“凤素暖,你为什么还活着?”清芷爬起来盘腿而坐,她很想知道玄冥为何要护着她这口气。玄冥明明是恨她的,为何不让她去死?“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这双药手,在挖你的心的时候,那可是一点没有念旧情。我以为你至多撑半天一天,你怎么还能活这么久?”清芷诞着苦涩的笑,似讥讽更似疑惑的问。凤素暖嘴角飞扬,邪恶道,“是玄冥,他护住了我的心脉。他不让我死。怎么样?得知真相以后,你是不是很失望?”清芷眼底泛起冷意,果真是玄冥。他为何这么做?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清芷背道而驰!清芷眼里的温度渐渐冷凝,“玄冥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你像个笑话一样被人讥嘲,若我是你,倒不如以死解脱。”凤素暖眼底凶光乍现,“凤素暖,我活着是个笑话,那又怎样?起码我此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你,身为罪妇,我有许多折磨你的机会。”清芷听出弦外之音,“折磨我?”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严刑酷法。清芷冷笑道,“尽管放马过来。我何曾怕过你?”凤素暖笑得很灿烂,“哼,来人,把本宫这鞋子拿进去,让那罪妇把鞋底给本宫舔干净了再拿过来。”清芷惊异的望着凤素暖……她这是在找死?下人们立即响应着太后的旨意。一名宫女弯着腰为太后脱下靴子,另一名宫女接过靴子后便朝牢房内走来。清芷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凤素暖,表情很是恬静。当宫女将靴子呈到清芷面前时,清芷瞥了眼靴子,眼睛里流露出嫌恶之色。就在众人都以为清芷不可能接受太后的惩罚时,清芷却忽然笑吟吟的将绣花靴接了过去,只是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给太后舔鞋底。清芷抬起一只手,药手顿时散发出粉红的光芒。光芒笼罩着绣花靴,眨眼的功夫,绣花靴就变成一坨屎,清芷一挥,屎粪便不偏不倚的砸在凤素暖的脸上,清芷嘚瑟的笑起来。凤素暖却气急败坏,“萧清芷,本宫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啊,把萧清芷给我杖毙了。”清芷呵呵的笑起来,“杖毙?岂不是太便宜我了?不是要把我做出人彘吗?”“皇上!”就在这时候,牢房外传来大理寺一众官员的声音。“平身。”少年皇帝清越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持重,和冰寒,阴鸷着脸走了进来。凤素暖转身。看到九儿立刻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皇儿,你要替母后做主啊!你看看这个罪妇,她竟然往母后脸上丢屎粪!”九儿的表情愈发的冰寒了,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的扫过清芷的脸,看到清芷眼底流露出气定神闲又得意的狡黠目光,九儿的怒气才略微减淡了些。他如今知道,清芷才是他的娘亲。而且知道娘亲心里爱他,远远超过自己的性命,这情感的天枰,瞬间偏移了重心。他很爱自己的娘亲。因为他的命,是娘亲一步步庇护得来的。所有,九儿看到清芷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并不像从前那样觉得她性格恶劣,相反,他觉得她的娘亲很可爱。果然是那个鬼灵精怪将爹爹降服得服服帖帖的智慧女子。清芷看到九儿,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到牢房门边,一副懒理凤素暖的神态,望着九儿,嘴唇动了动,却又欲言又止。九儿望着清芷,凝眉,“你不说点什么嘛?”娘亲不为自己辩解,可见对他有多失望。清芷道,“我要说的,全部都对皇上说过了。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话可说。”九儿眼底噙笑,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的爹娘非常相爱,娘亲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可是爹爹帮她证明了。只是,九儿是帝王,是千古明君。爹娘都是玄修人士,可是大凤帝国都是普通的人。君王要让天下信服,不能凭感情用事。更不能用莫须有定人的罪,也不能用莫须有洗白一个人。所有,九儿需要一点时间,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惩罚凤素暖这种大恶之人,又能为他的娘亲洗脱冤屈,关键是还能对天下人有个交待。凤素暖见清芷不为自己辩解,心里十分窃喜。“皇上,还留着她的命干嘛?萧清芷罪大恶极,以下犯上,皇上你就该兑现自己的承诺,将她变成人彘,替母后报仇啊?”凤素暖怂恿着九儿。九儿蹙眉,眼神冰裂,大抵他给这个恶妇留下的印象不好,愚蠢没有主见,所有才让她有胆量教唆自己做事?“母后,你适才说,萧清芷将屎粪扣在你的脸上?”九儿却不动声色,只是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凤素暖点头,不疑有诈,“正是。”九儿拨弄着修长的手指,心明如镜,却故作困惑,“母后,这屎粪从何而来?”“她……”凤素暖倏地闭嘴,倘若她告诉皇帝,萧清芷是个懂神术的人,那么皇上必然会怀疑,萧清芷所言的魂魄穿越的事未必是假。凤素暖后怕的闭了嘴,噤若寒蝉的望着九儿。九儿忽然粲然一笑,他这一笑,竟有几分妖冶,像极了玄冥。清芷看呆了,九儿是她的儿子,他的笑就能证明。可是他偏偏,将她这个娘亲拒之门外。清芷想起来就觉得心痛。清芷纳闷的望着九儿,从前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九儿都是凭感情用事将她全盘否定。可是今日,他似乎用理性的思维对待这件事了。清芷心里还暗喜着,必然是自己的血书起了作用,让九儿开始有些动摇他原来的坚持。九儿将威严摄人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宫女,这时候有一名宫女主动站出来,跪在皇上身旁,娓娓道来,“皇上,太后让萧清芷为她舔鞋,而萧清芷将太后的靴子用法力变成了屎粪,甩了太后一脸。”九儿对这位宫女露出欣慰的表情,目光往凤素暖的脚望去,看到她穿着袜子,一双脚试图缩回裙摆里,九儿就泛起了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