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锁定了玄冥离开的方向,只要她永不放弃,向他接近,总有一天,就能找到他一般。清芷的脚底板全是鲜血,一条血路在小小的身影下延伸……轻舞哭着喊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神仙们,你们不懂人世间的真爱,强行拆开一对爱的刻骨铭心的爱人,该遭受天谴的是你们?”轻舞追逐着清芷,双臂打开幻化成一对巨大无比的翅膀,落到清芷面前,“小主,上来。”清芷爬了上去,心急如焚,“轻舞,去追玄冥。”至尊神帝移形换影,嗖一下拦截在轻舞之前。“青鸟,你可知带着凡人上天会受到什么惩罚吗?”青鸟锋利的尖嘴毫不客气的啄了过去。至尊神帝摇摇头,一指降兽光束,青鸟扑腾了几下,忽然从高空坠落。清芷被摔得筋骨碎裂……然而丝毫没有气馁。爬起来继续前行——青鸟再次匍匐到清芷脚下。“小主,上来!”至尊神帝落到青鸟前方,伸出手,一束浓烈的降兽光覆盖在青鸟身上。“青鸟,你乃离恨天第一神兽,被玄冥神帝契约,如今你的主人已经归位,你还留恋人间。速速随我回去。”至尊神帝道。青鸟幻化成轻舞的模样,躲在清芷身后,倔强道,“我不回去。玄冥神帝已经将我送给了小主,从今以后,青鸟的主人就是小主了。玄冥神帝说,小主在,我在。小主亡,我亡。青鸟不敢背叛玄冥神帝的意愿。”至尊道,“既如此,我成全你。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至尊神帝甩出一面摄魄镜,镜子飞到清芷轻舞的头顶,射出一环又一环的光圈,套住清芷轻舞。瞬间,两个人仿佛被烈火灼烧,疼得死去活来。清芷奋力的去推轻舞,试图将她推出火海。“轻舞,你快走。别管我。回到玄冥身边,替我保护他。”轻舞哭的肝肠寸断,“小主,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呢?你失去了皇上,失去了皇太后。不能再失去轻舞了。”无邪于心不忍,飞过来制止至尊神帝,“皇兄,你够了。”大手一挥,将摄魄镜揣入怀里。至尊愠怒道,“无邪,你——”无邪语重心长道,“皇兄,二皇兄已经回去了。你何苦要赶尽杀绝?你应该知道,二皇兄被镇在涅槃塔下,一旦出来以后,他就根本记不住前尘往事了。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永远不可能再下界寻找皇嫂了。而皇嫂她是凡女,永远都去不了天洲,从此他们一别两宽,你还担心什么呢?”至尊神帝陷入了凝思中。良久,喟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萧清芷,我就看在玄冥的份上饶你一回。不过青鸟,你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跟我回离恨天,要么折断双翼陪在你的小主身边。”轻舞从清芷背后走出来,铿然坚定道,“轻舞愿意舍弃双翼。”至尊神帝将背上的宝剑丢给轻舞,“你且执行吧?”“不——”清芷将地上的宝剑抢过去,抱在怀里,冲着轻舞使劲的摇头。“轻舞,你听我的话,你回去。我不要你再为我受伤难过了。虽然我是微不足道的凡女,可是凡女也有感情,你体谅我这份揪心的痛楚,你们每个人受得伤,都宛如利刃一刀一刀砍在我的心上。偏偏我对这样悲恸的局面无力扭转乾坤,我的自责和内疚便会愈来愈强烈……轻舞,我求你,保护好自己。你好,我便好。”“小主……”轻舞内流满面。清芷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柔声的安慰道,“浅相知,薄相遇,淡相守,终难忘。你会永远封存在我的脑子里。”“小主……”“走吧!”至尊唏嘘长叹。轻舞便毕恭毕敬的为芷儿行了拜别礼。清芷扭过头,不看她。“走吧。”只是催促道。谁能知,那一刻,清芷的脸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轻舞望着忧伤不已的小主,转身飞向天空。七彩的羽翼,宛若世间最华丽的衣裳,铺陈在空中,美得天地黯然失色。清芷忽然转身,仰望着头上的青鸟……小声呐呐道,“轻舞,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重逢的。”“嗷……”忽然,青鸟发出巨大的一声哀嚎。清芷望着漫天飞舞的七彩羽毛,惊得呆若木鸡。“轻舞……”清芷嚎啸着,向从空中坠落的轻舞奔去。轻舞落入清芷的怀里,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清芷望着肩胛骨处两道鲜血汩汩的伤痕,哭着嗔怪道,“轻舞,你这是何苦呢?”轻舞十分虚弱道,“小主,别让我走。”清芷将轻舞抱起来,轻舞的身体,慢慢的,慢慢的缩小,变成一只迷你的掌上青鸟。无邪飞落下来,道,“皇嫂,青鸟为了留在凡界舍弃了修为。你就念在她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收留她吧。”清芷捧着轻舞,脸上泪痕未干。无邪望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清芷,只觉一阵酸楚。默默叹口气,飞走了。至尊神帝随即消失无踪。瞬间,大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浩瀚辽阔,万籁俱寂。清芷仿佛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她是童话里的公主,有喜欢自己的王子,有守护自己的精灵。梦一醒,才发现这些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烟消云散。可这明明不是梦。脖子上还挂着玄冥在婚礼上赠送给她的刻着两个人名字的三生石心形吊坠。肩膀上还站着飞累了暂时停歇的青鸟。清芷站在浩瀚无垠的地平线上,未来在何方,她不知道。身后,是一条血路。清芷的脚底板全部磨破了皮,可是她毫无知觉。比起巨大的心痛,那点儿皮肉伤或许真的算不了什么吧?清芷瞥了眼身后的血路,无比留恋的望着大凤帝国巍峨皇宫,然而,却还是转过头,毅然决然的朝着一条未知的路走了。“清芷!”马蹄声哒哒哒而来。清芷回头,看到一袭白衣飘飘的朔月策马而来。“阿九呢?”朔月望着辽阔的草原,清芷的背影显得特别孤独萧瑟,落寞。禁不住好奇的问。清芷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光着脚丫,任凭脚底的血流侵染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