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宫慢悠悠的走进来,脸上布满阴霾。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素暖,道,“带走。”素暖被黑布条蒙上眼睛,然后被人强行拖了出去。面对危险,素暖异常冷静,她在脑子里牢牢的记住了自己所走的路线。因为对大凤帝宫比较熟悉,当她们将她丢到绛云殿内时,素暖的内心是十分激动紧张的。很明显,今夜找她麻烦的人是君若雪?若是以前,素暖是不怕的。可是现在,素暖莫名的紧张。也不知为何,身穿归来后,再次见到的君若雪总觉得和从前不太一样?当上帝王的君若雪,冷血无情,对小人物毫无怜惜,浑身气质阴鸷,可怖。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和高深莫测。看到他,素暖就觉得仿佛看到了恶魔一般。浣衣局的奴婢们将素暖丢到绛云殿后便匆匆退下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素暖才听到非常细腻轻盈的脚步声。毋庸置疑,正是君若雪本人。君若雪坐在素暖的正前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大殿中央的素暖。只是,穿着白色亵衣亵裤的素暖,在双手反绑的情况下,明显小一号的亵衣挤出一片绯色,若隐若现,散发着致命的魅惑。君若雪的喉咙滚了滚,意识到自己正酝酿着一种不该有的情绪,俊美入铸的脸庞微微升温。该死,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他的控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素暖跪了许久,对方却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这让她很是没有耐性,索性主动开口,“明人不做暗事,你抓我来,不会是只想欣赏我肤白貌美大长腿吧?”君若雪眼底浮出一抹讥嘲的轻笑。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不知廉耻的女人。鼻子冷嗤一声,阴鸷道。“无心,你可知罪?”这熟悉的天籁之音,听了能让人怀孕的声音。果然是他!素暖不解,他为何不解开她脸上的布,至少让她看看他的模样。曾经每天朝夕相处的容颜,如今即使近在咫尺,然而她是卑微的奴婢,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份的截然不同让她们见一面都是上天的恩赐。素暖又岂会知道,都是她的肤白貌美大长腿惹的祸,让他略觉狼狈。而他才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耳根发红的模样。所以,原本要摘掉她纱布的决定,便取消了。素暖想了想,道。“不知。”她确实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罪,让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大动干戈的抓她过来玩猜谜游戏。素暖的不配合的姿态,闲散的口吻,让君若雪虚眯鹰瞳。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君若雪忽然飞下来,大手如钳子一般死死的捏住素暖的咽喉。因为愤怒,让他的全身泛着冷意。素暖打了个寒战,喉咙一紧,整个人便呼吸不畅起来。“潜入绛云殿,跑到朕的浴桶里来,勾搭朕不成。如今又把歪门邪道的心思转移到小皇子身上,说,居心何在?”天籁的声音因为盛怒而低沉,暗哑,更加摄人心魄。素暖双手被绑,如可怜的蚂蚁一般任人摆布。那一刻,素暖以为他会掐死他。因为她忽然想到青楼的舞妓们说他肢解了自己的兄弟——他变得如此残暴不仁,和从前那个兄友弟恭的锦王截然不同。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蒙蔽他的心吗?素暖放弃了反抗。其实,这段时间以来,素暖活的很累,很苦。想一想,比当初听闻他的死讯更加让人忧伤。只因为他不再爱她了。每次见到她,他那冷漠嫌恶的眼神就像刽子手的屠刀一样剜在她的心上。她真是难受极了,心痛极了。君若雪却不期然的松开了他的魔爪,素暖的眼泪湿润了纱布,君若雪一愣,她难过什么?他的心莫名的抽了下。蓦地摘掉她眼睛上的纱布,四目相接的刹那,君若雪看到素暖一双无助凄绝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烦躁起来。“你哭什么?”他烦躁的问。她绝美的脸庞,哭的梨花带雨,却依旧是倔强不肯认输的表情,“我没哭。”她扭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君若雪却偏偏恶魔似得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说吧,接近朕有何动机?”素暖楞楞的望着他,“我说了,你会信吗?”夹杂着负气的情绪。君若雪白了她一眼,“朕自有定夺。”刹那间,素暖的脑子里电光火闪。或许这真是一个向他表明心迹的绝佳机会。虽然冒冒失失的说出口会很冒险,但是总比被他误会被他折磨的好。“皇上,其实我不是大凤人——”素暖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阿九站在门外小声请示的声音,“皇上,皇后过来问话,今晚给你留门不?”素暖自然明白留门是何意思,一颗心仿佛万箭穿过,绞疼得厉害。这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君若雪绕是无奈的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阿九缩着脖子杵在门口,心虚的干笑着。“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不记得啦?”君若雪自然不会忘记,今天是他和暖儿成亲的日子。僵凝的冷脸舒缓了一分,“皇后可否记得?”阿九怔了怔,“大概记得吧?不然也不会让小的过来传话啊?”君若雪回头瞥了眼素暖,道,“朕稍后便去。”素暖听到君若雪和阿九的对话,仿佛受到了重击。整个人忽然晕黑起来。他和皇后的感情看起来是真的不错。素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他和她的姻缘边上任性的徘徊着不肯离去。君若雪回到素暖身边,却听到素暖虚弱无力的声音,“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发誓,奴婢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皇上和小皇子面前了。还请皇上大人大量,恩准奴婢立即出宫。”素暖一头栽在地上,眼泪簌簌而下。在君若雪看来,她这匍匐大礼,是对他屈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