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雪拍拍璃月的肩膀,坏笑道,“比起那只精锐雄师,皇兄更希望看到你娶妻生子。”璃月气结。谁特么摊上个这么爱吃醋的皇兄还真不是好事。阿九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君若雪说这话,一方面他是真的希望璃月能跟他一样,找个喜欢自己,恰恰自己又喜欢的女人,享受一下人世间最美妙的爱情。另一方面他也藏着点私心,觉得顺便可以把这个情敌给彻底踢出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君若雪不喜欢这种凄凉的离别画面,所以狠了心,策马奔腾而去。阿九和璃月相处这些日子,说也奇怪,原来恨不得杀了璃月抽他筋骨的人,自从知道他是主子的亲弟弟后,对他的好感立即腾腾上窜。阿九不知,他这是爱屋及乌的表现。阿九赶紧翻身上马,追了主子而去。大璃帝都。繁花依旧,商贾辐辏,无处不彰显着大璃国的富强文明。百姓的心愿十分简单,只要能安居乐业,哪管朝堂上风云变幻,概不关心。极少数能敏锐洞察时局的先知,大都是读书人,各大世家门阀子弟。而这些纨绔少爷们汇聚的风流烟花之地,便是了解时局的最佳地方。这日,绯色阁的大堂人满为患,堂上一个容颜俊逸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声情并茂的讲着大璃国的时事政治:“要说这大璃皇室,皇子们数量不少,然而质量却不精。堪堪出了个人杰,偏偏确是别人家的。”老者说到这里,捋须长叹。听书的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角落里,一位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飘逸的长发,尽数束在玉冠里。虽然黑色的锦袍散发着阴鸷霸气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如老者一般沉稳内敛,冷静淡定。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睿智深邃的老者。然而他那一头飘逸柔顺的青丝,有条不紊的垂落在腰际,精致华丽的的面具,露出小半张若雕刻一般精致的脸,让人又觉得他是飞扬跋扈,神采飞扬的少年。他的旁边,毕恭毕敬的站着一个侍女。侍女容颜清秀灵逸,身段修长,目光却锐利如鹰,炯炯有神。“爷,那说书人胆儿也忒狂了吧?”侍女捏着鼻子,声音尖细,表情却十分痛苦道。面具下的惑世美瞳里噙满笑意,出口却是不客气的责备,“你蠢,他也跟着你犯蠢。既然知道自己变不了女声,干嘛还要扮女人?”阿九十分委屈,嘟哝着嘴巴抱怨道,“还不是爷您的那个好弟弟,简直太变态了。他说我不扮女人,他就不给我伪衣。”君若雪叹道,“他倒是心细如尘。知道我身边从来不留女人,这样可以不惹人怀疑。”阿九点点头,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他很憋屈啊!他堂堂七尺男儿,穿着婀娜多姿的裙装,走路不方便不说,说话还要捏着嗓子简直就是受罪。这时候那说书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批判起大璃皇帝来,“金銮殿上,皇帝不念旧情,却要对战功赫赫的锦王殿下赶尽杀绝。这种无情无义的帝王,能统一好天下吗?我看难罗!”君若雪鹰隼的目光落在说书人脸上,此人鹤发童颜,像极了某个人。那个在他生命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每次见着他,都会换个身份,换个名字。见着后,保管在一个对时后销声匿迹,让你感觉像是做了南柯一梦般。他自称是他的师父!可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不是不感激他的付出,而是觉得他这种吊儿郎当的师父收到他这种天资聪颖的徒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却毫不珍惜,连个真名,来历都舍不得坦诚相告。小时候他十分执拗,每次见他一次,问他一次。他的答案每次都不同。这么多年后,君若雪才从纷繁芜乱的答案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玄修只不过是修武者最基础的修为,即使大满贯后,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他的师父可能就是修武者里级别特高的异类。也许已经修的驻颜术,长生不老。也许活了几百年,亲人都死了,只有他了无生趣的活着,所以收个徒弟逗逗他找点乐子。反正君若雪对他的师父,一丁点儿的好感都没有。而眼前这个说书人,分明就是在步入他师父的后尘。鹤发童颜,应该是修炼了驻颜术的原因。就在君若雪陷入沉思时,皇上的禁卫军统帅陈潇亲自带着禁卫军来捉拿这个说反书的说书人。就在阿九怜悯说书人的时候,君若雪却十分好奇,陈潇怎么就成了禁卫军的统帅呢?原本统帅一职是萧跃代劳。君若雪心里不禁沉重起来,萧跃辞去统帅一职,难不成是害怕树大招风,被政敌借用素暖一事对萧府落井下石?萧炎大将军如此睿智,自褪锋芒以退政敌,如此也可以让素暖不成为众矢之的?君若雪对素暖的处境便有了清醒的认识:只怕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处境十分危险。“阿九,你去打理一下,今天我要去大理寺一趟。”就在阿九忧心说书人的命运时,冷不防听见主子发出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阿九就懵了。“大理寺?”地牢?爷刚来帝都就急着去见王妃,这样妥吗?“爷,要不要帮帮他?”阿九眼见说书人被禁卫军围了个团团转,怜悯心起。君若雪回头瞥了眼那说书人,淡淡道,“他有那张爱惹祸的嘴,就该有那身给自己收拾残局的本事。”说书人听见君若雪的话,冷不防粲然一笑。这人好生狂傲?“喂喂喂,那位带面具的爷,一看你就不是池中物,你就好心救救我呗?”老者却主动向君若雪求救。君若雪驻足,回眸望着老者。然后向阿九授意,“如你所愿,去救他吧!不过——”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意味,“我要你通过此捷扬名立万,好让我在帝都里能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