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接到圣旨后,愁眉苦脸,差点忍不住爆粗口,这朝廷君王和大臣,不懂军伍之事,却要横插来管军伍的指挥,会坏事的一些裨将看到廉颇脸色沉下来,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事发生了。“统帅,圣旨怎么说”赵梁忍不住问道。“君上责令我主动出击,击败秦军,限十日之内”廉颇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什么,十日内击败秦军,这不是痴人说梦啊那可是四五十万的大军啊,如果贸然出击,双方兵力近百万,就杀十天也杀不完啊”“正面交锋,正是秦军所愿,我们辛苦搭建防线,不就是为了拖住秦军,使秦韩盟军消耗殆尽,然后进行反扑吗”赵元霸、剧锋、杨元继等裨将都气愤不平,大骂朝廷无知。“统帅,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不知咱们的战况,更不懂军事,我们没必要遵从,还是继续拖垮秦韩联军再说,派出一支精兵,埋伏山林,等秦军的粮草运来,趁机偷袭烧毁,光狼城内外数十万秦军,没有了粮草,自然也就溃败了。”剧锋献策道。廉颇寻思一下,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当仔细考虑,不过能烧掉秦军的粮草,还是对赵军非常有利,甚至影响整个战局,剧锋,本帅调拨给你一万精兵,从山道绕过去,逮住机会,偷袭秦军的辎重队伍,烧掉粮草,以狼烟为信号,通知壁垒内的守军,这样我们就知道秦军断粮,数日后可猛攻秦韩联军,压制住联军的进犯。”剧锋抱拳道:“只需要五千精兵即可,我们带足干粮,通过崎岖山道,绕过去,埋伏在光狼城与空仓岭之间的山林,一旦有粮草经过,我们就烧掉秦军粮草,然后通知大帅,不过,很有可能半个月之后才能有效果了。”廉颇摆手道:“本帅明白,翻山越岭,攀爬山道,至少需要七八日的路程,还有潜伏在山林,等待秦军粮草大军,的确需要一些时日,放心吧,只要本帅仍在,赵军能受的住一年半载不成问题。”“这是唯一的好办法了。”赵梁、杨元继等将领都觉得此计甚妙。廉颇对几位亲信将领道:“接下来,继续守城,不可主动出击,吸引秦军来攻,消耗他们的兵力,对于圣旨,暂时别理喻朝廷了。”“喏”诸将退出后,各自施令去了,剧锋则手持将令虎符,挑选五千精锐,前去伏击。廉颇毕竟年轻气盛,而且武将,向来对于朝廷宫斗的敏锐性不足,这也是大多名将多死于本国朝廷的原因,这些人下场,多逃不开功高震主、傲慢孤冷、不通政事宫斗。所以廉颇甩开圣旨,无动于衷,依然执行着自己的战策,因为他觉得那才是正确的,朝廷的吩咐,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谬之极,这样的圣旨,不听也罢。只要自己最好能打胜仗,证明自己的才能,赵王也不能真怪罪自己。这是廉颇的想法,也是古往今来,绝大多数武将共同的毛病,就是性子耿直,不善交往,揣摩圣意秦韩联军依然疯狂攻打壁垒,白起要在赵王下决心撤将之前,给予赵军一定的威势和压力,逼迫赵军害怕,让赵国惊慌,搓掉对方锐气。壁垒外十里内,铺天盖地,到处都是秦韩大军,黑色战袍、绿色甲胄,两股军团融合交汇,向潮水般袭击坝堤,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赵军壁垒防线。数十万人的气血,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战争空间世界。到处都是人马嚎叫,血威滔天,给浓浓的战场之上更增添了一份沉重和血腥气。杀杀杀攻城的秦韩将士如蚂蚁般,密密麻麻从十里长的壁垒外,同时发动进攻,厮杀声震天动地,兵器交击一阵金戈响声,如电闪雷鸣。每一时刻,都有无数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这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这场战争,可以说是春秋战国以来,最大场面战争之一了,三方投入兵力太多了,仅次于合纵伐秦,五国发齐了。鏖战十日下来,秦韩两军损失了七八万人,不可谓不惨重,壁垒上的赵军,也死伤四五万人,优势咱是还控制在赵军手上。不过,圣旨的十日之前已到,廉颇似乎没当一回事,可是在赵军营内,赵成、朝廷密使、一些赵何器重的将领聚集在一起,连高信将军都悄然来到营中。“看清廉颇这些日子的行动没”赵成问道。一名斥候头领道:“回将军,看清楚了,廉颇把圣旨甩在一边,根本没当一回事,而且毫无主动出击的意思,通过他一些言论,似乎对出战没有丝毫把握,只想拖住一年半载再说。”“这廉颇是被秦军打怕了,像个缩头乌龟,没志气,丢咱们赵人的脸”高信啐了一口,并不服廉颇,因为当高信提升将军的时候,廉颇还是一个军中校尉,曾顶撞过他,谁想到五年过去了,廉颇都成三军统帅,自己还是个将军爵,让他很忿忿不平。密使道:“这廉颇,似乎对退敌没有信心和打算,连圣旨也不遵从,根本没有把君上放在眼里,会否是拖延时间,等着与一些朝廷旧臣联系,准备发回邯郸去”那名斥候头领道:“我们派了一些斥候,散在中军大营内外,的确发现有朝廷旧臣派系的人,来接触廉颇,还被我们拿下一个信使,要说服廉颇,辅助新主”赵成、高信等人顿时谨慎起来,要出信函又仔细看了一番,相视一笑,人证物证俱在,而且有君上密旨在此,是时候罢免廉颇了。“我们深夜一起去中军大帐,以禀告军情为由,突然制住廉颇,然后由密使宣读第二道圣旨,罢黜廉颇三军统帅之职,由赵成将军担任主帅,把廉颇连夜押回邯郸,让君上问罪”高信冷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