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儿似乎猜到了辰凌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小透露,但是燕职的深意,再联系到他的言辞、气度、舍我其谁的雄心壮志,对燕国新政的推行宏观把握,她早就在推测,此人不是燕王第一谋臣,就是燕王自身。但是燕国的名臣,有纵横名士苏秦,最近因在燕国变法,而名声鹊起的乐毅、剧辛、苏厉等人,似乎都不是,此时他称自己为燕职,玄女便心有灵犀一点通,已经猜出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的身份是燕王,这次亲自到此来见我了,看来与占卜的卦象倒也吻合,他就是未来取周而代的九五至尊。”澹台清儿暗暗惊奇,一种石破天惊的感觉,如果没有楚氏兄妹在这,她一定要与燕王进一步交流一番,身份不同,谈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了。刚才自己刚才与一国之君把酒言欢,还发生了一段暧昧的事,有些唏嘘不已,如果早知他的身份,彼此之间,相隔鸿沟太大,自己肯定会克制的,或许,这也是他见面不愿意相告身份的原因吧澹台清儿瞬间明白了很多,眸光盯着辰凌注视着,微微点头,当着楚氏兄妹的面,自然不能透露出来。楚非烟和楚昭云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料想在战国内没有名气,连名士都不是,因此纷纷移开目光,不再注视他,挪回到澹台清儿的身上。“清儿姐姐,我们没来之前,你们在谈什么啊,坐在山亭内,天地飞雪,独对梅林,好个雅致风韵啊”楚非烟凭着女人的直觉,发现不食人间烟火的澹台清儿,似乎与这位燕公子谈的很来,风天雪地,在山亭内畅谈,似乎关系不一般。楚昭云通过两人身上气血运行而散发的酒气,发觉这两人似乎刚对饮过,也很狐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传说澹台清儿乃红颜榜第一女子,颇得鬼谷子真传,除剑术武功外,全部学问继承下来,堪为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大智者之一。澹台清儿优雅道:“刚才与燕公子畅谈一番天下大势,颇为投机,茫茫天机,不可揣测,但人力可为,未来战国的走势,将会金戈铁马,风起云动,让人感叹”楚非烟也是搞学问的,对于天下形势,也曾关注过,闻言点头道:“清儿姐说的没错,东周以来,战乱不停,大小数百国,如今只剩下十多个诸侯,现在中原五大诸侯仍在吞并小国,这样的战争,真不知还要熬多久,以清儿姐姐的玄学占卜,应该能窥探到一丝天机了吧”澹台清儿摇了摇头:“天机难测,命运多变,现在还不好料定,哪一国真的会实现大统,但是三十年后,必然有这样一个国家出现。”玄女说的很含蓄,不想把真相说出,如果说燕国,无比把它推向众矢之的,如果言称其它六国,就会提高某一国的威望,对燕国日后出师无名,也是弊端,因此她选择了模糊的说辞。楚非烟清丽的容颜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似乎也在为战争不绝,百姓受苦,没有期盼的日期感到一种无奈。澹台清儿意味深长地看着辰凌,眸光中带着几分尊敬与钦佩,既然他是燕王,自然会把他所言,坚持推行下去,那样的话,三十年内,或许真的能改变战国大格局,完成人道革鼎,实现大统。她心中暗喜决定:倾尽所能,一定要辅助他,完成这等千古大业,不求百世流芳,只为了世间的黎民百姓,世世代代安居乐业,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无辜地死于战乱疾苦。辰凌感受到澹台玄女的灼热眸光,有些与往不同,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猜到了他的燕王身份,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首,回应了对方的猜疑和示意。两股眸光相接,交叠出许多火花,有相知、相敬、欣赏、钦佩,还有耐人回味的那一吻。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素娥轻砂;看淡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你的手,牵谁衣角,战乱纷飞,狼烟烽火的喧嚣;谁煮酒,梅亭醉笑,千杯难销,一吻道伤的拥抱。藏心上,快逝的流光,夜宿寒山佳人床;道破天机,不再回眸的迷茫,今生,谨记你的模样,只是奈何,你的身份为燕王,注定红尘殇“清儿姐姐,常听闻你学术冠绝天下,除玄学占卜、纵横阳谋、兵法韬略外,还精通诗词文墨,如此雅致的风景,非烟提议,不如我与姐姐各做一首来如何”澹台清儿淡淡一笑道:“说的是,我们刚才倒是做过了,有一首新题七言,不知非烟妹妹,愿意听否”“清儿姐请说,非烟洗耳恭听。”楚非烟对玄女很是尊敬,一口一个姐姐,很是惹人亲近。澹台清儿顿了顿道:“梅雪争春未肯降,墨客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楚非烟和楚昭云同时动容,这样有雅致的诗词,让人为之精神一振。“彩清儿姐姐果然乃天下第一学问女子,这首诗,当之无愧”楚非烟本来还想与玄女各作一首,既是交流与助兴,也有一丝暗暗比较的意思,哪想到对方出口一首七言诗,几乎盖过了她所有写雪咏梅的念头,不由倾慕不已。澹台清儿看着楚非烟瞬间流露出敬佩的神色,苦笑道:“非烟妹子,这并非我所作。”“啊不是姐姐所作,那是谁能做出如此精妙的诗词,只怕是我楚国第一才子屈原,都未必能作出来啊。”楚非烟与屈原有过交往,曾在一起谈论过楚辞和吴越文化,对屈原的才学也是极为欣赏的。澹台清儿淡淡地笑了笑,看着辰凌道:“呐,就是这位燕公子刚才赏梅所作”楚非烟兄妹这才凝神,开始重新打量着辰凌,既然能做出如此文雅富有意境的诗文,只怕也是有些才学的,尽管没出名,但不可小觑了。“燕先生凭借这首诗词,只怕可以叫板魏国的大才子辰凌了,想不到北国贫燕,与中土隔绝,竟然也有精通如此文墨才学的士子,让人敬佩啊。”楚非烟眸光柔和地打量着桌案前这位英俊的男子,灼热闪亮,出言赞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