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歆雅听他说要去燕国,正好顺路同行,轻轻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晏,在这个队伍中,很多事你不能多过问,否则对你很不利,这一路,我们都是在用我们的匈奴语来交流,路上我就叫你阿晏了。”“阿晏好的,一切听从小姐吩咐”辰凌心忖只要能好好养伤,一路畅通地赶到燕地边界,就分道而行,不过问更好,免得节外生枝。看这些匈奴人,要去东胡,还是在寒冬时节,草原覆盖冰雪,不应该在这时候出使,那他们会去东胡做什么呢辰凌心中暗暗想着,只是这些跟他关系不大了,他只想着尽快回到燕国,主持大局,看看燕国目前时局如何齐国是否退兵,五国盟约进行如何会不会对秦国造成致命伤害这一切,都是辰凌目前迫切关注的问题,整个燕国的命运,与他息息相关,至少要回去之后,熟悉大局,才能引领燕国,继续新政发展。兰歆雅很美,这毋庸置疑,而且非常善良,仔细看过他的伤口,还亲手敷上草原上的止血药,跟他学习一些中原语发音,十分好学、聪颖,她手下的丫鬟和壮丁,都以她惟命是从。就这样,辰凌正式加入了匈奴的队伍,与匈奴人一起向东北方向进发。一路上,没有了后顾之忧,辰凌非常舒适,由小丫头古丽丝照顾他,闲着无事,辰凌就教给古丽丝简单的中原语,而古丽丝教给辰凌基本的匈奴语,从你好、吃饭、衣服等等生活用语说起,打发旅途苦闷的时光。兰歆雅早晚都会过来看望辰凌的伤,对于这位草原颇有身份的美丽女子,辰凌每次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倾慕,因为她的美,睥睨人间,不同凡女,气质更是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似乎钟天地草原的灵性于一身。只是辰凌每次享受对方素手的轻按揉搓,嗅着对方散发的幽幽清香,飘然欲醉,魂飞天外。一连数日过去了,辰凌的伤势好了大半,有素儿炼制的灵丹妙药,内服外敷,加上兰歆雅的悉心照顾,避风避血,衣食无忧,心情愉悦,内功充沛,整个人的伤势自然也恢复得快。“阿晏,你的伤,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这日兰歆雅检查过辰凌的伤后,对着他温和说道。辰凌微笑点头道:“在车内憋得够呛,又没人跟我聊天,我得下去走走了,活动一下筋骨。”兰歆雅噗嗤笑道:“不是有小古丽照看你吗”“可是她和我不通语言,无法正常交流,如果你能每天多来几次就好了。”兰歆雅的脸颊,淡淡一红,无比的娇嫩如媚,旋即红色就褪去,大大方方道:“我还有我得事嘛,现在你能下车走动了,就可以参与我们的扎营、煮饭啊,大家在一起忙活,就不会闷了。”辰凌微微点头,夕阳很快要落了,等车队停下来,他就打算到外面透透气了。这是一个静谧清澈的夜晚,天空皎洁的弦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草原碧天如洗,不再是往日的乌云垂铅,不见月光。今晚月光浅浅清辉洒在草原大地上,与地面上的银雪,相互泛着白光。在寂静的夜幕下,营地篝火燃烧,北风呼啸,如刀刮脸,四五个匈奴男子,营地守卫,围在篝火前取暖,冰天雪地中,大草原的凄冷让人感到黑夜的惊恐,不时有草原狼在远处咆哮。匈奴侍卫看到辰凌,先是一愣,接着很友好地抛出酒囊,示意他喝一口香醇的奶酒。辰凌不好拒绝,只好仰脖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酸辣带着奶香的酒味进入嗓眼儿内,紧接着热烫的烧灼力在嗓子和食道内翻滚,如刀子在刮动,十分够劲,但又不同于秦酒、赵酒那样刚烈。连喝三口,口味变得清醇下来,不再辣口了,辰凌感觉这些突厥人,没有后世描写的那么野蛮嗜杀,挺热情的,或许因为他们的主人兰歆雅心地善良,约束了手下,而草原上其它部落,野性未驯,民智未开,穿毛饮血,的确很血腥。其实匈奴的先祖是夏后氏的后代,名叫淳维,也是炎黄子孙,商灭夏之后,这支淳维就流落到草原,形成了匈奴部落。自淳维至头曼单于史家无考,一千多年的混乱时期了,匈奴的地域时大时小,内部也别散分离,后来直到楚汉时期冒顿单于时,匈奴最为强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中国为敌,使其成为一代雄主。辰凌根据模糊的历史知识,对匈奴部落只有一个浅薄的认识,不过他知道,现在匈奴还很分散,渺小,人少,草原上没有什么规章制度来约束,比较混乱,这个时期东胡部落是草原霸主,不但统治草原,还经常对秦、赵、燕造成侵害。在篝火旁小坐了片刻,辰凌起身四处走动一下,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是女子的,貂裘,站在营地外围,对着西北方静静发呆。好奇之下,辰凌走到近处,发现站立的女子,竟然是兰歆雅,她此刻犹如黑夜下的精灵,身躯融入草原深夜,双手交叉,正在用匈奴语嘀咕着,似乎在祈祷。辰凌看着她的肩头一阵轻颤,泪水湿润了眼睑,嘴角随之微微一扭,浓密的睫毛下眼泪汩汩而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如此的伤心难道此行去东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使命”就在辰凌寻思的时候,忽然草原深处响起了马蹄声,节奏铿锵有力,似乎是几十匹战马朝着营地赶来。兰歆雅心头一惊,蓦然回身的时候,正与辰凌的眼神相对,吓得芳容失色,看清他的面目时候,这才惊魂安定,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你这人,怎么无声无息来到人家身后了。”辰凌搔了下头,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没把你吓着吧”兰歆雅来不及关心这个小问题了,惊叫道:“快躲起来,有胡人的骑兵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