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是滋味,自己一手打造的王牌战旅,就这样付之东流了,滕虎率领数千人在栎阳守城抗秦,柳岩、曹晖带一万人马伏击援救栎阳的秦军,尽管能击杀不少秦兵,但是他们也会损失惨重。“白起,这次你逼我入绝境,下一次,我会让你再次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赢珂儿在他怀内,看着辰凌脸色变化,心中一叹,刚才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辰凌,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激动,也十分好奇,这辰凌究竟有何神秘之处,能如此的厉害“恨我吗”辰凌忽然开口问道。“嗯”赢珂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问她,有点茫然道:“恨,但也不恨,你曾说过,彼此各为其主,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会手软,都在为各自的国家而战,都是各国的英雄,只是,这种英雄的成名,往往都已屠杀对方国家的将士为前提,他们手中都染满了鲜血”“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自古以来,大争之世,群雄争霸,没有人能避免,因为这个世道,时代决定了每一个人的命运,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一脚迈入战场,转眼尸骨成山,你以为我很喜欢战争吗,可即使没有我,秦国与中原六国之间,仍然会无休止地争斗下去,最后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而已”辰凌轻轻一叹,催马狂奔。的确,在春秋战国孕,育出的时代精神是强力竞争,强势生存,用当时的话说,就是“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所谓大争,就是争得全面,争得彻底,争得漫长,争得残酷无情。春秋三百年左右的纷争组合,就像春水化开了河冰,打碎了古典联邦王国时代的窒息封闭,铁器出现、商业活跃、井田制动摇、天子权威削弱、新兴地主与士人阶层涌现,整个社会的生命状态大大活跃起来。进入战国,这种纷争终于演变为大争,开始了强势生存的彻底竞争,弱小就要灭亡,落后就要挨打,成为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铁血现实,彻底的变法,彻底的刷新自己,成为每个邦国迫在眉睫的生存之道,于是有了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秦国商鞅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等等。由此引发的人才竞争裸白热化,无能的庸才被抛弃,昏聩的国君被杀戮,名士英才成为天下争夺的瑰宝,明君英主成为最受拥戴的英雄;一时间名将辈出,大才如云,英主迭起,历史被卷进了这场全面彻底的大竞争之中赢珂儿听他说完,蹙起黛眉,陷入了沉思,以前想不到的道理,这时豁然开朗,从前被老秦人灌输的思想,就是秦魏世代的仇怨,以及秦国吞并中原六大战国的野心,可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没有人讲的明白,听辰凌道出大道理,赢珂儿第一次觉得,在大争之世面前,没有大奸大恶,枭雄都是各自博弈,所有的将士都只是国君的棋子而已。“那么这场争斗要一直持续下去吗,那要死多少人啊”辰凌摇头失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周气数已尽,不出几十年,就会有一个诸侯国取代周天子,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到那是,车同归,文同书,统一尺度和货币,天下就会太平了。”“这个诸侯国会是我们秦国吗”赢珂儿问道。辰凌嘴角露出一股玩味之色,心想如果我不出现,自然是秦国统一天下,可是我成了燕昭王,那就要抢夺先机和江山气运,取代秦国,横扫天下。“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有机会,就看如何去经营谋划了。”辰凌搪塞道。赢珂儿柳眉一弯,娇美无限,问道:“辰凌,你为何如此为大魏国效力,魏国多人杰,但从未重用过,良禽择木而栖,何不投效我秦国,以你的将才本领,肯定能做个大将军”辰凌淡笑道:“我不认为秦国能在最后胜出”“那魏国呢”“也不行”“那你看好哪个国家”赢珂儿撅起小嘴问道。辰凌脱口刚要说出他看好燕国,但转念一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今天我告诉她,我看中燕国,那么很有可能,回过头,秦国会把燕国作为防范的重点,不利于我燕国的发展。“齐国目前齐国就要吞并了燕国全境,成为东方第一大国,如果秦国也衰弱下去,那么齐国无疑成为诸侯霸主,再过几十年,齐国财力、国力、军力都会成为最强的,如今齐国有稷下学宫,里面名士无数,为齐国出谋划策,齐国孟尝君,养士三千,义薄云天,广交天下豪杰,这些都代表着齐国的气运,日后统一天下,多是齐国”辰凌顺水推舟,把齐国列出来,使它处于众矢之的。赢珂小嘴一撇,哼道:“齐国外强内干,打不起一次硬仗,齐国虽然富有,但是国家不崇尚武风,军力虚弱,我秦国十万精兵,就能击败他齐国五十万人马,你信也不信”辰凌心中暗想,等击败了秦国,重创之后,回头我要把齐国夸大,让诸侯国人人自危,联合抗齐,西秦东齐衰弱之后,燕国就轻易避开两大强敌就在二人边骑边逃的时候,后方马蹄声轰隆隆响起,秦军再次逼近了距离,在峡谷口断后的几名侍卫,樊凡下令清除了辰凌奔走那条峡谷的马蹄痕迹,然后派一名往另一方向奔去,其余人则设路障抵挡了一会,最后全部诛杀。白起为人谨慎,杀伐果断,性格孤傲,看到两条岔口后,毅然决定分兵追击,不肯放过任何一条路径,所以就有了这一支轻骑兵追击辰凌的场面。辰凌眉头一皱,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奔跑如风,如箭一般在山石路上飙射而去。赢珂儿此刻心情有些矛盾,既希望辰凌被生擒,又希望他逃脱,整个人倚靠在他怀内,随着马匹的赶路,彼此的身体一晃一晃,紧紧地摩擦着,肤肌相贴,彼此听到对方的心头,她毕竟还是一个少女,不知不觉,脸颊有些羞涩。转眼越跑越高,顺着山体就奔了上去,来到一处山崖沟壑之处,前方是一条万丈悬崖,对面也是一个山崖,但两崖之间,有十多丈的距离,无论是纵马还是他轻功飞窜,都会落下悬崖。“怎么办前是悬崖,后有追兵,只有拼上这一回了。”辰凌心中一狠,也来不及想其它的了,扬鞭一催马,朝着悬崖一阵助跑,纵马飞跃而过。“啊”赢珂儿紧紧搂着辰凌,想不到他会如此冒险,如此万仞高崖,这么长的距离,他也敢一试。可惜战马和两人飞跃过一大半时,就开始出现下滑的趋势,在空中已经逐渐低过了对岸的山崖高度,几个呼吸,两人连坐骑就开始坠向对面的山体崖壁。“完了”赢珂儿一阵后怕,脸色发白,这要坠落悬崖,非摔死不可。就在这时,辰凌忽然一踏马背,提着赢珂儿的身子飞离马背,跃向悬崖山壁。“抓住”辰凌身体刚一接触崖壁,伸手就抓住一根灌草,另一只手提着赢珂儿,可是后者没有蹬住,身子蓦然下滑,辰凌猛地抓住她的手,赢珂儿却整个人悬在空中,只有一只手被辰凌紧紧攥住,两个人的处境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