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国良对于一局之长吴正良的来意再清楚不过了，他含糊其辞便是不想让对方插手。吴正良一眼看出了褚副局长的用意，言语之间不再和其客套，直接出言询问。意识到没法蒙混过关之后，褚国良冲着治安大队长秦明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说。秦明强是褚国良的铁杆，对他可谓言听计从，见到对方的示意之后，当即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局长，秃鹰涉嫌入室殴打他人至对方昏迷不行，我们依法对他进行讯问。”治安大队长秦明强也不是傻子，对于吴正良的来意也很清楚，汇报时藏了私。吴正良一眼便看出了秦明强的用意，沉声问道：“被害人姓名？”“不好意思，局长，我不知道被害者的姓名，得回去查一下才知道。”秦明强出声说道，“我回到队里弄清楚之后，立即向您汇报。”秦明强心里很清楚，只要说出被害者为孟云志后，局长吴正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在这时，秃鹰突然在车里大声喊道：“孟云志，被我打伤的是孟云志，他在县人医重症监护室里呢，伤势很重，我这属于刑事案件，理应有刑大处理。”车内的秃鹰将吴正良与褚国良、秦明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为了能去刑大，他毫不犹豫的将孟云志的事说了出来。秃鹰心里很清楚，他如果落到褚国良、秦明强手里便死定了；如果去刑大，张大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操作，问题不大。“孟云志就是柳部长的爱人吧，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吴正良冲着副局长龚学军发问道。“局长，孟老师还在昏迷当中，情况非常严重。”龚学军出声答道。吴正良两眼直视着秦明强，沉声道：“这事涉及到县领导，受害人又昏迷不醒，这事已超出了你们治安大队的管辖范畴，交给刑大处理吧！”秃鹰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孟云志是他打伤的，想要将其放掉已如可能。吴正良只剩下一个选择，那便是将其交由刑警大队长顾铭负责。治安虽归副局长褚国良分管，但秦明强作为一局之长，完全有权力直接对其发号施令，他这么做并无问题。听到这话后，秦明强抬眼看向了副局长褚国良，向其求援。秦明强只是个治安队长，若是不听局长的号令，吴正良可以当场责令他停职反省。在此情况下，他压根没有与对方叫板的资格。“局长，这事属于治安案件，由秦队他们处理并无问题，何况人也是他们抓着的。”褚国良沉声说道，“刑大如果真想插手这事的话，早干嘛去的？”孟云志重伤生命危在旦夕，说是刑事案件并无不可，但正如褚国良所言，治安大队出手在先，人也是抓捕的，这时候交给刑大确实说不过去。“我们正在侦查之中，本来准备夜里实施抓捕的，但没想到秦队他们捷足先登了！”顾铭一本正经的说道。“哦，顾队长，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巧合呀！”褚国良一脸阴沉的说道。在场众人心里都如明镜似的，别说今天夜里，就算再过十天半个月，顾铭也不会上门去抓秃鹰的。顾铭的脸上露出几分讪讪之色，并未作答。公安局长吴正良心里很清楚，副局长褚国良铁了心的要将秃鹰带走了，在此情况下，除了与对方斯破脸以外，别无他法。在这之前，吴正良一直给副局长褚国良三分面子，原因主要是他身后站的一县之长凌志远。虽说公安局长在祁山也算是一号人物，但和县长相比，还要要逊色许多，凌志远的面子吴正良必须要给。秃鹰和张一翔之间的关联很深，张大山对于这事非常关注。吴正良如果不拿出强势表现来的话，这事便没法摆平了，他也没办法向张书记交代。打定主意后，吴正良上前一步，两眼逼视着褚国良，一脸严肃的说道：“褚副局长，鉴于秃鹰伤人事件性质非常恶劣，我以祁山县公安局长的身份命令你，将这起案件交由刑警大队顾队长办理。”吴正良此举颇有几分拿身份压人之意，但这恰恰是褚国良最为担心的。公安局不同于一般的部委办局，上、下级之间泾渭分明，命令二字便充分表明了这一点。褚国良两眼直视着吴正良，心念电转，但却想不出应对之策。官大一级压死人，褚国良此时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就在这时，只听见一辆车疾驰而来，刺眼的灯光照的在场所有人眯缝着眼，微蹙着眉。褚国良注意到车牌一闪而过的“2”字，心里暗想道：“凌县长来了，这下好办了！”作为凌志远铁杆，褚国良对祁山二号车非常熟悉，他回过神来之时，其他人还一脸茫然的神色。车到近前之后，公安局长吴正良也发现这是二号车，这意味着一县之长凌志远亲自过来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与褚国良较量时，吴正良心里很是淡定，他是公安局长，而对方只是副职，无论怎么较量，他都占据绝对优势。一县之长凌志远亲自过来，吴正良转眼间便成了下级，这事难办了。出乎吴正良的意料之外，二号车停下之后，不但县长凌志远从车上下来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贾长旺推开另一侧车门下了车。一直以来，政法委书记贾长旺都采取骑墙的办法，并未参与县委书记张大山和县长凌志远之间的争斗。今晚这事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过来，但凌县长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他如果不过来，出了事他要负主责。在此情况下，贾长旺没有办法，只得和凌志远一起赶公安局来。不管怎么说，凌志远和贾长旺都是县领导，这么晚了一起到公安局来，吴正良这个局长必须迎接。吴正良上前一步，面带微笑的说道：“县长、贾书记，这么晚了，两位领导怎么来了，我代表公安局全体人员欢迎你们莅临指导！”说话的同时，吴正良满脸堆笑的伸手和凌志远、贾长旺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