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头一听守城士卒这么一说,觉得也是颇有道理,如果真是举家搬迁回来的老百姓,那确实应该赶着牛羊猪马,推着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具才是,可这些人一律轻装简行,根本就不像搬迁回来的老百姓。但兵头在忽然间却发现了这些老百姓装束的人看上好像十分狼狈的模样,于是他又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吁了一口气,说道:“切,他们肯定是远赴而来,结果被山贼劫了道,所以看着是一穷二白,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贼也清楚这段时间返乡回历城的老百姓很多,一直在历城附近一带兴风作浪,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兵头认为这些人只是被山贼洗劫过后的老百姓,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还别说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可守城士卒却根本不同意这种说法,再次辩驳道:“他们若是被洗劫了的老百姓,那身上的行李理应被洗劫得干干净净才对,难道说山贼也讲道义,还给他们留了一些行囊?就算咱们姑且不去管行李方面的问题,你仔细看他们的装束,是不是基本都是男人,基本就没有看见小孩和女人。”士卒这样一说,兵头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些老百姓的性别问题,他刚刚就只顾去注意这些人的身份去了,却根本没发现这队人马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女人和小孩。兵头想明白这些以后,不得不佩服这名士卒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过眼下也不是称赞自己手下的时候,只见他赶紧扯开了嗓子吼道:“快把城门给我关上,别让城外的可疑人马混进城里来了。”城下的官兵们听到了兵头的话,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有的官兵负责转动墙上的大轮盘,以便将护城河上的吊桥给升起来。另外的官兵则推动大铁门,准备将城门给关起来。由于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之中天气非常热的时间段,所以城门口根本看不见进出的老百姓。因此关闭城门和收起吊桥的事就变得毫无阻碍起来,所以守城的官兵很快就已经把吊桥收了起来,把城门关了起来。而城外那帮看起来非常狼狈的老百姓在看见城里的官兵准备关闭城门的时候,心里也都慌乱了起来,可是他们撒开腿的往前奔跑,还是没能赶在吊桥升起前渡过护城河。城头上的兵头目睹了这些老百姓装扮的人奔跑起来的模样,他更觉得这些人不像是老百姓了,倒更像是伪装成老百姓的军人,因为老百姓即便把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那也不可能会有这般惊人的速度,所以兵头庆幸自己还好听了士卒的话,及时收起了吊桥。兵头正在为此感到庆幸之际,城下的人已经聚集在了吊桥前喘起了粗气。忽然这人群中有一人影脱颖而出,竟直接掠到了吊桥上矗立着,看起来就好似在金鸡独立一般。这人惊人的轻功身法瞬间便把兵头给惊住了,他根本没有心情再为之前的事而庆幸了,赶紧一边让那名守城小兵去通知弓箭手来城头,另一边则对吊桥上那人喊道:“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乱箭射杀,绝不留情。”兵头这样说话,一来是想在气势上震慑对方,二来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弓箭手们能够及时赶到。可是吊桥上的人似乎根本不去理会兵头,径直往上又是一掠,宛如蜻蜓一般落在了链接吊桥与城墙的铁链之上,接着更是顺着铁链往上迈步而行,直直逼到了城头之下,吓得兵头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急忙指着那人吼道:“你要是再往前进一步,老子可就真的不客气啦!”兵头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吓唬对方,可是他却忘了对方既然能有登上城头的本事,那还会惧怕他的威胁吗?果然这人根本不把兵头手中的长刀放在眼里,身形在铁链之上拔地而起,直接就跃上了城头。此人的身手那是相当的敏捷,兵头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落在了兵头身前的城头之上。兵头见势不对,举刀便劈了上去,本来他想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岂料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完全不待立足便一脚踢向了兵头劈来的一刀。由于对方这一脚踢得相当的犀利,在速度之上是绝对碾压了兵头,所以兵头这一刀根本还没有劈下,而握着刀把的手却已经被踢中了,刀顺势被踢飞了出去,扎进了城墙的石缝之中。兵头只觉得右手一阵发麻,根本没有心思去顾飞出去的刀了,他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对方欲要收回去的腿。可是他哪里知道对方的另一只腿又接踵而至,只片刻,兵头的左手也被踢了个正着,这次整只手都在生疼。兵头疼得是牙痒痒的,可是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恰好这个时候守城小兵已经叫来了弓箭手。兵头才顾不得那么多了,冲着弓箭手们嚷道:“你们别管我了,赶紧放箭射杀乱党,别让历城丢在了咱们的手里。”弓箭手们听见兵头这样说,其实还是有一些犹豫的,毕竟兵头距离那人如此的近,谁也难保在射杀那人的时候不会伤及到兵头,即便有兵头授意的放箭,他们还是有所顾虑的。兵头见弓箭手们还在犹豫,又大声吼道:“你们快放箭啊!此人武功相当了得,再不放箭大家都得死,关键的时候到了,你们还怂什么啊?”兵头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即便不再放箭,那也得落下个不服从军令的罪名,因此弓箭手们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一个个开弓拉弦,很快一支支箭羽便奔着兵头和那人疾射了过去。人们常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似乎这就是一个铁一般的自然定律,但是在这些箭射向那人和兵头的时候,这个自然定律却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