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见雷风行话多的毛病又来了,恐他再继续说叨下去,会把自己精心编织好的谎言说穿帮了,于是赶紧插话道:“大师,我义兄的意思是想认你做义父,你乃是得道高僧,想来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也不必给我义兄留任何的颜面,尽管拒绝他便是了。”雷风行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咋的,根本没有听出宁不凡是在借此岔开话题,还以为宁不凡是想让他认这个和尚做义父,从而利用这个能力比随尘还厉害的和尚,帮他们达到想要的目的。因此雷风行声泪俱下的说道:“大师,我是无戒寺的忠实信徒,又跟随尘大师结下不解之缘,这说明我跟佛门真的有缘,要不你就收了我这个义子吧!”宁不凡听完雷风行的话,差点没有晕倒,他只是随口这样一说,想来随心也不会收义子,那么就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成功岔开雷风行所说的话题了,这样便可避免雷风行话多的毛病,把他编织好的谎言弄得露了馅。宁不凡哪里想到,雷风行这个傻缺居然真的要认一个和尚做义父,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稀奇事呀!更何况随心大约只有三十出头,因为比随尘早些加入无戒寺,所以才成了随尘的师兄,而雷风行已经四十五六了,这种年长者要认年幼者为义父,更是旷古烁今的奇闻。然而更让宁不凡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随心为了答谢雷风行拼死把他师弟遗体送回无戒寺的恩情,居然答应收下他这个义子了。宁不凡作为雷风行的义弟,自然而然也要叫随心一声义父,宁不凡真是万万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稀里糊涂的多了一个和尚义父,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认了雷风行这个傻缺当义兄呢!而随心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从未踏出过大山,因此根本不知道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这才刚刚准备踏足江湖,去为自己的师弟报仇,却突然多了两个义子,心中暗想:外界的人一定是喜欢认义父来代表友好之意,看来我得跟上这种风气,把无戒寺的友好传播开来。......初夏的时候,渝州一代总会迎来一场退凉的雨露,凉意渐渐退去之后,渝州的气候便会迅速回升,每年都是如此,所以这场短暂的降雨之后,便代表着渝州已经真正进入炎热的夏季了,而大街小巷的百姓都会改穿薄衫,以求降温避暑。今年的这个时节也不例外,一场暴雨连续下了三天,耽误了苏陌寒与杨灵霜前去历城的行程。他们在客栈里短暂的相处了三天,虽然双方都有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不过大家相处还是非常的愉快,只是偶尔会出现苏陌寒与杨灵霜贫嘴的情况,可是都被知书达理的丫头小苗给制止了。第三天的时候,雨势开始渐渐变小起来,而他们的伤势也在客栈休养得差不多了,于是三人决定冒雨赶路。暴雨过后的车马道处处都是泥坑,根本不利于马车通行,所以三人决定驾马同行,可是小苗自幼在宫中长大,而且又是身份卑微、体质较弱的宫女,自然不懂驾马的技巧。而杨灵霜虽然在研习武艺之时,她的师傅有教她驾马的本事,可是她毕竟很少跟随杨绍出去狩猎,常年在高墙大院、深幽寂缪的宫中生活,很少会有驾马的机会,因此她只能勉强保证单骑独行,根本无法稍带小苗,所以只好暂且放下男女有别,让苏陌寒与小苗同骑一匹良驹了。三人穿好蓑衣,戴上斗笠,将行囊绑在马鞍上,便骑着两匹骏马,朝着历城方向奔驰而去了。两匹快马沿着渝州大街出了城南,疾驰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苏陌寒抽动缰绳,扬起马鞭,虽是一骑双人,可是速度上丝毫也不落于杨灵霜,不过由于他从来没有跟女子同骑过一匹马,所以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心也在砰砰乱跳个不停。小苗则是紧紧抱着苏陌寒的腰,身子蜷缩在苏陌寒的身后,似乎因为有这样一位男子在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真的很是幸福一般。杨灵霜的情况比起小苗那就糟糕多了,由于杨灵霜驾马技术的不太娴熟,因此她在颠簸之中,手被磨起了泡,双腿的内侧也在马背上摩擦得很是生疼,就差没有破皮了。更糟糕的还是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又顺着脸颊滑进了里衣中,早已把她蓑衣中的衣襟湿透了,杨灵霜穿着冰凉的衣衫在疾风的肆虐之下,她身子不住地发抖,可是她为了早些见到自己的大哥哥杨然,却多次拒绝了苏陌寒要求停下来歇一歇的建议。两匹骏马,八只马蹄就这样踏在泥沼里,溅得泥浆四散,水花乱舞,两骑在细雨中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山道打马远去。他们三人行至历城四十里外一处小镇之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可是天色也在阴云密布之下变得昏沉沉的,眼看天色不早了,而杨灵霜和小苗又没经历过雨中快马疾驰的奔波,早已累得是人困马乏,于是苏陌寒再次提议就在小镇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行赶路。固执的杨灵霜清楚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如果这般狼狈的出现在杨然面前,又怕影响自己的美好形象,再加上她的丫鬟小苗身子本来就弱,于是她只好欣然接受了苏陌寒的建议,在此落脚一宿。第二天清晨,天色已经放晴,正是赶路的大好天气,可是杨灵霜却感染了风寒,身子虚弱得很,更不巧的是镇上的大夫又都出诊去了,三两天还回来不了,所以他们只能先去历城,再另找大夫了。苏陌寒打算先去雇辆马车,可是却被小苗喊住了,她说:“雨虽然已经停了,可是山道上的泥坑还在,马车要是陷进去了,恐怕会耽误行程,影响小姐的病情。”苏陌寒觉得小苗说得颇有道理,不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于是问道:“马车不能派上用场,骄子的速度又太缓慢,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