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长长圆桌的房子里头。那七、八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依旧在开心地聊着天。不多时,虚空一片晃动,刑弑天走了进来。“咦……老刑,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有人开口问了一句。刑弑天面色严肃,似是带有些许怒意,说道:“我们的人,死了好几个,你们还有心思坐在这里聊天喝茶?”“打仗嘛……死人是难免的,不要大惊小怪……”刑弑天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梳着大背头的瘦子散仙站起身来,咧嘴一笑,说道:“来来来……老邢,我送你一个礼物。”“礼物?”刑弑天眉头一皱,似是不太明白。瘦子散仙原本嬉皮笑脸的面容,瞬间严肃起来,一挥手。只看见虚空一阵扭曲,冥冥之中,似是出现了一片昏暗,昏暗之中,一名女子,静静躺着,似是没有了意识。看到这名女子,刑弑天双眼微微一眯。瘦子散仙淡淡一笑,说道:“后卿身旁的那名女子,我特意帮你弄来了……她的身上,有万人命魂,正好可以壮大‘无极阵图’,这个功劳,我们也不跟你抢,老刑你平日里忙里忙外,也辛苦……这名女子,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刑弑天听完,脸上神色,才稍稍恢复一些,冷冷一笑,说道:“后卿若来了,你们应付,我这几日,可没有时间陪那僵尸玩。”“好好好……”瘦子散仙笑道:“没问题。”刑弑天点了点头,脚步一动。一瞬之间,他的身形,化作一片虚影,“嗖”的一下,进入了那片虚空之中,似是一下子到了那名躺着的女子身旁。几名散仙见状,都淡淡一笑,静静看着。只看见刑弑天,缓缓地走到了那名平躺着的女子身旁,手掌心轻轻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匕首反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寒光,照耀在女子的面容之上,女子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刑弑天一只手伸出,挽住了女子的脑袋,将她的后颈处,显露出来。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另一只手的匕首,放到了脖颈处的地方,轻轻一划。一道血痕,出现在了女子的脖颈上,鲜红的血,很快便从血痕之中冒了出来,如同泉水喷涌而出一般,开始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将刑弑天的手掌,都染红,他却是根本不在意。几名散仙,在外头看着,都微微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似是有淡淡的神芒,从刑弑天的身躯之上发散而出,女子所流出的鲜血,在这一刻,都像是突然被汇集到了刑弑天的手掌心上头一样。鲜血,不断地狂涌,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刑弑天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他的手掌心之中,一滴拇指大的血滴,渐渐出现。平躺着的女子身上,开始显化出各种奇怪的异象。冥冥之中,似是黑暗里头,有数不尽的鬼魂,开始从女子的身躯之中逃窜而出,如同脱离了躯壳一般,狂喜嘶吼着。这些鬼魂的脸上,各式各样的神情,有惊恐万分,有痴痴呆呆,有迷茫且不知所措,有愤怒狰狞。这些鬼魂,都是被融合进女子身躯里头的命魂。一时之间,似是所有的鬼魂,都从女子的身体里出来,围绕着女子旋转,将刑弑天整个人也围在了里头。“用万人的生命,来救活一个人,这种法子,恐怕也就后卿想得出来。”外头几名散仙之中,一名肥胖的散仙,笑着说道。瘦子散仙接话说道:“僵尸无情,又冷血,而且……是跳出三界五行的生物,人命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钱,自然是不值得一提……只可惜,后卿大概自己也想不到,他辛苦所做的这一切,却是便宜了我们。”“现如今,就差那天江水底下的气运,没有收取了。”“无妨……阴阳老叟正在朝这里赶来,想必这两日,便可到达,有他在,到时茅山大印的功效,就能发挥出来……”瘦子散仙一脸郁闷,说道:“你们说,这事情,还真有趣,凭什么我们便不能发挥出茅山大印的功效?”旁边的散仙一脸不屑地看了瘦子散仙一眼,说道:“你懂个屁……你非道门中人,道门的法器,你岂能将它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这阴阳老叟,原先乃是北茅山一派魏夫人座下的弟子,他手中有一法器,名为‘真灵位业图’,我听闻一旦祭出,能让众仙云集人世……恐怖至极……”“这么厉害?”瘦子散仙乍了乍舌,说道;“看这样子,那李长生这一回,是必死无疑了?”几名散仙冷冷一笑,说道:“遇上他……够李长生喝一壶的了……”此时,虚空里头的女子,全身的鲜血,都已经被刑弑天取走,那身体之上的万人命魂,也已经被刑弑天收入了囊中。女子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失去了任何生命活力,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干瘪得如同腐朽了百年的木乃伊一样,没了任何生机。刑弑天微微一笑,收好了手掌心之中的血滴,没有再多看女子一眼,迈步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回到了房间里头。瘦子散仙开心地说道:“如何,老刑?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可还不错?”刑弑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等阴阳老叟到达宁城之后,我负责去收取天江水的气运,其余的事情,便交给你们去做,如何?”“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几名散仙“哈哈”一笑,全然不当一回事。“即是如此,我也不多做逗留,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刑弑天懒得再与这几名游手好闲的散仙多说一句,转身便走。几名散仙似是也不挽留。待到刑弑天离开之后,这几人,又开始嘻嘻哈哈地聊起天来。虚空之中,女子的干尸,骤然消失不见。在宁城的某一处住所之处,女子的干尸凭空而降,落在了房屋里头。此时,门外边,一名脸色刚毅的男子,正缓缓朝着房间走来,似是浑然还没有一丝察觉,这名男子,便是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