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珊瑚担忧的唤了一声,这样的小姐,让她有点紧张,恐惧。何妈妈被代天冷若寒冰的双眼看的如同被点了穴,身体僵硬,口舌也不听使唤。其他婆子没有听到何妈妈的吩咐,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苏然喘着粗气,目瞪如牛,此时她不光恨极了欺她辱她的白琳琅,更恨上了关键时候不帮她不维护她的何妈妈。在旁人眼里,混战一触即发。“呵呵……我开玩笑呢!你们还当真了?”白琳琅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如拨云见日一般,眸中深深浅浅的颜色如黑云浮动,最终散开,迎来了最美的朝阳。珊瑚紧皱的眉头松开,被小姐温柔俏皮的笑容打动,心都化作了一股温泉流向四肢,似乎轻易祛除了早春留在体内的寒冷。姚香香连自家小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也不知道苏姨娘是被哪路小鬼附身了,中了邪,弄不懂好坏,分不清亲疏。代天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散去,心中烦躁,看苏然这些人更加不顺眼。在她眼里,这些人在白琳琅的梦里都不是好人,都欺负白琳琅,她们该死!但她却有种本能告诉她,如果现在真的杀了这些人,一切将会不可收拾……明明只是一群下人而已?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代天,我累了,将她们赶出去吧!”白琳琅笑容温柔,却苍白。没人注意到她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指甲掐在肉里也不觉得痛。珊瑚以为小姐是因为苏姨娘为姚香香出头而伤心,所以心里对姚香香也讨厌起来,对苏姨娘这个眼瞎的也不喜。小姐对她们这样的态度,都是她们自己自找的!代天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琳琅,在众人的惊呼中,以一人之力将苏然带过来的人,全部打‘伤’丢出了院。至于苏然,就算是为了白琳琅的脸面,她在明面上也不会做的太过,只是让人强行将大呼小叫的她抬了出去。但苏然却不这么看,被白琳琅这样驱赶,被她的下人这样抬出去,她视为奇耻大辱。“太太?琳琅小姐太过分了!您一定要去告诉老爷!”秀兰脸肿的跟猪头似的,话都说不清了,但她愤怒的双眼顿时让苏然找到了同仇敌忾的感觉。苏然对她的态度很好,这个丫头是为了维护她才被打的,是个好的!不像何妈妈,方才那种关键时候,她半点都不维护她这个主子。那她这个主子还管这个奴才的死活做什么。代天让人将院门紧紧关上,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珊瑚,你先出去!”进屋后,代天让珊瑚先下去。珊瑚看了看小姐,见小姐点头,她才退了出去。“琳琅,你怎么了?”代天深深看着白琳琅,目光和语气都难掩担忧。日日相伴这几年,代天虽然有时候不理解白琳琅的行为,但是对白琳琅的异常,却是敏感的惊人。“代天!”白琳琅抬起有些空洞的双眼,伸出她的双手摊开来,白嫩的手心被抠的血肉模糊。代天神色难看,却又默默的从怀里拿出金疮药来给她上药。“我刚刚确实想让你杀了她们!”白琳琅开口说道。“我知道。”代天这点还是能听出来的,否则她也不会担忧她。“但是,我怎么能那么残忍呢?这是梅陇镇啊!不是京都!”姚琳琅目光纯然又无辜,仿佛在京都杀人就不残忍了。“我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善良美好如仙女的化身,怎么可以让人知道我这么残忍?”白琳琅似是对代天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她面色不变的任由代天给她上药,神色淡定的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能让人知道我这么残忍的,所以我要把知道这事的人全部杀了!把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杀光!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杀人了!我依旧……是善良美丽的仙女呢!”白琳琅前一瞬间眼底充满了嗜血的戾气,后一瞬间却又幻化做了纯然的美好温柔,前后变化的太快,让人觉得诡异无比。代天手中的动作一顿,呼吸都似是停了一瞬。“流血了。”白琳琅用左手指了指代天正在上药的右手,提醒道。代天这才发现,刚刚她不小心动作太重将白琳琅手心破损的地方抓紧了,鲜血从她的指尖流出来,一滴滴地坠落在地,开放出了最美的血色鲜花。而她在白琳琅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疼痛的表情,甚至连口吻都是波澜不惊的。代天再不愿意承认,心头也有了一种让她无力的想法。“你不痛吗?不疼吗?疼就说出来!你说出来我会轻一点!”代天刻意的用力的抓着白琳琅受伤的手,鲜血渐渐将两个人的手都染红了!白琳琅看着代天,眼底还有些疑惑,不明白代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嫌脏吗?”她说。代天神色惊怒,控制不住的一掌拍碎了她身边的黄梨木圆桌。整个桌子随着一声巨响四分五裂。任谁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变脸,或者质问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白琳琅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早就看这个圆桌子不顺眼了。”“小姐!”珊瑚听到里面巨响,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冲了进来。在发现桌子碎了之后,也同时发现了小姐还在流血的手。“小姐!你的手怎么了?”珊瑚震惊的惊呼着跑过去,将小姐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原本就被抠的血肉模糊,再刚刚被代天刻意揉捏,现在更是惨不忍睹。珊瑚心疼的哭出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拍桌子拍的用力了。”白琳琅笑容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将珊瑚激动的情绪抚平。“奴婢去找大夫!”珊瑚哪里会相信小姐说的话,分明就是小姐被苏姨娘气的想不开自残了!珊瑚这一刻,真的恨上了苏姨娘!这样是非不分亲疏不分的姨娘应该被三夫人弄死才好!“代天,我没事。”白琳琅清澈的双眼,让人只能在她的眼里看到纯粹的黑和白,却有种异样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