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一直就很喜欢小四，小四被你们家赎回去之后，方姨可是消沉了好几日呢！”方菲的性子也不是话多的，还是方牙婆刻意训练她待人处事，现在才有一点成效出来。“方姨对小四确实很好。”姚大妞随着小四的叫法，也叫方牙婆方姨，她也看出来，方牙婆对小四确实很亲近。或许，方牙婆要一百两银子，其实是因为不想小四被赎回去？姚大妞心里胡思乱想着。“我去给你倒点水。”方菲起身去厨房。“不用了，我不渴。”姚大妞忙说道。“小四也要喝的。”方菲头也不回的说道。姚大妞这才没吱声。等方菲走的没影了，有人出声问道：“你是谁啊？是方姨家的亲戚吗？”姚大妞抬起头朝着出声的人看过去，是一个正在缝衣服的姑娘在说话，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长得有些黑瘦，但五官看起来不错，皮肤白起来，也是个清秀佳人。“不是方姨的亲戚。”姚大妞也就打量了一眼，就垂下头说道。“那是什么关系？我看方姨很重视你妹妹？”黑瘦姑娘再次打听。“方姨常夸我妹妹聪明，所以特别喜欢我妹妹。”姚大妞不想把小四曾经也被卖过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尽力避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家也是镇上的？”见黑瘦姑娘说话，其他人也大着胆子说起来。“我家不是镇上的。”姚大妞不喜欢这种被逼问的感觉，尤其是被陌生人逼问，但这是在别人家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反驳，还是沉默。“方姨专门还让方小哥去买菜呢！看来你们家跟方姨走的挺近的，不如你帮我在方姨面前说说好话，让我卖个好人家？”有个十六七岁，姿色不错的姑娘开口说道。“是啊！你也帮我们说说吧！我们都是可怜人！”“你就当做做好事，帮帮我们。”……“我……“姚大妞张口结舌，她没想到这些人会找她求情。方姨又哪里会听她的话？“你们说够了没有？”方菲端着茶水过来，冷冷的看着她们。“方姐，我们就是找她聊聊，又没说别的！”“就是啊！还不能说话了？”“刚才说话的几个，我都记了下来，你们要觉得没有错，可以到方姨面前直接说，我肯定不会阻拦，但是惩罚肯定要加倍。”方菲淡定的说完，让姚大妞不要理她们，她先送些茶水和水果去方姨的屋里。“丑八怪！真讨厌！”黑瘦姑娘气恼的骂了一句。姚大妞看了过去，被她瞪了回来。姚大妞心想，这人脾气是个不好的，以后肯定会挨不少打。因为她想到小四还在这的时候，她过来送衣服，就曾看到方姨拿着棍子教训人。中午吃了饭，姚四妹又进了方姨的屋里看书，她又怕大姐无聊，就让方姨给姚大妞准备一些绣活做。姚大妞这倒是愿意的，比什么都不做的更踏实。下午，姚四妹和姚大妞回去时，方牙婆还给她们一人拿了些果子在路上啃。“小四，方姨对你真好。”姚大妞说道。“是啊！除了你之外，方姨对我最好了。”姚四妹笑着说道。姚大妞摸了摸小四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姚四妹很满意，现在大姐在家里，最亲近的就是她了。“大姐，以后你就在方姨家做绣活，她给你算钱，这钱你也不用交给奶，自己存着。”姚四妹说道。“这不太好吧！我们中午都是在方姨家吃的，还吃的是米饭。”姚大妞长这么大，也就吃过一两次米饭。因为这边水田少，所以大米比面粉要贵的多。“你放心吧！又不是天天给我们吃大米饭，而且我也有法子报答方姨。”姚四妹神秘的说道。“什么法子？”姚大妞好奇问。“来日方长，以后再跟你说。”姚四妹一边笑着说一边跑远了。姚大妞追过去笑骂：“识几个字，你还拽起文了！”两人回到村子，碰到了姚小花，她正被人围着骂。“小拐子！你家两个老拐子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也不臊的慌，还成天在村里搔首弄姿的，你还要不要脸？”姚桃枝破口大骂道。“你别胡乱骂人！”姚小花涨红着脸反驳。“我胡乱骂人？你成天在我家门口转来转去的干嘛？”姚桃枝骂道：“不就是想勾搭我哥吗？我可告诉你，我娘说了，他要再偷偷给你东西吃，她就剁了他的手！”“你爹娘骗小孩，你就骗男人，不要脸的东西！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呸！”姚桃枝朝着姚小花吐了一口口水。姚小花屈辱的抱着头尖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我告诉你，再让我在家门口看到你转悠，我就见一次打一次！”姚桃枝抓起姚小花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对准姚小花的脸，打了四五巴掌。打完之后，姚桃枝才带着人离开。剩下的人，就是一些小萝卜头，他们学着刚才那几个姐姐的模样，捡石头往姚小花身上砸，不光有石头，还有烂菜叶子。姚小花受不住，拿着石头反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两姐妹，神色狰狞又怨毒。“大姐，我们回家吧！”姚四妹看着姚小花，笑得纯真无暇，天真动人，黑溜溜的眼睛像一片深色的大海，大海里海浪滔滔，带着潮湿又危险的浪头，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滔天大水向你兜头扑来。姚小花心里骤紧，不敢与姚四妹对视，转头匆匆逃离跑回家。姚大妞没说话，但唇角眉梢都有些放松的喜色。回家后，姚李氏又是收了一笔钱，高兴的走路都像在飘。所以姚李氏算账的时候又拿了三文钱给小四，“拿着吧！”“谢谢奶！”姚四妹高兴的收下了。“奶，大姐每天跟我一块出去也很累的。”姚四妹想为大姐争取一点利益。“总比下地轻松吧？她要不乐意正好，以后我跟你去。”姚李氏这心眼偏得也没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