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这馒头在哪找到的？”姚大妞心里盘算着这事能不能不告诉奶，否则二妹肯定要挨打。“在二姐枕头下面。”姚三妹指了指枕头。“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我拿的！”姚二妹气急败坏的从姚大妞手里抢过馒头，“大姐！这馒头不是我放的，你知道的，我昨晚根本就没找到。”“二姐，你还是乖乖地找奶认错吧。这事一日不弄清楚，我们几个都会被奶怀疑，弄清楚了也好。”姚三妹说的话有些凉薄，被姚大妞不赞同的看了一眼。“三妹！我没有偷馒头！”姚二妹简直要被气死了，方才得意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冤枉之后的暴躁和愤怒。“你没有偷馒头，它们还能自已长脚跑到你枕头下面来？”姚三妹讥诮的说道。姚二妹气的握紧了拳头，死瞪着三妹，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三妹，而是小四或者是大姐，她肯定一拳头就打了上去。可为什么偏偏是三妹说的？以前三妹不是都帮着她说话的吗？就算她做了错事，三妹也一直是忙着她遮掩。“这事我们就不要告诉爷奶和爹娘了，把馒头悄悄送回去吧？”姚大妞心软，不想二妹被打一顿。“嗯，这样奶就不会知道是二姐拿的，二姐就不会挨揍了。”姚四妹也乖巧的附和道。姚三妹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拿我的好处来做好人？”“三姐？我和大姐只是不想二姐挨揍。”姚四妹怯怯的解释道。“姚三妹你什么意思？”姚二妹捏紧了拳头，她也看出来了，三妹这是非要捅到奶面前去，非要她挨一顿揍不可。“我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姚三妹捅出这个事情，除了为了得到两个馒头的奖励，主要她还是想让娘看看，她比二姐懂事，比二姐聪明，娘应该最喜欢她才对。姚大妞没想到三妹会反对，平日里她和二妹关系不是最好吗？姚二妹没忍住，被最亲近的妹妹背叛，她比受了冤枉还生气，冲着姚三妹的头发就抓了过去，姚三妹也是吃素着，自已的头发被抓了，她的手也捞到了姚二妹的头发。两人你抓着我头发，我抓着你头发，又掐又捏，最后抱在一起倒在地上互相咬抓起来。姚大妞想拉架还被姚三妹咬了一口。姚四妹靠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两人掐架，小脸平静。姚大妞拉扯了半天也没拉开两个人，却把姚李氏给招过来了。姚李氏过来一站，给她们一人一脚，这两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头发都被扯的乱糟糟，沾满了灰，身上棉袄的也破了，脸上都有几道伤，从外表看上去，这场架不分胜负。在姚李氏的审问下，姚二妹还是背上了偷馒头的罪名，被姚李氏打了二十下手心，用拇指粗的棍子打的，手都打肿了。姚三妹本来应该得到的奖励，因为这次打架被扣掉了，气的她直掉眼泪。下午的时候，雪停了，村里的里正姚伯过来了。为的是姚大虎和姚四五他们几人的事情，这几人家里都不怎么富裕，又出了这倒霉事，家里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姚伯就动员村里人为这家人捐一点钱，吃的用的也可以捐。姚李氏对家里人都不大方，更别说是对外人，这让她白送东西给人家，真是跟割她肉似的。“大山，听说那日你本来也准备上山的？”姚伯也不急，姚李氏虽然刻薄小气了一点，但大山这孩子还是不算差的，他跟姚大虎他们的关系都挺好。“对，如果不是我家小四，那天我也上了山。”姚大山到现在回想，还是有些后怕。罗秀被姚三妹扶着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串铜钱，她从三妹嘴里知道了个大概，心里也庆幸大山那日没上山，不过她不认为这事小四的功劳，是大山本身运气好，跟小四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姚伯，我们家出一百文。”罗秀在白家待这几年，长了不少见识，脑子也比姚家其他人要灵活一些，大山和这几家人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她们家不捐，或者捐的少了，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而且若是她生了儿子，将来儿子走科举，做官的话，家里的名声就不能坏，这样才不不至于拖儿子的后腿。所以她捐出一百文，这对她来说不算多，但在姚家村，她可以肯定，她家捐的定是独一份，最多的一家。姚伯脸上一喜，姚李氏一张老脸都黑了，姚老爹抽着旱烟，没说话。姚大山倒不觉得媳妇捐的多，大虎他们出了这样的事，他作为好兄弟，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而且如果是娘，肯定不会捐这么多，所以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罗秀。“我们家日子过的也不容易，雪下这么大，天气还这么冷，春播肯定是要耽搁了，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怎么样？儿媳眼看着过不了多久也要生了。”姚李氏看着姚伯收了罗秀的一百文，这心疼的脸都白了，嘴里也一个劲的诉苦起来。“今年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大虎他们几家，唉！真是作孽啊！”姚伯收了钱，再看姚李氏的态度，怕有什么变化，就想早点走。“你们家的善心我肯定会告诉他们几家，这村里啊，也就你家最仁善了。”离开时，姚伯也不吝啬说几句好听的话。“呸！是我们家最傻吧！”姚伯一走，姚李氏就尖酸的骂出来。“娘，在村里，大虎他们跟大山处的最好，若是捐的少了，大山以后在外面也没脸。”罗秀给姚大山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帮自己说几句话。“娘！阿秀也是为了我。”姚大山忙在娘冲媳妇发火之前说道。“为了你就应该早点给你添个儿子，给姚家添个金孙，而不是把钱往外面撒！一百文钱！我和你爹编一个月的筐子才能挣一百个大钱，她倒是好，转眼就给捐了出去，白给了人家！”姚李氏越说胸口越疼，感觉呼吸都不畅快，这真是挖了她的心肝肉了啊！“娘！大虎的腿废了，四五他们都没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姚大山眼眶泛红的说道。姚李氏推开他，老眼也红了起来，“我让你见死不救了？救人也要量力而为吧？咱家这情况有那条件打肿脸充胖子？她要是能顾忌到你爹娘和你女儿顿顿都吃不饱的份上也不能一下子捐那么多钱出去！”罗秀一听暗道不好，婆婆这是暗指她不孝啊！“娘，您放心，我在白家的月银涨了，日后我会多拿些银子回家。”“娘，您看阿秀还是很孝顺您的，您日后也别那么节省了，家里该吃饱还得吃饱。”姚大山帮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