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看着霍心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憋着笑看着顾承川:“陈述呢?”顾承川抬眼看了眼大门:“刚才出警那辆车就是陈述带队。”霍心颜有些兴奋:“他都能带队出警了,不错啊。”顾承川:“……”这姑娘似乎有些太兴奋了吧?陈述只是带队出了个小警啊。因为霍心颜在,许俏也不好意思跟顾承川太亲昵。顾承川让两人去休息室等会儿,他去安排训练任务。霍心颜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训练场训练的战士,忍不住感叹:“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许俏站在她身边,一起看着窗外:“除非他们复员或者转业了吧。”陈述他们出警回来的很快,不过半个多小时。一同出警回来的几个战士脸色都不太好,连一向笑呵呵的陈述都黑着脸,看见许俏和霍心颜也只是抿直唇角点了点头。顾承川知道这肯定是受委屈了,碍于霍心颜和许俏在,也没多问。霍心颜一看陈述去院里一排水龙下去洗手,也乐颠颠的跟了过去:“陈述,你怎么了?”陈述头也抬,努力搓着手上黑乎乎的油泥,闷声闷气:“没事,我好着呢。”霍心颜歪头看了会儿:“你这样一看也不像好着呢?出任务失败了?那也没事啊,我刚才看你们中队长在出警记录上写的优良啊。”陈述憋屈,还是忍不住开始抱怨:“遇见个不讲理的人,还要举报我们。”垃圾站着火,灭火过程中遇见个非说自己丢垃圾时把金项链丢了的女人,胡搅蛮缠,出言难听。陈述跟她争辩,女人甚至动手。可是陈述他们有命令在身,遇见这种事不许还击,也不能让事态扩大。就这样几个大小伙子平白无故的被辱骂了一顿,还被无赖在救火过程中,发现金项链也不还。其实这样的委屈,在救灾救火过程中遇到很多,这次格外委屈的是因为那个女人说了句:消防员了不起啊,给个水管子狗都会灭火。如此屈辱和不堪的形容,让陈述他们更觉得难受。霍心颜听了也火大,瞪眼不乐意:“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哪个小区的,长什么样子!我去找她理论去。太不要脸了,你们也是,她这么骂你们,你就不会还回去啊。”陈述更憋屈了:“我们不能,否则更多人会误会。”霍心颜良好的家教让她从来不会骂人,这会儿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等着,回头我要是遇见肯定给你报仇。你也别为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啊。”陈述点点头:“没事,就是当时挺难过的,现在已经好多了。”霍心颜拍了拍陈述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我给你们带月饼来了,咱们犯不着为这些不是人的东西伤心。”陈述咧嘴一笑,露着白牙:“知道的,现在不难过了。”霍心颜笑的明媚:“这就对了,等回头这种人遇到危险,就让她自救去!哼。”陈述用带着水珠的大手抓了抓脑袋,笑的更加憨傻:“还是要救的啊。”许俏和顾承川远远站在一边,看着陈述和霍心颜笑的开心,也放心了。“没想到霍心颜还挺会哄人啊,陈述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顾承川点点头:“这种情况很多,有时候会被人误会和不理解。陈述他们几个年龄小,受点委屈自然都挂在脸上。”许俏仰脸看着顾承川:“你也受过委屈吗?”“嗯,刚开始参加火灾救援时,有一次遇见一个老大爷,非说藏在家里的钱没有了。因为每次灭火后我们会留在现场,勘察起火原因。所以老大爷就一口咬定钱就是那个时候被我们拿走了。”“在他的认知里,藏在铁罐子里的钱是不会烧没的,就算烧了也应该留下点儿灰烬。结果我们只找到了一个空铁罐子。”许俏皱眉:“那后来呢?”“后来我们见老人家脑子好像有点儿糊涂,估计是把钱放在其他地方给忘了。就凑出老人说的钱数还给了他。”许俏愕然:“你们这不是变相承认你们拿了这个钱?”顾承川笑着伸手揉了揉许俏的脑袋:“带我的师父说,公道自在人心。后来老人家又找到了钱,知道错怪我们了,又把钱送了回来。”许俏叹口气:“如果没有找到,你们就会被老人家四处宣扬,你们救火还拿人家的钱。”顾承川眯眼看着不远处的训练塔:“所以学会吞下委屈,是他们成长的必经之路。”许俏突然想到了顾颂年,不确定顾承川知道不知道这事:“如果因为委屈,让你不得不退伍呢?”顾承川扭脸垂眸看着许俏,目光深邃带着穿透力,片刻后轻笑起来:“组织决定让我退伍,那就说明我已经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上了,既然不适合,退伍是最好的选择。”许俏猜他一定知道了顾颂年,不顾还在院中,伸手握着顾承川的手,手指划过他掌心的厚茧:“你一定不要因为那个人难过,就算不当消防员了,依旧可以做你喜欢的消防事业啊。”顾承川笑了下:“谁说我最喜欢的是当消防员?”许俏惊讶:“难道不是吗?”顾承川低头看着手中的柔软,眼中尽是温柔:“我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我当初的想法很简单,毕业后回大西南,想去那里参加桥梁道路的修建,因为我的老家实在太穷了。”许俏压根儿想不到顾承川曾经还有这样的理想,只是这个理想从当了消防员后,就已经压在心底,无法实现了。呼了一口气,笑着说:“你现在退伍可以做一些消防工程啊,两者结合更完美。”顾承川低眉一笑:“我现在最大的理想是设计一个家,温暖有你。”许俏心尖一颤,温暖有你的家,是他的执念也是她的执念啊。两人都是从未得到过家的温暖,不知道父母健在儿女绕膝是什么样的感觉。想来肯定很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