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这是一座破落的寺庙,大雄宝殿中有一座大佛伫立,捻指而笑,静看苍生!但这座寺庙显然少有香客,以至于四壁斑驳,就连大佛身上再平常不过,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明黄镀色都极其黯淡!而在大佛的跟前,矗立着一只石碾般大小的木鱼,棒槌轻敲其上,发出仿佛能洗涤心灵般的声音!“舍利子,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佛经从一名年纪约莫有七八十岁的老师太口中轻颂而出,她闭着双眼,盘腿坐在蒲团上,即使没有香客,难道佛经就不读了吗?面前是佛,而非香客呀!寺庙静悄悄的,门可罗雀,偌大的寺庙中只有一名老师太独守,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的萧条,诵经之时,却偶有皱眉,不知与谁人言:“执迷不悟!”……“殿下,过了这座山村,就到北禅宗了!”敖不悔在面前的小山村前顿下脚步,身后的火护法忙不迭的指着山村后方的一座矮山如是说道。敖不悔轻轻点头,不无感慨道:“没想到盛极一时的北禅宗,竟然没落到了这等程度!”“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好好的出家人不当,竟然和别人联手谋害咱们教主,待会儿上了山,老火我定要让整座寺庙杀的片甲不留!”火护法不愧是圣峰山上脾气最最火爆,最最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一开口便是要一方生灵涂炭!敖不悔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五人一行,走进了小山村中……小山村地处偏僻,许久不曾有外人进来过一次,敖不悔这五个奇装异发的家伙堪堪走到了村头,顿时就引起了村头一群闲着无聊的村民!一个个全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从面前走过的五人,有几个大胆的小男孩,更是蹦蹦跳跳的走到五人的前头,好奇的瞅来瞅去!“呔,莫要挡道!”火护法一瞪眼,一嗓子喊下,顿时吓得几个小男孩大惊失色!没办法,他不仅穿着打扮的很非主流,面相更是有几分凶狠之色,再加上几十年来不知道死在他手上多少的冤魂,不经意间便是一丝丝的煞气流露而出!气势十足,哪能不会唬得住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小男孩?!也就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男孩敢吊在这五人的后面,看看那些村头的村民,一个个都不敢多看这五人一眼!因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这五个人不好招惹!风魔撇了撇嘴,拍了一下火护法的肩膀,嗔道:“火老二,你个老小子吃饱了撑的?没事跟小孩子发什么脾气?!”“老子先酝酿一下气势!”火护法哼哼道,“待会儿见了那个老尼姑,定要给她个下马威!”“你可拉倒吧!”风魔嗤之以鼻,“小心别被人家来了下马威了!”穿过了小山村,再抬头,便是蔓延的山道,山道算不上多长,但隐隐却仿佛有一股子气势压.在敖不悔等人的心头之上!敖不悔轻蔑一笑,一步迈出,便是落下十几个台阶!风魔等人稍慢一步,紧紧地跟随在敖不悔的身后!一步!两步!越走,敖不悔心中杀意越是浓烈,以至于山道中稀薄的云雾似乎都吹散了几分,她为复仇而来,她为杀人而至!“嗯?”似乎心有所感,寺庙中念佛诵经的玄静师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仿佛‘看到了’山间的风云变幻,有数股强大的气息在快速接近!玄静师太缓缓的起了身,轻声呢喃:“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哈哈哈,老妖婆,你的仇敌找上门来了!”没来由的一道声音在大雄宝殿之中回响,声音狂妄至极,“老妖婆,还不速速放了本座,兴许本座大发慈悲,助你一臂之力!”“痴人说梦!”玄静师太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再不理会聒噪的鬼主,浑浊的目光仿佛望穿了寺庙,望向了脚下的山道!……这是一间密室,四面墙壁皆是钢铁浇铸而成,除开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孔,再没有丝毫的光亮,约莫几十平米的密室之中,透着一股子的冰冷和森寒!哒!哒!哒!有落子声传来,拳头大小的通风孔恰好打在那副棋盘之上,这是当下常见的十九纵横棋局,仿周天之变化,千变万化!落子声不绝于耳,在棋盘的一端,坐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他手捻黑子,静观棋局变化,不时落子而下!但如果你仔细看,便会发现一个极其怪异的事情,那棋局之上分明只有黑子一方,纵使星罗密布,不见白子归处!这也就算了,那不知在与何人下棋的老者,更是不时点头,自言自语道:“嗯……不错,这一子妙不可言,阳儿,你的棋艺越发精进了……”老者抬头,目光眺望密室角落,视线略有些许恍惚,但下一秒便会看到,在那阴暗角落之中,有一道盘腿而坐的身影!看不出是男是女,也看不出年龄长相,因为这道身影自始至终都在背对着老者!那道黑影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坐在密室的角落之中,背对着棋局,背对着老者,独独面对着一面铜墙铁壁!而那形容邋遢的老者呢?亦是犹如走火入魔一般一人下棋,一人言语……待棋局行至二百余手之际,老者忽然跟个老顽童一般,抖手将黑子洒落棋盘之上,他大呼小叫道:“哎呀哎呀,阳儿啊,这一局不算,为父不小心手抖了……”说完,他侧耳倾听,可这密室之中分明无人说话,老者却咋咋呼呼道:“什么?!你竟然怀疑为父是故意的?!胡说!为父棋品这么好,怎么可能见势不对毁去棋局呢?!”老者还想再说什么,忽然眉头一拧,连连掐指,神情大变:“阳儿,为父忽有急事需要离开,咱们尚且别过,改日再大战三百回合……”说着,老者对着面前的铜墙铁壁猛然拍出一掌,铁门轰轰而动,转了九十度,露出一道出口,而那道铁门,足足厚有一米!老者闪身离开,钢铁浇铸而成的大门再次轰轰关闭,震得灰尘簌簌而落!密室重归静寂,也就是在那老者已然行走于云端之上时,他并不知道,那至始至终都如同雕像般背对着他的身影,有细微的声音从鼻息间发出……“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