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变化太快太大,让郑元、百虚和唐楼三人惊得目瞪口呆。待客大厅,除了士带领的同伴外,更有其他单纯前来拜访的客人。这些客人原本抱着两不相帮的态度,可是现在听到双方谈话的秘辛,都感到情况不妙。本以为是强盗抢劫,乡间土豪奋起反抗的戏码。谁承想,强盗不是强盗,可能是某个节度使的私兵,而乡间土豪也来头不小,是做海走私的亡命徒。这下麻烦了,不管那方赢了,都要杀他们灭口。“三位小兄弟,快来这里商量对策。”这些来客能在外闯荡,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很快聚集起来,想要谋求自保。郑元他们,却懒得理会,不和这些乌合之众同处。早在加入教团前,郑元和百虚都闯荡世间,见识博杂,看得出来,这些人没有半点真本事,只会拖累自己。“唐楼,你不擅长拳脚,待会儿不要乱动,以免遭受波及。”如果说,刚才是长枪弓箭,百虚和郑元还有信心,但战局演变到现在,强大的术械层出不穷,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不管是百虚的金刚神力,还是郑元的红莲真火,在蛟鳞飞刀和禁弓符箭面前,都会如同纸张被轻易撕碎。他们知道唐楼修炼的光明作用于心灵,对外部攻击却无济于事,因此特地吩咐他。唐楼笑而不语,双唇快速颤动,竟是在凶险厮杀的战场边缘,还在诵读经书。如此境地,他在诵读什么经书?金刚经,红莲经,还是光明经?从刚才冲突刚开始的时候,唐楼得到提醒,厮杀过程产生的凶煞戾气,竟然触发了修罗经入门的钥匙。和金刚、红莲和光明三部经不同,修罗经充满肃杀,每读一遍,内心都寒冷无。通篇两千字,读到最后,是无数个血红的硕大“杀”字相互叠加。算唐楼再无知,也发现这部经,肯定不是什么正途。算在前世当,科技兴起的某法时代,也不曾有过修罗经这等提倡杀戮救世的邪异经。而修罗经的入门,光明经艰难十倍,这段日子唐楼百般尝试,也没有找到入门的希望。可是现在,经过厮杀得凶煞戾气激发,发出提醒。“修罗经,小成(进度2%)。”仅仅是十分之一不到,给唐楼带来无数战斗经验。斗修罗一族,本是擅长战斗的种族,而这门修罗经,是这个种族天赋集大成的精髓。此刻,唐楼口默念修罗经,双目浮起一层灰蒙蒙光芒,无数人影在眼前闪过,做出种种战斗技巧。这都是斗修罗一族的战斗经验,是亿万次战斗得来的宝贵精髓,此刻却毫不保留传授给唐楼。可以说,如今的唐楼,虽然力气不见涨,但是战斗技巧却突飞猛进,几乎达到炉火纯青地步。此刻唐楼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斗修罗的战斗传承,对外界场景一无所知。战场之,士等人使出禁弓符箭,知道身份再难隐瞒,索性大大方方说开。“安天奉,你这些年和海族交易,赚了多扫黑心钱,痛快交出来吧!当是破财免灾。”士是这群人的首领,其他同伴都以他马首是瞻。安天奉却是不信,“嘿嘿,你们这些财神使者,个个都是破家灭门,搜罗家财的好手,只要被你们盯的,破财那是肯定的,免灾吗?哼,却是休想!”节度使们为搜集财宝,拍出牙兵私军的精锐,洗劫各地的巨商富豪,这些精锐被各豪门家族又恨又怕,送外号“财神使者”。这个称号虽然雅致,却是血腥十足。要知道这些精锐,干的都是脏活,为了保全主公名誉,凡是被他们洗劫的地方,钱粮搬运一空,人也要杀戮干净。听过财神使者名头的,响起传说能止住婴儿啼哭、让鸡犬噤声的恐怖,都不由得牙关打战。那些无辜宾客更加绝望,谁不知道财神使者还有一个外号,冥君知客。所谓知客,便是寺庙门前,接待烧香拜庙的客人。而冥君是掌管地府的帝王,他的知客,便是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士笑了笑,对方说的是实情,灭族的活计,他和同伴做了不止一次,因此不算是污蔑。“安天奉,你以为有蛟鳞飞刀,能躲过此劫吗?”“除了蛟鳞飞刀,我还有这个。”安天奉从怀掏出一枚海螺号角,外表呈现精致的象牙白,泛着光亮。“呜!”安天奉毫不迟疑,当即吹响海螺号角,声波扩散出去,一直传到庄园深处,从石窟打开的铁门,传入通往地底九幽的深处。号角声传到石窟时,已经微弱得听不见,但是那股波动却仍旧顺着漫长的地底通道,一直通往某处神秘地带。听到号角声,士脸色大变,“不好,他在召集帮手,快,速战速决。”七人再度合力,将禁弓拉开,士取出第二根符剑,搭在弓弦。安天奉抓住蛟鳞飞刀,用力掷出,再度化成一道虹光。这把飞刀,原理类似术械,都是简化版法器,供给那些无法修炼的凡人使用。士一方人多势众,方才能驱动禁弓符箭,安天奉却只有孤身一人,因此第二次打出蛟鳞飞刀后,剧烈喘息几下,显然有些脱力了。符箭和飞刀再度碰撞,爆炸出大团烟雾。飞刀材质是蛟龙鳞片,碰撞过后毫发无伤,可是符箭却当场斩成碎片。这一次,又是平手。安天奉手指略微颤抖,蛟鳞飞刀完整无缺,只是第三刀他很难发出来。士心惴惴,这次出动,总共才带了五枝符箭,眼下五去其二,只剩下三支符箭。双方陷入僵持阶段,然后一声愤怒的低吼声,打破整个庄园的紧张对峙气氛。“起风了!”唐楼看着大厅外,庭院得树木花丛,被刮起得飓风卷起东倒西歪,而从风传来的,却是隐隐约约的腥味。这股腥味,让唐楼响起曾经的海风。从海面吹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