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幕降临。王洋的家就住在单位不远的一个居民小区，房子是结婚的时候贷款买的，两室一厅，一共八十来平米，对于三口之家来说倒也足够，不过人再多点儿就会显得拥挤。餐厅内，张欣正在为晚上的聚会做准备，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电磁炉，周围放着肉片、丸子、蔬菜等食物，没错，等一下要涮锅。冬天涮锅，一是暖和，二是热闹，三是不费劲，把食材买回来后洗洗就可以了，不像炒菜那么麻烦。叮咚！门铃声响起，王洋摆好杯子，立即去开门。“小周、老李、小芬、大宇都来了，快进来。”王洋热情的招呼着，指着屋子让外面的人往里面进。他没有把单位里的人都叫来，只是找了几个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一来不想太张扬，吃锅望盆的事情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二来他也不清楚大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先找几个关系好的探探底。如果大家都同意，那是最好的结果，一起去东山还有个伴儿，如果有人不同意，平时关系处的都不错，也没人会大嘴巴的四处宣传。同事都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来，这让本来就不大的屋子瞬间变的狭小起来，好在涮锅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脱掉身上的外套，直接坐到餐桌旁。“快，快来坐，都别客气，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反正都不是第一次来了。”张欣笑着说道，其实食材和调料已经备好了，也不需要大家动手做什么。“弟妹，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客气的。”“就是，我中午饭都没吃，就等着来你家蹭饭呢。”“我买了啤酒，大家喝点儿。”“……”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有人终于开口了。“小王，以前找我们吃饭，都是提前一天或者好几天，今天怎么中午才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刚刚四十的李贵生问道，在座的就数他年纪最大，嘴张起来也没那么难。其他人这时也看向王洋，搞研究的普遍好奇心强，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该说正题了，他们能不关心吗？他们确实是搞研究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有没有事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王洋一边吃一边说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研究所跟济世堂药材公司合作的事情了吧？”“嗯，知道了。”“这事现在所里谁不知道？那可是济世堂啊，药神的公司。”“我还看见了他们的总经理，好像是叫陆诚，对，就是叫陆诚。”“我听说……”王洋说道，“陆总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咱们研究所在东山建立一个分所，派人长期在那边工作，不过咱们所长好像没有同意。”“有这种事？虽说省城距离东山不是很远，但是长期出差在外恐怕不太好吧？所长这个决定还是很英明的。”一旁的大宇听见后说道，还不忘拍一下所长的马屁。如果是外派出差，肯定首先考虑的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他刚结婚不久，可不想和老婆就这么分开。“是啊，几天可以，长期的话，没谁愿意。”王洋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然后说道，“不过，如果陆总直接挖角呢？你们有谁愿意去？”“挖角？”大家听到后相互看了看，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那得看他给出什么条件。”老李说道。是的，条件！挖角靠的是什么？这年头儿心灵鸡汤早已经不管用了，唯有条件，说白了就是待遇决定一切。待遇足够好，自然愿意跳槽，待遇一般，没有人会冒这个风险。一切不谈钱的挖角都是扯王八蛋！“如果是月薪三万，分配住房，配偶安排工作，解决子女上学问题，你们愿意去吗？”王洋又问道。“这么好的条件？”老李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然后直接说道，“如果是我，我去。”他的孩子正在上高中，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靠他在研究所那点儿死工资，如果想要上个好大学，一家人肯定都得省吃俭用。如果是月薪三万，一年就是三十多万，上个好大学搓搓有余，说不定还能攒下出国留学的钱，就算不解决住房，不解决配偶工作，他也去。到了他这个年纪，夫妻感情稳定而平淡，重心全部在孩子身上，只要孩子好，他们干什么都行。“我也去。”小周笑着说道，“三年就能赚一百万，以前想都不敢想。”张欣看到大家似乎都很乐意，于是冲着王洋使了一个颜色，说道，“老公，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正题吧，大家又不是外人。”卖关子？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王洋，难道刚才对方的问题，另有所指？咳！王洋咳嗽了一下，然后看着身边的几位同事说道，“是这样的，我今天见过陆总，他想高薪聘请咱们研究所内的研究员去他的公司工作，至于待遇，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什么？”在座的全都愣住了，因为谁也没想到会是真的，大家还以为刚才王洋只是开个玩笑，随便聊聊而已。王洋见到大家都很惊讶，接着说道，“当然，前提是人得好，因为他们想要组建一个研究所，直接能够投入研究的那种，如果人少，无法进行研究，他们也不会接收，咳咳，我只跟你们说了，没有跟其他人说，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和想法。”“其实刚开始听到这事的时候，我也挺震惊的。”张欣在一旁说道，“不过，我想让我家王洋去，我和孩子也过去，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没有理由拒绝。”有些话丈夫不方便说，她作为妻子就得替丈夫说，而且还要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即使传出去，也可以说让丈夫去东山是她的想法。刚才还说去的老李和小周都不说话了，这事来的太突然，还没回过劲儿，如果仅仅是聊天，全当过嘴瘾了，但真正要做决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说说和决定，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