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葬虚空的瞳力空间，一圆佛轮闪耀，上面的佛文层层密布，带给人极为玄妙之感。“你还有东西吗？”坐在云团上的纪凡，对身边的殷宝儿笑问道。殷宝儿摇了摇头，她这些年在蛮古道中，确实没得到什么重要的器物，就连以前她自己留下的佛轮也废了。要说在蛮古道所获取的异种古力，恐怕整个灵墟界的修士，也没有多少人能同殷宝儿比肩。“这个佛轮有着一百零八颗佛文，可以手持，其实是一面盾宝，你拿去吧。”纪凡对于殷宝儿的现状有所意识，毕竟她以前临走的时候，将龟壳和莲台重宝都留给了悠悠。“看来你确是在寂神城与焚天谷的斗战中下手了。”殷宝儿浅浅一笑，接受了纪凡的好意。“机会难得，既能找回来一些纪卓欠我的，又能削弱他的实力底蕴。”纪凡阴险笑语道。“你想要杀了焚天谷的那些人，可若是真有机会，却未必下得了手吧？”殷宝儿觉得纪凡退出了曜桐山脉，或许也有这一层关系。“如果事事都像想的那么简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和犹豫了。”纪凡嘴上虽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带给人心绪较好之感。殷宝儿觉得在丹石城住下的十来天时间，一些事纪凡应该是想通了。“还有这天阙剑。”纪凡右手周天戒盘放亮，一柄柄古剑已经游鱼般冲出。“一套古剑吗？”殷宝儿不确定纪凡所放出一百零八柄古剑的出处，但能感觉这套古剑远胜过绝大多数古宝。“在一些典籍上，有着记载，上古时期的剑阵很厉害，威能足以诛仙灭神弑古，这一套古剑名为天阙，曾经在这悬岩州尸鬼之域的阙宫宗被仙修势力所布，后被我得到。”纪凡所拥有的这套天阙剑，确实是非同寻常的古宝杀器。“这套古剑的玄妙，还得你自己悟，蕴养也需要时间，连带佛轮，轻易不要显露，这样咱们转圜的余地也能大一些。”纪凡又从周天戒盘中放出一物。左手器的金属爪，上边有着三十七个魔头印记，爪器带在手上，一直可以护到上臂，尤其是五根指爪，带给人极为锋利之感。“这件东西你也拿着吧。”纪凡将生生造化诀都无法动摇的爪器重宝，给了殷宝儿。这金属手爪，纪凡在苍峦州的时候，得自于天魔宗强者，在此之前，不到关键时刻，他并不会拿出来。“那四座丰碑所化的金属人，能对我修炼生生造化诀有助益，但里面的四象金属牌我用不上。”殷宝儿将四面金属牌，从玲珑宝戒中放了出来。纪凡收了四面巴掌大的金属牌，对于四象有所思量。对于四象交融，纪凡直到现在，并没有太过明确的脉络，他只是修龙猿诀而已，至于龟和凤，他也不太强求。“宝女，你觉得自己的宝体，同金灵根有什么区别？”纪凡抬起头对殷宝儿问道。“宝体就是金灵之体的升华，其实根基还在金道之中。”殷宝儿似乎明白了纪凡的意思，笑着言语道。“钟晞燕是不能留了，但我也不想害她，你且收好东西出去，我同她商量些事。”纪凡向着一面瞳力光幕，对殷宝儿示意。“嗡！”殷宝儿离开没多久，接到纪凡佛面的意念传音，钟晞燕这才进入了瞳力空间。看到瞳力空间中，一根金属棒矗立，钟晞燕多少有些意动。“你不能再跟着我了。”纪凡没有绕弯子，直言了当对钟晞燕道。“就因为我是魔皇，你容不下我？”钟晞燕似乎有所预期，只是对纪凡问了一嘴。“虽然不一路，但以后你若有困难，我会帮你，在送你离开之前，我想要借阅你的千锤百炼诀。”纪凡平静看着钟晞燕道。钟晞燕笑了，从仙戒中将一个粗大卷轴放了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纪凡接过卷轴，当着钟晞燕的面打开，开始参悟记忆上面的千锤百炼诀。“就算在我这里得不到，你也会找去炼神城，倒不如我送一个人情。”钟晞燕笑着言语道。纪凡能看得出来，钟晞燕的这部千锤百炼诀，并非是原卷，不过所记载刻印的修炼之法和各种图解，却有着能融会贯通之感。时间缓缓流逝，纪凡仔细感悟揣摩之后，才拿出玉筒进行刻印。足足过了一天的时间，直到纪凡将千锤百炼诀刻印好，钟晞燕都显得很有耐心。“这根金属棒虽看不出层次，却是一件很好的重宝，相信你能感受到。”将粗大卷轴还给钟晞燕之后，纪凡表示了谢意。“那我就不客气了，记得在垂星坠落之后，你收了一把雷剑，你应该不介意给我吧？”钟晞燕试探着对纪凡道。“可以。”纪凡将一柄有着三十七道雷纹的古剑放出，一并交给了钟晞燕。“这是怒神城的重宝，能够抵挡垂星坠落，其质地可想而知，而且还与雷力有关，你不怕它可能涉及到灾劫，或是传承的秘密吗？”钟晞燕收起了宝物，对纪凡笑着调侃道。“考虑不到那么深远，有些事情也不敢想，你要去哪儿，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可以送你一程。”纪凡对钟晞燕颇为的大方。“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将我送回小院就好。”钟晞燕拿了两件重宝，并未对纪凡道谢。看到钟晞燕进入瞳力光幕，纪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秋半婉！”独自在瞳力空间的纪凡，并不是叫秋半婉，而是在想着她性格要强，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美则美矣，却是白培养了。”对于秋半婉，纪凡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长进。“算了。”考虑了一会儿，纪凡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苛刻了也不一定，总不至于抹杀了秋半婉的性格，不管怎么样，她也没做太出格的事。“也不知道藏土和狄铠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棺山了才对。”纪凡并没有通过佛面窥伺二人，多少有些担心。“呼！”出了瞳力空间，纪凡在小院现身的时候，钟晞燕已经对几女告别，连夜离开了清馨雅筑。“主子。”感受到纪凡出现，花飞花带着妙玉和秋半婉从房间中出来。眼见秋半婉福身却不称主子，纪凡双眼略微眯缝：“你也出去游历吧。”秋半婉看了看纪凡，确认是在说她，不免有些讶异。十息过后，秋半婉才回过神来，对纪凡躬身：“你保重。”就在花飞花要喝斥秋半婉的时候，纪凡深吸一口气，稍稍抬手阻住了她。“看来我还真是培养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人。”秋半婉离去之后，纪凡淡笑着言语道。“主子息怒！”女姑子妙玉害怕纪凡发火，小声对他道。“她也没错。”纪凡调整心绪，并非是敷衍花飞花和妙玉。“明日出去转转，看看翠灵殿的草药和矿石大宗交易。”纪凡没见殷宝儿、阮晴，以及姚紫凝出来，对花飞花和妙玉道。没有让花飞花跟着，纪凡夜里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清馨雅筑。夜晚城中的街上，远没有白日里繁华，摊位多已经收了，也看不见多少人影，只有一些酒肆还没有关门，会传出喧闹的声音。“打发走了两个，宝物还得重新整理一下。”纪凡漫无目地在城中缓走散心，看到了一处煮肉的街边摊位。闻了闻大锅中的肉香，纪凡走到地桌小凳前坐下。摊主是一名凡人老妇，带着一个小丫头，发现纪凡之后，给他切了一盘还泛着热乎气的肉，示意他沾着盐巴吃。白水煮肉，沾盐却很香，纪凡难得吃了一些，还要了一壶米酒。对于怯生生的小丫头，纪凡只是笑了笑，吃喝完给了银子，旋即离开了煮肉摊。“现在也算是行了，至少眼下到哪儿都自由了很多，换做以前，可不敢这样走动。”在城中转了转，纪凡暗暗在心中笑语道。相比曜桐台的情况，这丹石城对于纪凡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了。近半个月中，百宗大战一直在进行，有人得了荣耀和好处，自然是有人损落。纪凡通过佛面感觉，不但知道暗神城败给了太清宗，因为封晓嫣的召唤求救，他还得知了封氏一族之人离开曜桐山脉之后，遭到了身份不明之人追杀。“或许我应该搭救她一把，封氏一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而她又是土道修士升华为黑暗，比起藏土有用的多，不过她是个女修士，又是个大小姐。”纪凡嘀咕到后来，不免有些为难。因为暗神城的遭遇，纪凡也意识到了，不是谁想离开曜桐山脉，都能离得开的，有些战败的宗门势力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有能力独自离去。追杀封氏一族少女的一众修士，纪凡一个也不认识，但那些人出奇的厉害，不但持着重宝，而且修炼根基底蕴相当雄厚，称之为逆天灵修也不为过。“她的宝物都被人落了，若是不搭救她一把，只怕逃也逃不了多久。”纪凡摇了摇头，找了个背人的小巷子，进入了扭曲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