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知道失去宠物的滋味是很难受的,虽然毛毛与刘英一家相处的时间不是太长,但她们已经把它当成是不可或缺的家人,习惯了它的存在。刘英突然回过神来,向屋里示意道:“小张,别愣着了,快往屋里坐吧,想喝点什么饮料?饿不饿?”“不用那么麻烦,只是过来串下门,待一下走。”张子安也没往屋里进,站在门口跟刘英唠了下家常。他闻到厨房里飘来电饭煲蒸米饭的香味,知道刘英肯定是在准备周末丰盛的午餐,不便多打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提出告辞。刘英很真诚地极力挽留,邀请他留下来完午饭再走,但是他以回店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为借口婉拒了。“那我送你下楼吧。”她见张子安执意要走,于是换出门的便鞋,打算送他下楼。“不用了,您留步吧。”张子安劝阻道。“没事,家里的调料用完了,我正好要下楼去小区的超市里买,怎么也要下楼的。”她的态度也很坚决。“那好吧……月月,店长哥哥走了啊,拜拜!”张子安走到月月房间的门口,向月月招手。月月跟柏林熊玩得很开心,抱着它在床打滚。“月月,快跟叔叔再见!”刘英催促道。“叔叔再见!”月月喜笑颜开。“月月,你自己在家待一会儿,乖乖地跟小熊好好玩,妈妈去趟楼下,很快回来。”刘英叮嘱道。月月点头。刘英锁好房门,跟张子安一同坐电梯下楼。走出单元门,刘英没有急着去超市,而是先跟着张子安走到他停车的地方,一路顺便继续唠些家常。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令他们两个止住话头,心同时一动。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猫叫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张子安听这声音不像是弗拉基米尔的,希望它不要出什么事。转过一个拐角,他们面前出现一小片空地,空地摆着几个老年人用的社区健身器材,边是青草和矮树组成的绿化带。一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年轻壮汉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支金属球棒,背对着张子安他们。天气还挺凉,这个人已经穿了短袖汗衫,像是很怕热的样子。在他面前,一只几个月大可能刚断奶的小猫蜷缩起身体,害怕地不断哀鸣。这只小猫全身白毛,毛的长度等,是一只很常见的土猫,不过还挺漂亮的,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无助地左顾右盼。它被拿金属球棒的壮汉堵在角落里,还未成年的它跳跃能力不强,逃跑路线都被切断,完全成了瓮之鳖。而这个壮汉像是在欣赏它的惊恐表情,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张子安想起来了,这个壮汉正是他次来时看见的那个人,而且壮汉手里的球棒还是从刘英那里取走的。“这人是干嘛的?”他低声问刘英。刘英微微皱眉,向他低声回应道:“这人叫刘勇辉,人们都叫他阿辉,是小区里一个无业游民,自从小区开始驱逐流浪猫之后,他向物业自告奋勇,表示他愿意承担这个任务,还向物业索要了一笔钱……从那时开始,他白天黑夜地在小区里晃悠,每天都扛着金属球棒,凶神恶煞似的,与保安称兄道弟,跟小区里的一霸差不多,谁都不敢惹他……”张子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刘勇辉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猛地回头一看,目光在刘英的脸略加停留,最后落在张子安的身。“你是干嘛的?”他粗鲁地用球棒指着张子安喝问道。不等张子安接口,刘英抢先回应道:“勇辉,这是我一个朋友,来我这里串门的。”“串门的?”刘勇辉狐疑地盯着张子安的脸打量了半天,“怪不得,好像以前见过你……”他对张子安失去了兴趣,哼了一声,挥挥空着的那只手说道:“走吧!走吧!要串门去串门,别在这里碍事!”刘英拉拉张子安,意思是咱们赶紧走吧,这人不好惹。张子安却原地没有动,学着刘勇辉的样子一指,模仿刘勇辉的语气问道:“你又是干嘛的?”他的大胆令刘英和刘勇辉都为之错愕。开玩笑!如果面对的是个老头老太太,精通沾衣十八跌,一言不合往地躺的那种,张子安会果断认怂,那实在是惹不起,但面对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根本不虚好吗!刘英焦急地拉着他的胳膊,意思是咱们别惹事,同时嘴里不住地向刘勇辉道歉。张子安没白跟老茶练拳,下盘扎得极稳,刘英怎么拉都拉不动,而且他也没白跟老茶相处,怎么可能面对欺凌弱小的事件视而不见?那回去之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老茶?刘勇辉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敢当面跟自己叫板的人,他凭借自己1米9的身高和190的体重从来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怒极反笑,斜睨着张子安问道:“我是干嘛的?我是干嘛的关你屁事啊?”张子安淡定地点头,指着那只小白猫说道:“你是干嘛的确实不关我的屁事,不过你要对这只猫干什么呢?”“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刘勇辉挑衅般地说道,球棒在手心里一颠一颠的,“物业委托我清除小区里的流浪猫,所以我在干活儿呗!”“物业让你清除,没让你打死它们吧?”张子安通过观察和对话,确定刘勇辉是个正常人——所谓的正常,是指他的精神和心态没有受到猫神雕像的影响,他是发自内心地以杀猫虐猫为乐。“关你屁事!我打死它们又能怎样?”刘勇辉冷笑道,“你想看是吧?那让你看着我是怎么打死它的?”说着,他高高举起球棒,眼看要向小白猫的头顶落下。张子安正要出手阻止,突然听到一声长吟。“红旗卷起喵喵戟,黑手高悬霸主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