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柯城轻叹一声，却并没有直接回答父亲黄海山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看似和他们谈论的话题没有丝毫相关性的问题，“爸，你还记得我在国外攻读新能源博士的时候，有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同学叫徐华龙？”黄海山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黄柯城轻声说：“他现在的身份爸你应该听过，比亚汽车的高级科学家，之前是比亚汽车的首席技术官。”黄海山恍然大悟道：“没错，之前和比亚汽车有几次接触，这个人的名字我有印象，我记得在一次会议洽谈的时候，前一天他还在场，第二天就不见了，换了一个新的首席技术官过来。”点点头，黄柯城说：“没错，这个徐华龙其实运气也算不好，他从国外回来之后，虽然被学校开除，但那是因为他的人品道德问题，私吞了一部分学校学生会的公款，这种事情在国外的性质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尽管他的学术成就很耀眼，可依然被开除了，但是不能因为他被开除就小看他，这个人有野心也有脑子，就是贪财了一些，从学术方面而言，我不如他，甚至同批毕业的其他学生也都不如他，他绝对是那种天才一般的尖子生，所以他回国之后就进入了比亚汽车的研发团队，没几年的功夫就混上首席技术官的位置，只是后来比亚汽车来了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天才，还不会贪没研发资金，所以比亚汽车毫不犹豫地把他踢出局了，但他一直都不甘心，想着翻身，一直到前段时间，他忽然找到我说希望能加入我们福海能源。”黄海山扬眉问：“福海能源虽然是专业做能源的，但是比亚汽车明显更对他专业的口子，他在那也有自己的底子，之前还想着翻身，怎么忽然就要跳槽了？”黄柯城冷笑一声说：“这也是我奇怪的，一直到他告诉我，挤掉他位置的那个人，给集团带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花费了不少的代价才知道，原来是徐氏集团掌握了一种全新能源的技术，这种能源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从比亚汽车的态度来看，这种新技术绝对是超乎人想象的，也正是因为那个人带来了这个消息，徐华龙这才意识到他在比亚汽车永远不可能翻身了，这才有了跳槽的想法。”黄海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身为福海能源的掌门人，他看待事物的格局比一般人要高得多，他很清楚，能让比亚汽车这样体量的集团做出巨大反应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事情。“一切问题的核心回到了原点，徐氏集团到底掌握了什么新技术？”黄海山喃喃地说，他觉得自己接管福海能源至今十多年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苦和烦恼过，福海能源一直都是一台巨大的产金机器，甚至说是印钞机都不为过，每天巨量的资金滚滚而来，所以别说是那些集团高层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敌人的日子，哪怕是他这个掌门人，也从没有体验过今天这样的危机…“在这里想是肯定想不出个结果来的，等我们知道了，那么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地等徐氏集团彻底开发并完全掌握这项新技术，我打算去一趟沪市，或许…这对我们福海能源来说，也是一个契机。”黄柯城忽然说。黄海山抬头看着自己的第三个儿子，没吭声。黄柯城继续说：“爸，现在徐氏集团的确已经掌握了一门新能源技术这件事情已经十有八九，那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就是对抗和合作这二选一的选项，我们之前一直想着这是一个巨大的危机，但是危机和机遇从来都是相生相伴的，如果徐氏集团真的掌握了这门新技术，那么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的话，这就是福海能源走出国门的最好机会！”黄海山摇头说：“不管是谁，抱着这座金山都不会容忍他人分享的。”笑了笑，黄柯城自信地说：“之前爸你也说了，天底下的钱是赚不完的，我们拥有雄厚的政治资本，这恰好是许氏集团现在所欠缺的，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且能源行业，相关的配套技术和设施需要的实在太多了，光是有一门新技术，这还远远不够，有了一台发动机不等于能造出一辆车来，他们会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专注于能源行业，也没打算做别的，而许氏集团不一样，他们的目标是综合性的跨国财阀，许卿有这样的雄心壮志，目光就会比别人更长远。”黄海山缓缓地闭上眼睛，手指敲打在桌面上，说：“你打算怎么做？”黄柯城沉默片刻，回答说：“我有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最好的设想，加入许氏集团和我们想的一样想要找一个合作者，那么比亚汽车绝对不是最合适的，而我们福海能源才是，我和许卿接触之后有很大的把握促成这件事情，当然，具体的还要看这项新技术到底是什么技术，会对现在的能源行业产生多么巨大的改变…而第二套方案，则是最坏的，许卿并不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么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毕竟许氏集团的商业资本比我们雄厚的多，但是在国内，做生意不是看谁钱多就行的，如果真的到了这种最坏的地步的话，我想…无论如何，哪怕是毁了这项技术，也不能让福海能源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这一次，黄海山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缓缓地说：“柯城，你是我最器重的儿子，这件事情…既然你有了你的想法，就交给你去办，办成了办好了，等你回来，我提名你当集团总裁，我就挂个董事长的名头养老了。”黄柯城闻言眼睛一亮，重重地说：“那么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