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霓虹去华夏沪市的一条国际邮轮上。因为这几天寒潮的缘故加上海上这个季节本就风浪很大,所以在甲板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而来到最上层的观光台,却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迎风而立。这男人大约四十多岁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他的身上并没有绝大多数同龄男人都会有的大腹便便和发福状况,反而他很清瘦,脸色略微有些蜡黄,双眼黯淡无力,身上披着一件风衣,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咳嗽的时候他会皱起眉毛,脸色有些痛苦,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病怏怏的,并不精神。但是这却并不影响这个男人身上那儒雅而悠远的书生气质,他的身上书卷气息很浓郁,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出身书香门第,研究了一辈子学问的人,并不学究,但是绝对学富五车。这种男人,正是现在很流行的那种极品大叔···这么说或许庸俗了一些,但他必然是那些情窦初开和成熟少妇所梦寐以求的男人,儒雅而从容,五十来岁,人生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阅尽沧桑,比那些奶油小生要成熟很多,这种男人就好像是一壶老酒,越老越是有味道,让人喝下去良久还感觉回味悠长。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天骄般的女孩,这个女孩,自然是叶琉璃。“琉璃啊,我二十二年没有踏上华夏的土地了,说近乡情怯还真的是古人诚不欺我,还有六个小时就要到港口,但是我怎么那么紧张呢。”男人的脸上带着笑容,他站在甲板的最上层朝着华夏的方向看去,现在他们的位置还在公海上,从这里以肉眼自然不可能看到华夏的领土,甚至连海域都看不见,但是男人却能够从自己的血肉和灵魂中感受到靠近故乡带来的那种激动和情怯,这种不寻常的情绪在他的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现在却已经持续很久了。叶琉璃站在男人的身边,每次他咳嗽的时候叶琉璃总是皱着眉毛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听见他的话,叶琉璃想了想,说:“师父在华夏有牵挂的人和事吗?”男人轻笑,说:“牵挂的人和事?应该算是有吧,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尘归尘土归土,当年那些不共戴天或者难舍难分的人和事也都已经淡了,不谈也罢。”叶琉璃却摇头说:“不是的,心中既然有牵挂,就自然放不下,佛家说要斩断红尘,入我佛门先要剃度,剃的就是这红尘的烦恼丝,了去了牵挂才能真正地修炼大自在,师父心中有牵挂,当然不能自在,既然不能自在,近乡情怯也是难免的。”男人开怀笑道:“你这丫头,总是拿我教你的道理来说教我。”叶琉璃倔强地说:“道理不分先后,既然是道理,就是对的,师父也应该听的。”男人笑着想要去摸叶琉璃的脑袋,却恍然发现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了,长大了,连身高都只差自己半个头,再去摸脑袋,这已经是不合适了,于是有些惆怅地放下手,他说:“时光荏苒啊,这一转眼,你也长大了,我也离开华夏二十二年了,琉璃,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叶琉璃看着海面摇头说:“不想知道。”“哦?连好奇都没有?”男人饶有兴趣地问。叶琉璃回答说:“师父,你知道我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很想知道的,若是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人知所穷,放知己所不知之穷,身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来到这世界的方式,二十多年了,我也已经长大成人,我的父母是谁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健在,我也没有兴趣去知道,因为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只有师父一个,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男人苦笑着说:“把你教育成了这么平淡的心性,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不过,想来这种情况会有很大的改变。”叶琉璃皱眉看着男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男人微微一笑,却也不直接解答叶琉璃的疑惑,而是说:“他怎么样?”叶琉璃错愕了一下,随即撇过头去有些不开心地说:“好端端的,师父提那个气人的家伙做什么。”一想到沈重山的种种劣迹,叶琉璃就气恼的不行,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恼人的家伙存在,还偏偏的脸皮厚如城墙,无论如何都踹不开,好不容易清净了两天,却被师父旧事重提,这自然让叶琉璃不开心。男人却是笑道:“之前说我的时候怎么说的?话音还在耳边啊,心中有人和事自然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放不下,是这样的吗?”叶琉璃一愣,随即微恼道:“师父!你要是再胡说,我就不管你了。”男人哈哈大笑,兴许是因为笑声太大牵扯到了嗓子,他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这一阵咳嗽比之前来的都强,咳得他弯下腰,用手捂着嘴,一双眉毛也皱了起来。“师父,外面风大,还是回去船舱吧。”叶琉璃担忧道。用空闲的手摆了摆,男人略微有些嘶哑地说:“里头太闷了,我在外面透透气,等会再进去···你先帮我去船舱里把药拿出来吧。”“师父,那药能治病但也有毒性,不能多吃的。”叶琉璃劝阻道。男人皱眉说:“不碍事的,你先去拿一些来,我有分寸,等挨过了这一阵,到陆地上就好了,快一些去,听话。”叶琉璃见师父坚持,张了张嘴却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去船舱拿药。叶琉璃走之后,男人拿开了捂着嘴的手,手心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从怀里找出纸巾擦掉手上的纸巾,男人伸手握住身前的栏杆,冰凉的铁质栏杆入手冰凉,这凉意直接从手心蹿到了心头,令人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男人微微闭上眼睛,叹息道:“我这身体···还能撑多久。”来到船舱里面,找到了药,叶琉璃却并没有马上返回到甲板上,她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手机,犹豫了良久,还是拨打出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被接通。叶琉璃平静地说:“我和我师父离开霓虹了,再六个小时左右就会到沪市···我师父的身体不好,但我们又没有钱,我想他的生活条件好一些,还有一些治疗他的病的药也要钱买,我没有,我想你帮我。”接到叶琉璃电话的时候沈重山正被小兔子缠着,他一只手被小兔子抱在怀里,看着小兔子咯咯笑着回味刚自己讲的那个笑话,沈重山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说:“没问题,到了给我个消息,我安排。”停顿了良久,叶琉璃都没有说话,就在沈重山以为这个娘们是不是要挂手机的时候,忽然听见她说:“谢谢你。”沈重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用客气,你师父不就是我师···我靠!”黑着脸看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沈重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是几个意思?还有,之前想自己帮忙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是求人的语气···奶奶的。“是个女孩子哟。”就在沈重山腹诽叶琉璃不讲礼貌的时候,小兔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充满了怀疑的看了过来。“是啊。”沈重山很自然地回答说,“是个朋友,她和她师父要从霓虹来沪市度假,让我帮忙安排一下,身为东道主我总不能回绝吧。”“哼哼哼,我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你连接都不接我,今天还是我找你出来的!”小兔子不平衡地嘟着嘴。“那我请你看电影呗。”沈重山笑道。小兔子眼睛一转,立马伸手说:“我还要爆米花!”“知道知道,哪里能少得了吃的啊。”沈重山回答说。这边和小兔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重山刚拐过一个路口,忽然见到前面停着几辆警车,就在沈重山因为看到警车下意识地想到萧红缨的时候,一身警服俏脸严肃的萧红缨推着一个嫌疑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小李,把人带上去。”萧红缨对手下说完,扭头就见到了沈重山···和他身边的小兔子。萧红缨的眼睛很敏锐地锁定在小兔子缠着沈重山胳膊的手上。瞬间,萧警官的俏脸上寒霜密布···沈重山悚然一惊···小兔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女性的本能让她嗅到了一种挑衅的味道···那是其他的母兽看上了自己守着的鲜肉的感觉···很!不!好!tqR1尼玛···沈重山是真没想到出来逛个街都能遇到萧红缨,要命的是,还被撞见和小兔子在一起···这···会不会打起来啊?沈重山担心地看了一眼小兔子的身子板,这要是打起来,胜负完全没有悬念的样子···就在沈重山心慌意乱的时候,萧红缨大步走到了两人面前,扫了一眼一脸警惕的陆映月,萧红缨一伸手···把小兔子的手从沈重山手臂上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