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刚刚回到哥谭的赛伯感觉自己肝有点疼。这并非他生病了,其实任何一个远行归来的人回家之后,看到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家,被鲜血和恶心的味道覆盖,都会感觉到一阵阵恶寒。当然,这落在跟在他身后,提着手提箱的费利希蒂眼里,其实就是整个宅院被一层黑灰笼罩了,打扫一下就可以,但赛伯的双眼可是可以看到死灵的,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惨烈的一场大屠杀。这让他因为凯文失踪本就糟糕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糟糕,他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入别墅里,在他走过的地方,那些残缺不全,放佛被野兽啃咬过一样的残缺死灵都惊慌失措的让开,就像是一群为老虎让开道路的胆小鬼们一样。结果赛博走入别墅里,环视了一周,一个人都没发现,就连多萝西女仆长都离开了,他只是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上面用挺好看的字母写了一行字。“赛伯,罗宾...我去纽约抓坏蛋了,别担心我,我玩够了就回来啦!-凯瑟琳.安妮.霍克”“砰!”赛伯一拳砸在桌子上,把好奇的观察着这栋房子的费利希蒂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胡闹!”但生完气,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那是凯瑟琳,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亲人,他不可能把小丫头关进地牢里,说到底,他在外表之下,对于这些身边的人,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溺爱”,不光是对凯瑟琳,其实对谢尔盖那些人也是一样。但这才是正常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生灵都有自己最在乎的存在,如果赛伯是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他也不可能掌控魔鬼帮,几经磨难,甚至失踪三年,这批人依旧对他忠心耿耿。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杆秤的,你无法让你身边的人感觉到安心,不能成为挡在他们身前的一度永不垮塌的城墙,又凭什么得到他们的忠诚呢?“怎么了?”费利希蒂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眼镜,问到,“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吗?”“呼...”赛伯摇了摇头,“不算糟糕,只是有些麻烦。”说完,他打了个电话,等待了几分钟,对面的罗宾才接通了电话,“罗宾,凯瑟琳走了,去一团乱麻的纽约了,鬼知道她在那里会遭遇到什么,你作为她哥哥,就这么放任她到处乱跑吗?”赛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问,但对面的罗宾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我能怎么办呢?赛伯,凯瑟琳的性格你是很清楚的,除了老爹之外,谁能管得了她?更何况,她已经17岁了,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不能总是以为她好的名义,把她强行圈养在哥谭...她是你妹妹,她不是你的宠物,而且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已经拜托田跟着她了。”“田悲鸣吗?”赛伯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让她出去玩个够吧,对了,这别墅的大屠杀是怎么回事?哥谭还有敢于挑衅魔鬼帮的势力?”“我只是简单了解过。”罗宾那边似乎再跟某个人打斗,枪声很清晰的传出来,但这并不影响罗宾通电话,在学习铁拳一派的武艺,并且掌握了“气”的运转方式之后,一般的恶棍对他根本造成不了威胁。“似乎是一些刚刚到哥谭的家伙,但我没收到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越过来的,我现在正在海面上,对手有点难搞,晚点跟你说。”“行,自己注意安全。”赛伯挂掉了电话,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已经开始打盹的眼镜娘,顺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然后指着后面的房间,“去休息吧,这里的房间你随便选,守护者一会就过来了,他们不会打扰你的,有需要的就打床头电话,也会有人送过来,我现在出去一趟,明天我们再聊。”说完,他皱着眉头向后挥了挥手,灼热的火焰放佛魔法一样从他手心涌出来,就像是一条火蛇,沿着大厅快速转了一圈,将那些残魂吞噬殆尽。费利希蒂只是个普通人,长期待在这些有地缚灵存在的地方,会严重损伤精神,赛伯可不希望自己请来的天才被折磨成神经病,眼镜娘的性格也不是多管闲事的,再加上她确实很疲惫了,连夜做飞机赶回哥谭,她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托着自己的行李包嗯了一声,就走入了房间里。赛伯深吸了口气,打开窗户,轻盈的跳了出去。片刻之后,骑着重型机车的他孤身一人驶入了里德奈落岛著名的“景点”,据说闹鬼的阿卡姆疯人院,这里的上三层还在继续营业,源源不断的精神病患者被送到这里,但下两层和地下5层的地下室已经变成了任人游览的景点,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感觉到真正如同“阴森地狱”一样的体验。但这些傻蛋们并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用生命旅行,因为这里,确确实实就是一个还在运转的小型地狱。赛伯走入其中,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总有阴森的笑容在他耳后鸣响,越发走入其中,这种笑声就变得恍如实质,赛伯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一大群地缚灵正跟在自己身后,但他并不在意,他径直走到地下一层的办公室,扭开门锁,走入黑暗里,坐在那破旧的办公桌前方唯一的椅子上。片刻之后,昏暗的光芒亮起,一声熟悉的癫狂笑声让他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了坐在他对面的小丑,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给自己那件标志性的紫色外套上还套了一身医生的白大褂,眼睛上还带着老医师们经常带的金丝眼镜,他装模作样的伸手放在赛伯的手臂上,就像个中医一样在把脉,但位置完全放错了。赛伯也不说话,就看着这家伙耍宝,片刻之后,小丑一脸严肃的将自己的眼睛推了推,“恩,咳咳,这位病人,看来做坏事会影响你的健康,小丑医生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你命不久矣啦,要来一份阿卡姆疯人院的vip病房预定吗?”他舔了舔自己恐怖的殷红嘴唇,“没准你会在这里重拾健康也说不定呢。”“哦?我从不知道,阿卡姆疯人院还有这种业务...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人渣们的治疗方法,但很遗憾...”赛伯耸了耸肩,“我现在有点忙,所以就下次吧...好了,恶棍,让我们长话短说,我有事找你帮忙。”小丑一脸不爽的将手里装模作样用的笔记本扔在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可真是无趣,比那些每天排队来送灵魂的傻蛋们无趣多了,好吧,说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哥们,你有事,我必须帮忙。”“我可不想当你的好哥们。”赛伯点燃了一根香烟,“我想知道,最近都有那些傻瓜进入了哥谭这个大地狱里,你应该知道吧,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的院子里发生了一场大屠杀,这让我很不爽。”“恩...让我猜一猜!”小丑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他脸上那两道恐怖的刀疤都因为兴奋而跳动了起来,“我猜,手合会那群傻蛋要倒霉了?你要怎么对付他们呢?杀了他们?砍掉他们的脑袋?烧死他们?还是...活抓他们?然后再折磨他们?”“你这恶棍!”赛伯不屑一顾的骂了一句,“你太残忍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坏的人,再说了,我难道不能全选吗?所以,你tm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当然,这座城市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我!”小丑哼了一声,“西城区的戈尔德街区之内有他们的四个藏匿点,人数挺多,但对于你来说不值一提,对了,他们似乎沾染了某种特殊的力量,那是邪恶的,黑暗的玩意,能给与他们超出一般人的能力,但缺点就是不管是他们杀人,还是他们自己死亡之后,灵魂会被当成祭品献祭掉,太烦了,这样我就收不到那些好玩的灵魂了...所以,快点去给我把他们都干掉!”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丑的声音变得阴狠了起来,他背后那个一手提着灵魂灯,一手提着天平的虚影幻化的越发明显,显然,这些家伙的到来也激怒了他。赛伯却无动于衷,“你这么恨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还是说,你打算利用我?”他微微低下头,“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小丑,在和蝙蝠侠开战的现在,你大概不会愿意再惹上一个新麻烦,对吧?”“嘿嘿嘿!”小丑夸张的摊开双臂,“说什么呢?我是那么愚蠢的人吗?我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个消息,我可以肯定,你愿意为这个消息付出很多...还记得你上次拜托我打听的事情吗?关于那些石头...”“恩?”赛伯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显然是一种催促,所以小丑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我得到了关于那石头的一些消息,通过我那些该被活活烧死的朋友们,一块石头出现了...就在不久之前,它现在应该被放在纽约,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而且我还知道,你的那些老对手,他们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抽了抽鼻子,“如果被他们做成了...你会有大麻烦!真正的大麻烦!”“又是纽约啊?”赛伯叹了口气,“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地方,不过很好,你的消息我收到了,我现在就去为“伟大的”小丑先生服务,你喜欢什么死法?被烧死?还是被砍掉脑袋?”面对这个残忍的问题,小丑揉着鼻子思考了几分钟,最后下定了决心,“让他们全部被绞死吧,来玩点高难度的。”“好!”赛伯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之外,就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小丑突然喊住了他,“嘿,这座城市不会安稳太久了。”“恩?”赛伯扭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丑,“这座城市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于非命,瞧瞧这里吧,这还有个该死的地狱,它从来没有安稳过。”“我的意思是,一场风暴已经酝酿了,赛伯,一场针对这这座城市的风暴,但我不能说太多,因为我能预知到,这件事的未来走向是一片混沌。”小丑靠在椅子上,他双眼里闪过了一丝愉悦的光芒,“而我,喜欢混沌...”“所以你就是个下了地狱也不安稳的神经病!”赛伯朝他比划了一下中指,大步离开,片刻之后,黑暗中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火爆的,穿着护士服的女郎端着一些食物和两瓶酒走入了办公室里,她哼着歌,行走在地狱里却一脸愉悦,化着淡妆,但惟独性感的嘴唇异常猩红,脸颊上画着两颗心,银色的头发扎成双马尾,一边被染成蓝色,一边被染成红色,仔细去看,这种打扮有种特殊的魅惑,一种疯癫的吸引。她敲了敲门,用一种甜到发腻的声音轻声说,“小甜心,你在吗?我送晚餐来了。”小丑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颤,下半身放佛病症一样隐隐发疼,但他偏偏没办法拒绝,在他扭过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喜悦,“哇哦,瞧瞧,我可爱的哈莉.奎茵小可爱又来了,快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虽然脸上满是笑容,但嘴角的那一抹苦涩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有个可以付出一切的疯狂崇拜者是好事,但如果发生了某些不该发生的,而且对方索取无度的话,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偏偏他这邪恶灵魂对于引诱纯洁灵魂这种事根本就欲罢不能,所以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丑大人,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桩烦心事了。小丑也遇到了很多男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他快被眼前这个魅惑如毒一样的女人榨干了。而就在这哥谭的地狱之王既痛苦又快乐的时候,赛伯的战斧机车已经靠近了哥谭西城区,他真的是非常不爽,凯文,凯瑟琳,还有其他事情,就像是沉重的压力压在他身上。他迫切的需要一场...真正的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