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文丑想要单打独斗,张绣想要拼军阵,皆是个人有把握的一时间也僵持不下,不过张绣也不打算把关系搞得太僵,从文丑的表现看来,估计着这一军已经有了投降的打算,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范阳那自然是好一旦范阳被拿下,故安就成了孤城,之所以不愿意选择强攻,就是不愿意死伤过大,既然占了优势,那就索性大军围困,时间久了,审配也只有选择弃城出战,只要在野外,新军的强悍就可以表现出来,自然会减少伤亡,这就是张绣周仓的打算,但是关键是文丑,虽然只有一千军,但是要强攻的话,爬也要死伤几千人马,况且,张绣与文丑苦战日久,对文丑还是颇为佩服的,加上文丑知大义,张绣也想过于的难为文丑。见文丑迟疑起来,张绣却是叹了口气:“文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家大王也是颇为仰慕文将军,若是将军愿意归降后汉国,那定然也能独领一军,成为一方主将,岂不是比在袁绍手下要好,而且我家大王比之袁绍强了不止一点,对百姓仁爱,对兵卒宽厚,对四方将领更是信任,将军——”文丑脸色微变,其实心中何尝不知刘岩比袁绍更强,刘岩爱护百姓,善待兵将,所以在后汉国从上到下都拥护刘岩,而正是这种拥护,才让刘岩短短时间就从最底层崛起,让袁绍曹操等人都不如,才能有几天这种君临天下的阵势。不得不说文丑的眼光比较独到,刘岩能够崭露头角绝不是幸与的,当初只是占据三郡,乃是天下最贫瘠的三个郡,人口不过八万,比之冀州一个郡都不如,甚至勉强比一个县强一点,但是刘岩却是深获民心,老百姓誓死追随,多有从军者,而正是三郡之地的贫瘠,让这些百姓根本感受不到大汉的影响,几乎与弃民一般,所以三郡百姓心中没有大汉,只有刘岩,也亏了刘岩冒死为百姓筹粮,让三郡百姓归心,奠定了基业,将三郡经营的如自己的家一样,整个如铁桶一般,即便是天子派人去也不买账,及至后来下雁门云中定襄五原诸郡,皆是不服王化的地方,收拢了这些地方之后,并州变作刘岩的私人领地,从那时候已经脱离了大汉,是不是当初刘岩之所以选择哪里,就是因为有这种考量在其中,如果是的话,刘岩也未免想的太长远了,而且眼光独到,除了并州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这种可能。这一些从文丑心中一下子能掠过,但是却又想到袁绍当年对文丑的好,那时候文丑刚刚投奔袁绍,两人都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与袁绍在一起那也是颇为投缘,那时候袁绍可不死现在这般多疑,绝对是英雄豪杰,做事爽快,为人仗义,颇受众人拥戴,也比其他人爱护百姓,更加上家中四世三公威望极高,大家跟在袁绍身边便看见了希望,想起那时候的意气风发,文丑吁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感伤,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睛,望定张绣沉声道:“不用废话,丑受主公大恩良多,怎么会不战而降,今日除非你能与我独斗将我击败,否则就别想我投降。”“将军此言差矣,”张绣不甘心,只是咬了咬牙心念一转:“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弟兄,他们也都是有家有口拖儿带女的,那个不是为了养活家人才出来当兵的,今日明明已经没有胜算,将军何必执着,要害苦了这些弟兄,若是他们死了,袁绍能给他们什么,想想吧,我们后汉国将士战死,能有三十年的照顾,但是他们呢,战死了可能连一点抚恤也得不到,袁绍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何况袁绍如今横征暴敛,已经让冀州民不聊生了,你们多久没有回过家,有没有见过家中老小,看看范阳城中吧,这些百姓已经没有吃的了,连树皮都给剥光了,我一路过来,就见到百姓们在四处挖野菜,但是你们知道吗,你们家中老小和他们一样,也只是在频死的线上挣扎——”顿了顿,张绣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激动了,和自家那位大王在一起呆的久了,几乎所有人都学会了忽悠,学会了拿百姓说事,当然与后汉国相比,任何地方的百姓生活的都很困苦,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虽然不知道这次秋收如何,但是按照估计应该是一个丰收年,这不管老天爷的事情,其实并州凉州大旱,而司隶却是糟了水灾,但是在后汉国全国军民的努力下,今年对于后汉国还是一个丰收年,厚积薄发,三年的时间过去,后汉国从最初四处逃要粮食开始,如今单是并州产的粮食就几乎足够后汉国用的,加上凉州司隶,后汉国的余出来的粮食无数,后汉国真的已经崛起了,只可惜如今国家没有太多的钱,只能帮着百姓将粮食卖到外面,不过另外一点,如今并州与半个凉州还有司隶很多地方的百姓为了支持刘岩,都会拿出一部分粮食捐献给后汉国,作为军粮,作为赈灾之粮,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刘岩的魏王。这一些也只是一个念头,说起来麻烦而已,张绣深吸了口气:“袁绍给不了你们什么,所能给的就是让你们的家中老小饿死,只为了他的野心,就这样你们还要跟着他吗,如果此时归降,就可以吧家人签到后汉国,最少饿不死他们,后汉国就没有被饿死的,就算是你们战死了,有三十年的照顾,你的家人也是衣食无忧——”“哈哈哈——”文丑忽然一阵大笑,脸上闪过一丝悲戚:“这一切还不是你们后汉国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们终日征战,让冀州不断地陷入战火之中,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若是给州牧大人一些时间,未尝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见文丑要为袁绍解释,张绣倒是乐了,只是摇了摇头:“文将军此言又差矣,如今的冀州难道比起当初的三郡之地还要惨吗,当初我家大王为了三郡之地的百姓如何,如今袁绍又是如何做的,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袁绍根本就不顾惜百姓才会如此,当年无数灾民涌入并州,我家大王为了让这些百姓有口饭吃,亲自去求李傕,差点就死在那里,但是百姓们却有饭吃了,从这一点就能知道其中的差距。”“若是汉王真心为百姓,那为何不出粮救济冀州百姓,就忍心看着百姓饿死路边,说来也不过假仁假义——”文丑还是不服,只是说话之间已经没有了底气。却说张绣闻言只是哈哈大笑,却并不说话,人人心中有杆秤,不见文丑身后的兵卒也都若有所思吗,文丑即便是狡辩,但是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拿粮食救济地方百姓,不等于给敌人送粮食吗,如今袁绍这般情况,只怕刘岩就是真的那么做了,粮食也到不了百姓手中,反而是救济了袁绍,不要以为兵卒门都是傻子,其实很多人还是能想得明白的,何必用张绣多说。一时间冀州军人人沉默,那种异样的气氛文丑也能感觉得到,回头看看,文丑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不由得叹了口气,朝兵卒们挥了挥手:“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很为难,都不用想了,你们投降吧,为了你们的家中老小,你们都投降吧,只是我却要为了州牧大人做最后一战。”一句话说的很坚决,其实从让大军出城,就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投降了,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加上没有任何的援助,打下去除了死人没有任何意义,白了别说,就是胜了又能如何,只是徒增一些冤魂,对于整个战局没有意义,所以文丑便决定让手下的弟兄们投降,这也是真心为他们着想,其实在文丑来说,都已经对袁绍心灰意冷了,对袁绍的未来更是不抱希望,不然也不会有最后一战的一说,否则的话,打不过还逃不了吗,根本就没有打算打这一仗。一阵沉默,冀州军兵卒却是有人忽然道:“我们愿意随将军赴死——”文丑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胜败都没有意义了,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管我,若还是弟兄,就照我说的话做。”话音落下,文丑神色忽然一振,从萎靡中惊醒过来,望定张绣:“不用在死伤无辜的弟兄了,若是愿意拼军阵,我一人闯你的军阵,来吧——”随即一催马,直接奔张绣杀来,这却让张绣泛起了迟疑,单打独斗吧打不过文丑,要是一拥而上吧,丢不起这个人,但是哪还有太多的时间考虑,眨眼间文丑便已经到了跟前,张绣不及多想,也只有咬了咬牙,手中神枪一摆,猛地一震,登时化作漫天枪影,如同朵朵梅花开,迎上了文丑的长枪。两杆枪不断地碰撞,战马交错,张绣不愧是童渊的弟子,这一首百鸟朝凤枪施展开来,丝毫不比文丑差了,只是文丑比张绣力气要大些,却是无形中占了便宜,加上武艺本身不比张绣要差,抢来人往,一时间也分不出上下,转眼便是三十多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