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秀儿很小心,从残垣断壁之中一直观察着,幸好她还小心,此时正看到还有没有车走的官军,抓了几个村里样貌好一点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在樊秀儿家中不远的磨坊边上,几十个郡兵,淫笑着在糟蹋那些女人,无论那些女人如何嘶叫哀求,却最终逃不过这场灾祸,就连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也没有逃得过毒手,最终死在了这些郡兵的胯下,只鞥睁着空洞的眼睛,在哀叹命运的不公,难道剩下来只是为了这样悲惨的死去不成,但是没有人回答她,这些可怜的女人很多临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樊秀儿不敢多看,生怕被人发现,便赶忙又躲回菜窖,窝在刘岩身边,只是战栗着惊恐的闭着眼睛,但是脑海之中却无时无刻的在徘徊着刚才看到的那个场面,原来女人是那样的柔软,人命是那样的不值钱,那些畜生一样的官兵,一直把那几个女人奸污致死,还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就算是平时樊秀儿不喜的搭理这些乡亲,但是兔死狐悲,若是自己被发现了,也难逃那种命运,想到会在那么多的官兵身子下面,樊秀儿甚至升起一种不如自己死去的想法,幸亏身边还有一个活人,这才没有真的去做。也不知过了多久,樊秀儿终于还是装着胆子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天又是大亮,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些官兵都已经撤走了,在确定了村子里在没有一个活口的时候才车走的,只留下无数残垣断壁,还有一地的死尸,再有磨坊那边,七八个光着身子的女尸,就那么裸露在那里,致死腿都没有闭上,每一个下体都流出了很多血,正能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天上的太阳依旧是那样温暖,只是看到这一切的樊秀儿,却只有全身冰冷,对官军已经从心里开始畏惧。虽然很讨厌老三,但是樊秀儿还是第一个走到老三的面前,看着已经被斩成两段的老三,眼底也留露出一丝悲哀,轻轻地抽泣起来,一下子跪倒在老三的面前,心中说不出的悲哀,只是这很快地时间,竟然成为无家可归的人,虽然以前生活很不如意,但是樊秀儿现在却有些怀念那些日子,最少那时候有人照顾自己。轻轻地伸出手,将老三的眼睛合上,樊秀儿轻叹了口气:“老三,虽然咱们没有圆房,但是好歹也是夫妻,虽然为一直很讨厌你,但是还是很感激你这两年一只照顾我照顾的这么好,若是还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对你好一点的。”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樊秀儿的话,老三终于合上了眼睛,人死债消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剩下的只是孤单的樊秀儿,乱世中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生命在他们面前是那样的脆弱,眨眼间近百条人命就消失了。哭了半天的樊秀儿,在村里转了一圈,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到时发现有几个人并不在,最少没有看到老大的尸体,或者老大又去做什么买卖了,但是已经和樊秀儿没关系了,如今的樊秀儿就要离开这里,这也不会回到这里。将刘岩背起来,樊秀儿不由得弯下了腰,这男人真的好重,咬着牙背着刘岩朝远处走去,一步一步很吃力,只是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在最害怕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很大的力量,有时候自己都不能相信,整整一天,樊秀儿背着刘岩朝北二区,她是打算坐船去外地,最少不能再呆在这地方了,不尽然被人发现时土匪婆,那还不是必死无疑,想到村里的那些女人的下场,樊秀儿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步步走去,到了天黑其实也不过走出了三四十里路,也就快到了华阴城,但是樊秀儿不敢晚上在走,不然遇到坏人,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下场一定会很凄惨的,也只能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和刘岩挤在那里,两个人的体温到时还不算太冷。这一夜,樊秀儿只能紧紧地将刘岩搂在怀里,不然夜晚的寒冷,还有饥饿难耐,更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恐惧,让樊秀儿一也不曾睡去,到了下半夜真的很冷,索性将包裹里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给两人披上,又给刘岩套上了一层老三的衣服,最少终于是挨过了这一夜,一直到天色微微发亮,已经很疲倦的樊秀儿还是背起刘岩朝华阴走去。一只挨到了中午时分,终于算是望见了华阴城,不过樊秀儿可不敢背着刘岩进城,而是寻了一家农家,还是挑了一家有老太太的人家,敲开门,朝老太太哀求道:“大娘,我和我男人回家省亲,结果男人半路上病倒了,这不是还没醒来,我们都一天多没吃饭了,您看能给我们点饭吃吗?”百姓总是很淳朴的,看到刘岩确实昏迷不醒,樊秀儿又一身凌乱,确实像是遭了难的人,也就让樊秀儿背着刘岩进了家门,家中只剩下一个老太太了,孩子们都分出去过活了,老太太自然也不会想那么多,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给弄了点热汤,虽然稀水寡汤的,但是最少还能果腹,樊秀儿自己啃了自己的一个凉菜团子,只将热粥的稠饭给刘岩喂下,才算是松了口气,一碗热汤下肚,樊秀儿也感觉到困倦,便在老太太家里好生的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睡了一觉的樊秀儿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起来喝了碗热水,又给刘岩灌了一碗,这才写过老太太,绕过华阴城,直奔码头而去,一路上只捡人少的地方走,也亏得樊秀儿给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灰,那俊俏的模样别人也注意不到,到是并没有遇到坏人,赶在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码头,也不管去哪里的船就坐了上去。也亏得老三这几年一直干没本钱的生意,樊秀儿又不曾乱花,到是一来二去积攒了不少,不然连船钱也付不起的,只等艄公一声吆喝,大船终于顺水而下,一路朝东而去。船上都是南来北往的人,就樊秀儿一个女人,好在虽然刘岩还没有醒,但是有这个男人,别人也不敢乱动樊秀儿的主意,加上天黑看不清模样,樊秀儿又龟缩在角落里,这一夜才算是安稳的过去,大船一路而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却已经到了弘农,在弘农停了一下,让众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当然像樊秀儿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解决内急,女人到底是不方便。只是再回到船上,樊秀儿就发现不少的船客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巡游,虽然不说是一个人,但是刘岩昏迷不醒,又加上到了白天,就算是樊秀儿抹了灰,却还是掩不住俊俏的模样和姣好的身姿,这自然就很吸引男人,何况这些男人还都是南来北往,有的都不知道多久没碰女人了,望着樊秀儿的目光都是赤裸裸的欲念,如果不是船上人多,只怕也不一定就会没有对樊秀儿起歹心。这样一来,樊秀儿就开始害怕,只是所在刘岩的身边,不敢去看别人,就算是这样,却还是有胆大的男人凑过来和樊秀儿搭茬,而且还满带着调戏:“幺,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呀,我看你男人病的厉害,要不要哥哥我给你帮忙呀——”也有人更是直接的冲着樊秀儿淫笑着:“小娘子,我看你这男人也不中用了,不如丢了他跟我的了,保证让你过的舒服,哈哈——”当然还是大部分船客都是好人,最少有一个扎须大汉就看不过去了,冷哼了一声:“都是沦落在外的人,谁也不容易,瞧你们这德行,都他妈的和畜力一样,爷爷就看不惯你们这德行,谁他妈的敢欺负人,那就看看爷爷的拳头硬不硬。”扎须大汉虽然衣衫破烂,但是挥起一对拳头却是很唬人,在众人之中也是鹤立鸡群,他的话自然让其他人都有些畏惧,毕竟都是一些普通人,不然谁会来花钱坐船,这才让樊秀儿摆脱了危机,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让樊秀儿更是欢喜的是,到了下午,刘岩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还很虚弱,但是最少醒过来了,可惜连番的折腾,已经让刘岩的身体差点垮了,如今莫说动弹,就连睁开眼睛都难,更没有说话的力气。睁开眼睛这是个很陌生的环境,好像是在一艘船上,只是身边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只是有个女人对他却是很热情,见他醒来,却是欢喜的拉着他的胳膊情不自禁的喜道:“你可算是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刘岩很想问一问这女人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记得自己最后的意识就是被战马跑进了河里,如此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应该是这个女人吧,反正对于他的醒来,别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这个女人很欢喜,而且还有两人一脸的怏怏,显然对自己醒来很是不满,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可惜的是,刘岩虽然很想问一问,却感觉没有力气,莫说张嘴问话,就算是抬起眼皮都觉得很累,全身就没有一点力气,不过最少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