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了，就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云洛菲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心疼地抬起手替他在紧紧皱起的眉心揉了揉。她知道，这些话其实是他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只是没有机会说出口而已。他对她的爱，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多出许多、许多。那是一种深沉、安静的爱；那是一种克制、无私的爱。喜欢一个人，是随心所欲的放纵；而爱一个人，则是包容隐忍的克制。云洛菲一直坐在病床边，一直握着那双说好了一辈子都不放开的手，直到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的目光落在他那紧紧闭着的眼睛上，生怕一眨眼错过了他苏醒过来的迹象。每一分、每一秒都她来说都是煎熬。虽然医生说了，再过几个小时凌少枫就会麻药褪去醒来，可是她还是会很担心，要是他醒不过来了怎么办？终于，凌少枫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漂亮的眼眸缓缓、缓缓地睁开。环顾了病房一周之后，他张了张苍白的唇，声音沙哑干涩：“菲菲，我……睡了多久了？”“不久不久，也就三个小时而已！”云洛菲激动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连忙站起身准备去给他倒水润润嗓子。她才刚转过身，凌少枫就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别走！”云洛菲回头看着他那轻轻蹙起的眉头，想起昨晚他在梦里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眼眶又湿润了：“没走，我就去给你倒杯水。”凌少枫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就像一个生病的小孩抱着最最心爱的玩具。云洛菲把声音放得很柔很轻，指了指房间靠门口位置的一张桌子：“看到没，那边有个水壶，我去给你烧点水喝，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凌少枫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只是在云洛菲去烧水的整个过程，他那双深沉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也许生病受伤会让人变得脆弱，此刻的他无法再假装坚强、假装无私、假装自己很伟大。他从头到尾要的终究只不过是——她在身边。云洛菲烧好水之后替他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早晨七点，便又起身：“你乖乖躺着，我就去外面给你买点早餐。”其实医院是有提供三餐的，只是那饮食完全是按照老外的标准来的，清一色的吐司面包、冰镇果冻和酸奶，以中国人的观念来看，完全不适合刚动完手术的病人。谁知，凌少枫又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别走，留在这里陪我。”云洛菲回头，见他又是那一副孩子一样的依恋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我很快就回来了，保证十分钟之内。”凌少枫还是抓着她的衣角不放，用半是耍赖半是撒娇的口气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你去打电话叫中餐厅的外卖，他们会送过来的。”云洛菲只能点点头：“好啦，知道了。”不过她很快又遇到了一个问题——她想上厕所！“那个……凌猪，我去一下洗手间，很快的，一分钟！”她指了指房间里的自带卫生间。不知道关门之后，算不算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凌少枫想了想说：“你要去也行，但是我不准你关门，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云洛菲：“……”这妖孽，口味是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