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城破

                “咣!”青铜大棍一下便捣碎了一名秦军悍卒的脑袋,破碎的头骨好像烂西瓜裂成几瓣。灰白色的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黑虎的脸上也溅上了几滴。黑虎抹了一把脸,有些脑浆进了嘴里。他吧嗒了一下嘴,脸上似乎有些享受的表情。城墙上不断有尸体坠落下来,这名秦军悍卒杀死自己三名属下。黑虎红着眼睛找了上来,只一棍便送这名疲惫不堪的秦军悍卒见了阎王。黑宏手持巨斧,终于不用再受城墙上强弩滚水的骚扰。坚硬的木茬溅在脸上很疼,可黑宏不在乎。用尽全身力气,一斧子接着一斧子的砍向那座摇摇欲坠的城门。斧子磨得很锋利,碎裂的木屑四散迸溅。在他的身旁,还有三四名高大壮汉在疯狂劈着破碎的城门。丝毫不理会城墙上传来的惨叫声,有黑虎出马惨叫声只能是秦人发出。跟随黑虎的那群家伙,每个人都能独臂降服一只牤牛。一百多名匈奴壮汉成功登上城墙,一向悍不畏死的秦军居然有些崩溃的趋势。不是秦军不够勇猛,而是那些匈奴人太过彪悍。秦军已然在城墙上熬了快两个月,而这些匈奴汉子却在城墙下面养精蓄锐了差不多两个月。这些手持青铜大棒的家伙好像一群冲进狼群的野猪,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挡者披靡,几乎没有秦军是他们的一合之将。恒齿眼角几乎瞪得裂开,血灌瞳仁已经不能说明其愤怒的程度。“亲卫队,随我来!”恒齿高喝一声,带着亲卫就要往上冲。城墙是他们唯一的依仗,只有守住城墙才能与匈奴人有一战之力。看得出来,这是匈奴人最后的杀手锏。只要挺住这波进攻,便会有长时间的喘息时间。“将军你看!”中军校尉忽然用手一指,恒齿顺着中军校尉手指方向看去。充血的瞳孔猛得一缩,只见破碎的城门被劈出来一个两寸来宽的口子。青铜斧刃正在缺口周围横劈竖砍,眼看缺口正在一点点扩大。整座城门都有摇摇欲坠的趋势,一丝丝裂纹正顺着城门快速扩散,看这情形恐怕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为什么不放滚水!”恒齿瞪着眼睛,一把薅过来手足无措的中军校尉。“城墙上已然没有柴草,这些天弟兄们都是用尸体煮的食物。”“嘎啦!”中军校尉惊恐的声音刚刚落下,木制城门已然传来让人心悸的声响。随着声响,巨大的城门碎裂成几块。那根粗大的木栓好像柴火棍一般掉落在地上,平凉城的城门轰然洞开。完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几乎呆住,城门都被劈开这城还守个屁啊。沉重的城门被战斧劈开的时候,城里城外都发出了呼叫。不过,一个是欢呼,而另一个却是充满了绝望。巨斧从城门上拔下来,黑宏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他擅长用弓箭,一个射雕手去论斧头说出来也是无奈。城墙上抛下的石头和瓦片似乎一瞬间便稀疏下来,城门已破对守城秦军来说不意于晴天霹雳。黑宏第一个冲进平凉城,身上的皮袍子被呼啸北风吹得猎猎作响。迎面冲上来两名悍勇的秦军,黑宏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勇气。此时还能鼓起勇气与自己一战,必然是秦军中的悍卒。尽管他们气势很旺,但心智已然崩塌。短小的青铜剑在青铜巨斧面前没有丝毫优势,“铮”“咔嚓”青铜巨斧毫无悬念的将两柄青铜剑砸断。还没等黑宏反应过来,其中一名秦军已然合身扑了上来。“老二快走!”那秦军悍卒一声高喝,接着便张开森森白牙对着黑宏的脸便咬了过来。“嘭”迎接他的是黑宏坚硬的额头,这一记头槌撞塌了鼻梁。鼻血一瞬间便喷涌出来,就连骨头碎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还没等秦军士卒反应过来,黑宏已经抛弃巨斧,双手抱住他的肩膀。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撞得黑宏都有些头晕目眩这才罢休。额头上滴着血,除了眩晕还有一阵阵的恶心。那秦军悍卒已然双眼反白,昏死过去。而他的兄弟,也被身后冲过来的匈奴军卒劈作两半。腿在路旁,身子却在路中间。胳膊有气无力的挥舞,螳臂当车一般望向阻挡蜂拥而入的匈奴军卒。青灰色的肠子拖得老长,从路边一直拖到路中央。锋利的剑刃斩过了挥舞的手臂,一只人手腾得一下便飞起来。还没落地,便被一只手疾嘴快的乌鸦衔了去,叼到树上大快朵颐。身子不断被匈奴军卒撞击着,黑宏的感觉身体依然不属于自己。眩晕的感觉让眼前有些发黑,浓烈的血腥味儿让呕吐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亲兵四名的薅着黑宏的袍子,在同伴的帮助下才将黑宏架到了路旁。一群奔驰的战马从身旁轰然踏过,那名昏死过去的秦军悍卒只不过挣扎两下便被马蹄踢中脑袋不动了。“哇……!”黑宏一口喷出来,除了早上喝的奶还有一丝丝红色的血丝。飞驰的骑兵弄得城门口烟尘四起,到处都是厮杀声与惨叫声。秦军的确悍勇,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境地。居然还在抵死奋战,不断有匈奴军卒被长戟从马上挑下来。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匈奴骑兵横冲而过。左劈右砍的剑刃带起一蓬蓬血雾,伴随着惨叫轰然远去。平凉城守了快两个月,匈奴人快憋疯了。城外火葬场里面烧的,都是他们的部族兄弟。现在城破,眼红的匈奴人逢人便杀。平凉城顷刻间成了修罗屠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匈奴人恶趣的将手无寸铁的居民四肢砍去,只留着一具在地上疯狂蠕动的躯体扬长而去。到处是鲜血,到处的惨叫与杀戮。人性的血腥与残忍,在这一刻暴露得淋漓尽致。恒齿一剑抹过了一名匈奴军士的脖子,动脉里****出来的鲜血喷了恒齿一头一脸。青铜头盔好像血里面捞出来的一般,腥臭的鲜血顺着铠甲成绺的往下滴落。还没有到地上,便已结成了血冰。一脚将那捂着脖子的匈奴军卒踢翻,手中青铜剑横着便捅进了另外一名匈奴军卒的肚子。锋利的青铜剑毫不费力划开皮袍子,恒齿用力猛得横着一拉。剑刃便切开了结实的腹肌,白花花的肠子随着抽出来的剑刃“呼”的一下流了出来。那匈奴军卒倒也悍不畏死,居然浑然不顾快掉到地上的肠子。自觉命不久矣,居然扑倒一名恒齿的亲兵。在亲兵惨嚎声中,硬生生咬掉了亲兵的耳朵。而此时,他的胸口已然快被亲兵的青铜剑捅烂了。泊泊的鲜血与黄白的骨髓,顺着切开的肋骨不断涌出。没有破城常见的大火,不是匈奴人不想放。而是平凉城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烧的,黑风眼睛里带着残忍的兴奋。“杀!杀!杀!一个不留,我要将这座城变成死亡的代名词。要让平凉成为黑羽的坟墓,平凉城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只鸡每一条狗,都要为我弟弟陪葬。要活捉这里的守将,我要亲自刨开他的肚子,挖出他的心肝为黑羽祭灵。我要将平凉变成沙漠,要让这里永远长不出有生命的东西出来。”黑风在狂风中怒吼,愤怒与复仇让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扭曲恐怖异常。血腥的命令狼嚎一般发出,一队队匈奴骑兵好像风一般钻进破碎的平凉城。每一处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呼嚎在流血。恒齿浑身甲胄已然满是鲜血,粘稠的鲜血被冷风一吹。几乎瞬间便会凝固,铮亮的青铜甲外黑黑罩了一层,好像又是一层铠甲。铠甲上到处都是刀劈斧砍,还有箭矢撞击留下的斑斑点点。恒齿能够活到现在,这身铠甲可谓居功至伟。手中的青铜剑已然可以当做锯子使用,这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被他杀死的匈奴军卒异常痛苦。几乎每一处崩口都挂着几丝人肉,恒齿的武技在咸阳也有些名号,不然早就被蜂拥而至的匈奴军卒干掉。他带领一队秦军死死守在通往内城的街口处,无数败退下来的秦军还有逃难的百姓从他们身旁狂奔而过进入内城。现在内城是唯一的生存之路,许许多多人都倒在通往内城的路上。但人流还是如蚂蚁一般,疯狂冲向那座唯一算作是安全的内城。尸体密密麻麻铺满街道,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剃着阿福头的娃娃,残破的小尸体看着便让人揪心。恒齿的强横终于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黑虎拎着挂满脑浆的青铜大棒大踏步走向恒齿。身后跟着他那群狗熊般的手下,每前进一步便会留下数具秦军尸体。一名亲兵见到如此凶悍之辈,慌忙挺剑迎了上去。哪知还没近身,便被带着风的大棒当头砸下。那亲兵不知黑虎的厉害,居然用青铜剑前去格挡。只能“噗嗤”一声犹如万朵桃花开,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摇晃几下栽倒在地。黑虎甩了一下粘在棒子上的脑浆,青铜大棒带着风砸向恒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