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东倒西歪,朔铭感觉舌头都大了,但玩心不减,想换个地方继续发泄。或许心里是孤独的,此时回去就是独守空房,孤寂煎熬。走出聚鲜小厨,微凉的夜风扫清白日里闷热的感觉,很是清新,朔铭的酒似乎也清醒了一些。朔铭说:“刘伟,要你的练歌房还开着多好,吃过饭还能找地方唱会歌。”“得了吧你。”刘伟也喝高了,说话有点不大利索:“说你是破锣嗓子都侮辱了那面破锣。听你唱歌宁愿少活十年。”“换个地方?”贾湛也怂恿说:“不唱歌去干点别的也行。”朔铭身体醉了但心没醉,心说你小子倒是会说风凉话,反正是老子花钱是吧?多了这么一个电灯泡,朔铭有点心烦,摆摆手:“算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刘伟叫了个代驾,问朔铭要不要来一个,喝成这样,没准能一头扎进小羊角河里呛死。朔铭刚说要一个,喝成这样就算不怕人查朔铭还怕睡在车上。正在这时,郝笑从饭店出来,看了眼朔铭:“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弟妹,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客气客气,一门心思想着朔铭,我们咋办?”刘伟嘻嘻笑。郝笑不给他好脸色,从呆愣的朔铭手里拿过车钥匙,冷声说:“上车。”朔铭就像个乖巧受气的小媳妇,郝笑这是生气了?生气自己喝多了?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可没少喝酒,每次喝完郝笑都是这一副表情,心疼?不全是,还有生气,怪朔铭一身的马尿味回家,厌烦朔铭张嘴就是酒气。在郝笑看来,爱喝酒的人没几个有本事的。朔铭解释说男人难啊,喝点小酒也算是发泄一下。可郝笑却来了这么一句:“那些成功的男人都不觉得难,你见哪个富豪喝醉了躺在马路上或者出什么洋相?”一句话能噎死人,的确,郝笑说的也在理。喝酒是一种无能之下的宣泄,感觉力不从心才会借酒浇愁。即便难,但事能办了这也不叫事,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不会喝成朔铭这样。以前朔铭可以说是出门应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领导说端酒杯朔铭就要二狗子似的赶紧喝了。这次呢,跟刘伟一起喝酒也喝成这样,想到郝笑曾经说过的话,朔铭觉得有点臊。上了车,懒得与贾湛打招呼,对这个同学朔铭没什么交情,更没什么感情,而且人是刘伟带来的,至于怎么离开那就与朔铭没什么关系了。甚至上了车都懒得与之打声招呼。车子启动,朔铭侧头盯着郝笑,很漂亮,也想起两人之间很多事。朔铭与郝笑之间日子过的虽然平淡总归来说也是有故事的。朔铭被抓,郝笑付出多少努力不需要明说朔铭心里明镜似的,郝笑出了车祸,朔铭排除万难什么都不管了陪着郝笑去京城就医,为了找最好的医生求爹爹告奶奶,最后还差点把自己卖了。要说没感情那是扯淡。朔铭觉得,郝笑很适合自己对老婆的要求标准。挣钱什么的不需要郝笑操心,朔铭管着征伐天下,郝笑就管着貌美如花。而且郝笑也有自己的事业,两人都是充实的。这段时间朔铭也想明白了,郝笑之所以与朔铭分手就是把两人看得太清。郝笑可以为朔铭管理家庭,是管理家庭却不是日后管理后宫。朔铭不是郝笑需要的那个暖男,与其心中挣扎日后争吵还不如好聚好散。“去哪?”自从分手,郝笑从没问过朔铭的衣食住行,电话也没有,但心里却时常惦念着朔铭,嘴上不说罢了。“牧歌小区吧。”朔铭说了地址。“这段时间就住在那?”郝笑问:“新买的房子?”“朋友的。”朔铭侧头望着郝笑,后者则一脸正经的开着车。“离我远点,这味道让人心烦。”郝笑斥责一句:“以后能不能少喝点酒,不喝成这样难受?”朔铭却笑了,很开心。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被人斥责两句心里却舒坦极了。郝笑虽然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在朔铭看来这就是关心。低头看了眼郝笑白嫩的手。开手动档习惯了,郝笑的手一直放在档位上。伸出手,轻轻握住:“笑笑,最近有没有想我?”若在平时朔铭绝不会这么说,也是酒精上头或者内心深处依旧对郝笑心存不舍。郝笑触电一般抖了一下,随即把手抽走:“我们已经分手了。”朔铭叹口气,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此时应该挽留郝笑,自从离开郝笑之后朔铭觉得自己过的并不好,这个女人是自己需要的,也是自己喜欢的。但朔铭什么都没说,他要想清楚,是回过头追回郝笑还是继续与柳若寒发展下去,又或者与贺美琦厮守一生。太多人面临的问题是能不能吃得上饭,而朔铭却在挑选着山珍海味,每一个女人都让朔铭不舍,但想要拥有一个却要放弃太多。追回郝笑不是不可能,只要朔铭断了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朔铭相信,只要一个承诺郝笑就会回来,他能感觉到,郝笑期盼着朔铭能说出这些话。但后来呢,朔铭真能再不与其他女人有染?别说郝笑,朔铭都觉得不自信,除非朔铭成了太监,不然本性难移。贺美琦那里朔铭之前就想过了,宁愿选择柳若寒。这个是一个正常人的选择,但朔铭却有一个很渣的想法,有朔念君夹在中间,贺美琦与朔铭扯的开关系吗?选择了柳若寒,朔铭等于选择了两个女人,贪婪好色的本性展露无遗。丰城就这么大,很快就把车开进牧歌小区。按照朔铭说的位置停好,两人下车。郝笑说:“你早些睡吧,我先走了。”“不上去坐坐?”朔铭拉住郝笑:“喝杯水也好。”郝笑纠结片刻,回头看了眼朔铭,脸有点红却没说什么。朔铭不想放手,拉着郝笑上楼。但郝笑却把朔铭的手甩开,面色不悦:“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上来坐坐,同时跟你说点事。是普通朋友。”“好吧,普通朋友。”朔铭可不在乎这些称呼,也没想与郝笑发生点什么。上了楼,郝笑皱皱眉,整个房间都是光棍的味道,臭脚味烟味混杂在一起,烟灰缸里也满了,衣服堆在椅子上,幸好有纱网,不然肯定苍蝇飞舞。郝笑叹口气:“在外,人魔狗样的,怎么家里这样?”朔铭讪笑,很多独居的男人都是这幅德行,就像曾经的朔铭,一个人住不也这样?后来有了白茹雪,再后来有了贺美琦,然后就是郝笑。都是这些女人打点着朔铭的日常生活。围着房间转了一圈,爱干净的郝笑看清楚房间的大体布局,躬下身抱起一堆衣服:“我帮你洗洗吧。”朔铭很感动,也很想说搬回去住,至少能吃到郝笑做的饭,也有人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可他知道,除非两个人重新确立关系,不然干脆别想,郝笑绝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如果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肯定是确定了明确的关系。已经很晚了,郝笑忙碌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擦擦汗:“家里有洗衣机,这些洗完了就把这一堆放进去,我都调节好了,只要你按下开关键就行。”朔铭不知说什么好,郝笑在收拾房间,朔铭却一旁干瞪眼,也想帮忙,但被郝笑拒绝了,无论干点什么都要被指责一番,索性傻傻的站在原地。郝笑走了,朔铭也没无耻的留她在这过夜。朔铭说:“要不你开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我去你单位找你。”郝笑摇摇头走了,没有任何留恋。站在窗口看着楼下郝笑离去的背影朔铭沉默许久。这么好的女人终究不是自己的,朔铭清楚自己,即便不主动沾花惹草有女人送上门也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本性。与其厚颜与郝笑继续,还真不如适时的放手。朔铭与郝笑并不在一个频道,生活中两人也是比较沉闷。闻着房间里清新的香气,郝笑不知从哪翻出翁翠彤曾经用过的一瓶香水底子,全喷了,这才盖住独具一格的朔铭专用男人味。这一夜朔铭睡得很安稳,脸上甚至挂着微笑,清晨起床也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喝酒之后的不适。看着房里整洁卫生,朔铭搔搔头,自语:“这样是挺舒服!”有人说相聚便是为了最后以何种形式分别,很有哲理的话朔铭却觉得纯属放屁,与郝笑的缘分没尽但却终究无限的接近陌路。喝酒之后睡的太死,这时候去市区接柳若寒已经有些晚了,给柳若寒打个电话,让他自己打车上班等晚上一起吃饭。到楼下买了点早点,一边玩着手机简单的吃了点早餐。手机新闻页满满领导人开会的新闻,选择会议的地址就在齐省,距明山市不远。朔铭不会想这些忧国忧民的大人物每天都忙着干什么,心里想着怎么着孟文景谈一下安置房的工程款。如今已经接近尾声了,是该动用关系拿回来一些钱,尚佳轩那边还等着朔铭的回款维持运营。满怀心事的下楼,在车旁朔铭却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关冬生。朔铭愣了一下,嘲讽道:“关总,这几天去谈了几个亿的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