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宗祖凌安命,被判斩立决,消息很快宣扬开去,八方皆晓。浮庭内外,各地皆惊。纷议四起,阔论交集。那可是一位半步法身人物,天下各地,都足以称尊做祖的人物。法身高人不出,盖压天下的强者,竟然要被问斩。这种事情,无疑很惊奇。震撼之余,许多人更是惊叹孙逸的影响。“凌安命被问斩,其罪名便是残害人族校尉,霍乱人族。”“嘿,要说没有孙逸在背后捣鬼,傻子才会信呢。”“孙逸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吗?酒神山竟然舍得斩了一位半步法身,并将凌家推向风口浪尖。”“这算什么?据传,凌家老家主持开恩令前去求情,都被酒神山挡在了门外呢。”“嘶,竟有此事?酒神山这是铁了心庇护孙逸,势压凌家了啊?”世人惊呼,热议纷纷。凌家府门外,街巷四周,簇拥着不少人,观望着凌家局势。满庭缟素的凌家,哀乐阵阵,引得人们纷议。凌天佑趁夜出门,自然瞒不过观望者的注意,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踪影。一时间,消息飞扬,四处窜起。凌天佑趁夜出门,赶赴酒神山,引发了又一轮的热议。孙逸势压凌家,要挟凌家让凌天佑亲自登山,从而换取凌安命活命的机会。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世人的耳目,早已传遍浮庭。“凌天佑此时出门,是去酒神山请罪的吗?”“凌家这是低头了啊?被孙逸压得无力反抗啦?”“孙逸会怎么做?直接处置凌天佑吗?”种种猜测,连绵而起。是夜,凌天佑赶赴而来,登临酒神山,请见孙逸。早有守山人等待,将凌天佑领去了孙逸居住的院落。院落内,孙逸,何浩,贺德隆,曹文安,勤川,何思玲,何思珑,云扬,尽皆在列。众人齐聚院中,四散而坐,静候凌天佑登门。凌天佑身材昂藏,脊背笔挺,在护卫引领下跨门而入。步履沉稳,面色从容,波澜不惊。他微微抱拳,向贺德隆施了一礼,随即看向孙逸,道:“我来了!”孙逸抿着茶,没说话,旁边的何浩却是按耐不住情绪,躁动骤起,杀意蒸腾。凌天佑察觉到气息的浮动,立即锁定了何浩。看着何浩杀意不加掩饰的样子,他眉眼微眯,粗眉微皱。又见孙逸不说话,凌天佑便是问道:“孙校尉若有吩咐,尽请直言,凌某绝不推脱。”来此之前,他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听着凌天佑的话,孙逸放下了茶杯,淡然地看了前者一眼,随即说道:“凌二爷是聪明人,应该会知道,我让你来的意思。”凌天佑眉头微挑,看了何浩一眼,随即轻轻颔首。“明白!”凌天佑一甩袖袍,两手后背起来,昂首看向孙逸,道:“只要孙校尉不再追责吾族宗祖,凌天佑这条命,尽管拿去。”说完,他闭眼抬头,全不防备,一副任凭处置的架势。倒是个坦荡汉子!孙逸扫了一眼,不禁暗赞。从声名,到性情,凌天佑无疑都是称得上好汉之名。性情磊落,坦荡爽朗,不虚伪造作。这些,从他诸般选择都足以看得出来。凌家处心积虑,为他斩获状元,他却三十年来没有跨入酒神门庭半步。昔年何浩失势,他没赶尽杀绝,更阻止凌家暗下杀手。霍玲珑死后,他更派人通知霍家,接回了霍玲珑遗骸。种种行为,无一例外,都表露出他坦荡磊落的性情。只是,生在凌家这样的大家族之中,许多时候身不由己。自然而然,便注定要处在不同境地,站在不同阵营。如此汉子,好生可惜。孙逸暗暗摇头,为凌天佑感到不值。但是,惋惜归惋惜,孙逸却不会手下留情。他脸上声色未动,淡然看着凌天佑,平静说道:“凌二爷大可放心,在下不会如凌家,倚势压人,仗着酒神山而强取你的命。”凌天佑闻言,霍然睁眼,诧异的看向了孙逸。孙逸的态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很意外。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便是知晓孙逸有心帮助何浩报仇。因此,他便清楚,孙逸不会放过他的。却没想到,孙逸竟然不打算强取他的命。那么,他想怎么做?凌天佑眉头微皱,不禁问道:“孙校尉想怎么做?”“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下请凌二爷前来,是为了结二爷与何老哥之间的恩怨。所以,二爷想救人,容易,胜过何老哥,凌安命那条老狗,由你带走。”孙逸淡然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凌天佑闻言,脸色微凝,惊诧更浓。他不禁看了何浩一眼,面对着何浩杀意凛然的目光,他似有所悟。三十年前,何浩当众挑战他,一决胜负,想要换取安宁,平定恩怨。奈何,被凌家下毒暗算,终在决战时功亏一篑,当众败退。那一战,输的不只是三十年苦痛,更有声名。所以,孙逸撮合这一战,不仅仅是想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更是想让何浩夺回属于自己的名声。三十年前,何浩一切声名,尽皆沦为了凌天佑的垫脚石。三十年后,孙逸自然要帮何浩取回一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悟了孙逸的意图,凌天佑反倒轻松了下来。心下释然,凌天佑的面色都是恢复了从容,平静无波起来。“孙校尉既然已经开口,凌天佑岂敢不从?”凌天佑微微颔首,坦然应承了下来:“时间,地点,规矩,便请孙校尉示下吧。”“三日后,庭都广场,胜者生,败者亡。”孙逸凝视着凌天佑,沉声说道。“好!”凌天佑爽快的应承了下来,微微颔首,便是告辞而去。“三日后,凌天佑恭候大驾!”说完,转身而去,离开了酒神山。从始至终,没有半句废话。果断坦荡的性情,可见一斑。何浩紧挽骨鞭,紧咬牙关,满眼煞气的凝视着凌天佑的背影。目视着凌天佑离去,他没阻拦,只是眼中凶戾更加凛冽。孙逸灌了口酒,没再说什么话,起身回了房屋。……凌天佑离开酒神山,将孙逸的要求,带回了凌家。翘首以待,满怀紧张的凌家上下得知消息,皆都轰动起来,忍不住哗然四起。“什么?他居然就只是这样的要求?”“何浩与你约战?就只是这样简单?他真没其他的要求?”“可恶,若是早知道他就这点要求,当初何至于请出开恩令,平白丢了颜面,堕了声名。”凌家高层震动之余,更是生起不尽相同的心情。欣喜者有之,惊讶者有之,愤慨者也是有之。而更多的,则是懊恼追悔的。他们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让凌天佑前去酒神山,后悔请出开恩令,被酒神山避见,平白丢了颜面。他们皆都以为,孙逸让凌天佑亲自前去,是想借酒神山之势,强取凌天佑的性命呢。若是那样,凌家自然打死也不会愿意的。谁曾想,孙逸的做派,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阴暗,远比凌家磊落正大得多。“若是孙逸所言为真,宗祖便有救了。”“哈哈哈,孙逸小儿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让何浩挑战天佑。他还真以为,何浩能够胜得过天佑呢?”“三十年前,何浩痛败如狗,三十年后,他同样会。”“败军之将,也敢言勇?”“也好!这一次,天佑便趁此机会,杀了何浩。”“不错!杀不了孙逸,便取了何浩的人头,祭奠天铭的在天之灵。”“何浩若死,孙逸声威颜面必损,恐会羞怒。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定的决战,他即便愤怒,也于事无补,难耐凌家如何。”“哈哈哈,想到孙逸那张死人脸愤怒羞恼的模样,我便觉得解气。”凌家高层纷纷算计起来,一副副阴险毒辣的嘴脸,尽显于外。热议四起,凌家高层纷纷盘算起来,确保决战万无一失。“区区何浩,不足为虑,孙逸小儿狂徒而已,也不必放在心里。但就怕,酒神山有意偏帮,会暗中捣乱,襄助何浩。”“对呀!酒神山下定决心袒护孙逸,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坐视吾族顺利的救回宗祖。”“酒神山,太让人失望了,这一次,不得不防。”探讨四起,不少人都是心生忌惮,对酒神山起了提防。“酒神山若是看在孙逸的情面上支援何浩,不知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教授神通绝学?赠予宝药淬炼?或者,暗使手段,掣肘天佑?”各种猜测,担忧,层出不穷。凌家上下,一片焦灼。……凌天佑与何浩对决的消息,没有遮掩,很快便传扬了出去。一时间,浮庭哗然四起,掀起轩然大波。热议纷杂之余,更是饱含期待。这一次,又是一场龙虎斗。凌天佑和何浩的恩怨,浮庭尽知。如今对决,其目的不言而喻,世人皆知。纷议期待之余,不少人也是感慨,孙逸的心性之磊落。他分明可以仗着酒神山的势,又拽着凌安命的生死,强取凌天佑的性命的。可是,却偏要让何浩挑战凌天佑,胜负定生死。这份磊落胸襟,无疑惹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