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天未明,德司马戡授裴虔通兵权,以代诸门卫士。裴虔通自门率领数百骑至成象殿,此时殿内的侍卫高声呼喝:“大胆贼人,为何无礼犯?”侍卫的一声呵斥,叫裴虔通去了半条命,胆子瞬间弱了下去。想想白日里那略带嘲讽的目光,二话不说立即率领手下退了出去。“闭诸门,独开东门,驱殿内宿卫者令其离开”裴虔通下令。此时大势已去,众侍卫皆投仗而走。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听到风声匆匆赶来,瞧着不断布置兵马的裴虔通,开口呵斥道:“为何兴兵,如此布置!”裴虔通笑了笑:“事势至此,不关将军的事;将军千万不要妄动!”妄动?你以为盯着杨广的只有宇化及一家吗?独孤世家也在盯着杨广,等候吞掉这大隋的最后一口肥肉好不好?听了裴虔通的话,独孤盛破口大骂:“老贼,是何物语!居然敢夺我兵权!”来不及披甲,与左右十余人拒战,为乱兵所杀。谁都不曾想到,独孤盛这般死了!死的这般窝囊!当年张百仁都没有要了独孤盛的命,但是独孤盛却死在了这里。独孤盛,乃是独孤楷的弟弟。宇家动作,独孤家怎么会没有防备?早在宇家动作之时,独孤家已经开始出手了。千牛独孤开远帅殿内兵数百人诣玄武门,叩阁请曰:“兵仗尚全,犹堪破贼。陛下若出临战,人情自定;不然,祸今至矣!”宇家得了先机,得了大部分骁果卫的支持,独孤家与宇家起来,兵力衰弱,唯一破局的办法便是请出天子,唯有天子才能压服骁果卫,使得骁果卫重新归顺。可惜独孤盛话语落下,竟无呼应之人,军士稍散。当初杨广选骁健官奴数百人置玄武门,谓之给使,以备非常之期的事情,待遇优厚,甚至于以宫女赐之。司宫魏氏为帝所信,化及等结之使为内应。当日,魏氏矫诏悉听给使出外,仓猝之际,无一人在者。玄武门没有了人司马德戡等引兵自玄武门入。“陛下,宇阀叛乱,已经杀入玄武门了!”有内侍快步走入皇宫,慌慌张张道。“唉!”杨广叹了一口气。“还请陛下速速离开此地前往涿郡避难!日后大都督发兵,血洗这些乱臣贼子亦不过弹指之间而已”一道影子走出来。杨广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是帝王,岂能潜逃?他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天子,又有谁配让他逃离?他若想逃,没有人能阻止!他若想复辟江山,当年早动手了。可是他没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裴虔通与元礼进兵排左阁。“陛下安在?”有宫嫔妃出来指认,众人来到楼阁前,裴虔通恭敬的道了一声。大殿内一片安静,陷入了死寂,没有人回应裴虔通的话。“铿”刀光流转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猛然踹开了大门,冲了进去。大殿内,帝映窗扉,瞧着走进来的令狐达行,面无表情道:“汝欲杀我邪?”呼~~~霎时间冷汗将令狐达行周身衣衫浸染,居然忍不住直接跪倒在地:“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还,重新回归长安。我等家父母、妻儿皆在长安,还请陛下恕罪。”杨广闻言低头俯视着令狐达行,随即摇了摇头:“走吧!朕倒要见见你们这群乱党!”令狐达行连忙扔了手长刀,恭敬的前扶住杨广,二人缓缓下了楼阁。来到楼格外,杨广看到了裴虔通,眼露出了一抹感慨。裴虔通乃是他做晋王之时亲信,乃是绝对的心腹,长长陪伴其左右。“陛下!”裴虔通身子哆嗦,恭敬的道了一声。“卿非我敌人,朕亦待你不薄,你我有和仇恨,居然叫你反叛于朕?”杨广眼满是唏嘘,话语心痛欲裂。“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欲奉陛下还京师耳”裴虔通闻言眼周身冷汗直流,地下已经出现了一方水渍。瞧着裴虔通,杨广忽然笑了:“朕本来正要归去,但因为江米船未至,今日便随你回去吧!”裴虔通额头冷汗直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二日孟秉以甲骑迎宇化及,宇化及战栗不能言,人有来拜见之时,便俯首据鞍称罪过。待到宇化及至城门,司马德戡迎谒,引入朝堂,自号为丞相。裴虔通谓帝曰:“百官悉在朝堂,陛下须亲出慰劳。”虔通执辔挟刀出宫门,此时外界三军沉寂,瞧着走出来的杨广,俱都是低下头颅,眼露出了畏惧之色。天子之威,叫人不敢直视。见杨广走入朝堂,似乎并未察觉到朝廷的变化一般,扫过下方的群臣,轻轻叹了一口气:“虞世基可在?”此时贼党马举笑嘻嘻道:“已枭首矣!”“哦?”杨广问了一声,便不再开口。露了一个脸,裴虔通引帝还至寝殿,虔通、德戡等拔白刃侍立。虽然心惊惧,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杨广叹曰:“我何罪至此?”举曰:“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杨广闻言无语,过了一会道:“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为首邪?”司马德戡道:“溥天同怨,何止一人!”“封德彝求见陛下”杨广默然不语却见封德彝与宇成都联袂走入寝宫,不去看封德彝,杨广的目光落在了宇成都身。此时封德彝前数帝罪,却尽数被杨广忽视,只是看着宇成都。待到封德彝闭口,才见杨广转过头看了封德彝一眼:“卿乃士人,何为亦尔!”德彝赧然而退。杨广一双眼睛看向宇成都,却是轻轻一叹:“原来是你!”“正是下官!”ps:这两章有点水,杨广死不好写,六章之内大隋卷完结,杨广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