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清现在是樊城的市长,早已娶妻生子。”沈庭西说。“市……市长?”老赵脸色白了白,没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如今竟然当了这么大的官,不过没几秒,老赵又冷笑起来,语气嘲讽,“这样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竟然还能当市长,那他手底下的老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妇人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沐亦清当了市长这么大的官,那她还怎么替女儿讨回公道?沈庭西说:“他现在和宁宁在樊城相遇了,应该知道宁宁是他的女儿,不仅给了宁宁二十万,还给她置办了一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这些都是沐亦清偷偷置办的,宁宁根本不知情,更不知道沐亦清也许是她的亲生父亲,只将他当成老乡和长辈在走动。”“我呸!”老赵啐了一口,满脸怒气,“谁稀罕他的臭钱?若不是他,我女儿能未婚先育遭人白眼和耻笑?为了不连累我们,萍儿带着才十岁的宁宁背井离乡,没有他,他们一家不会分离,我的女儿更不会英年早逝,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我恨不得杀了他,他休想靠近宁宁一分一毫。”妇人在一旁点头落泪,直说女儿命苦,遇人不淑。沈庭西心里还是挺安慰的,至少,二老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对赵香萍和沐宁静是真心实意的,现在这个社会,看重钱忽略感情的人太多了,他们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裕,却仍旧保持着一颗善良真挚的心。“虽然沐亦清极大可能是宁宁的亲生父亲,但这毕竟是血脉亲情的大事,不能马虎,您二老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赵阿姨或者沐亦清以前认识的人,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沈庭西说。老赵点头,“这是大事,确实不能草率。”可那时候他只管做工赚钱养家,白天上工,晚上回家倒头就睡,对儿女的事知之甚少,转头看向老伴,“你知道吗?”妇人,“欢欢,那时候她和萍儿最要好,从小一起长大,大学也是一起去市里读的,萍儿怀孕被大家嘲笑的时候只有欢欢经常过来安慰她和她说话。”老赵皱眉,“可欢欢早就嫁人了,不在村里。”沈庭西问:“嫁去哪儿了?”“市里,她读完大学就在市里找了工作,后来就在市里安了家。”妇人说着又开始流泪,“我们萍儿本来也可以像她一样有出息的……也可以一样的……我的萍儿……”老赵双眼浑浊,但见沈庭西在,叹了口气,将情绪又压了下去,“市里离这儿有点远,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个点,班车早没有了。”沈庭西,“我开车过来了,方便。”妇人抹去脸上的泪,看向沈庭西,“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沈庭西想立刻就去,但想着到市里只怕半夜了,人家肯定也休息了,便只能点头。吃了饭,二老又和沈庭西聊了很久,无非问的都是赵香萍和沐宁静的事。沈庭西挑三拣四的和他们说了一些,沐宁静继父的兽行,还有沐宁静心理上的阴影和障碍,这些沈庭西都没说,说了只能让二老更加难过,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问及赵香萍的死时,沈庭西也骗了他们,只说劳累过度,身体垮了,病死的。整体来说,沈庭西都是报喜不报忧。二老知道孙女过得好,心里安慰不少。沈庭西还答应他们,下次一定带宁宁一起回来看他们,本想直接将二老带去樊城,但是沐宁静一直没回家,肯定有她的顾忌,突然带回去怕沐宁静难以适应。另一方面,沐宁静现在情况并不太好,沈庭西不想让二老看了担心。二老对沈庭西这个孙女婿特别满意,穿着贵气,还有自己的车,说明家里条件不错,孙女跟着他一定有好日子过,虽然沈庭西看着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畏惧感,但是他们看得出来沈庭西对孙女是真的关心,不说别的,就说他千里迢迢来这里给孙女找亲人就是一件让人动容的事。第二天一大早,沈庭西就带着二老出发去了市里,找到他们口中的欢欢,欢欢得知发小已经去世,一顿痛哭自不必说。赵香萍的母亲猜得没错,当年的事欢欢确实知情。赵香萍和沐亦清读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沐亦清追了赵香萍两年,两人大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大三开学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赵香萍是大三下学期怀孕的,沐亦清那时候正在准备考研,想让赵香萍先将孩子打掉,赵香萍没同意,为了这事两人还闹矛盾了,好几天没说话。后来沐亦清主动向赵香萍认错,说不考研了,回家和家里人说明情况,然后娶她。赵香萍心地善良,自然不希望沐亦清为了她耽误大好前程,决定等他,让他放心考研,孩子是两人爱情结晶的产物,她舍不得拿掉,说自己先生下来,等他学业有成了娶她,届时一家三口一起过甜甜蜜蜜的生活。那时候赵香萍自己学习成绩也很拔尖,考研完全不是问题,但她为了沐亦清毅然放弃了这个机会,怕家里人对沐亦清印象不好,没毕业就让她怀孕,所以她一直瞒着父母,只想着熬一熬,总会苦尽甘来。可是沐亦清考研成功后,没在本校继续学习,而是被家里人送出了国。出国前沐亦清都没见赵香萍,只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让她等他,他一定好好深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让她和他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后,沐亦清回国,和家里人摊牌,说了自己和赵香萍的关系,并说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希望家里人成全。可是沐家父母却坚决反对,不仅嫌弃赵香萍小小年纪不自爱和男人混在一起,还说赵香萍生的是女儿,他们沐家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