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五色光芒刷到身前,魅影根本来不及反应,被直接轰飞出去,在地上滚了滚,化作一头九尾狐狸。能活命已是不错,以九尾狐狸的道行,根本阻挡不住这种无上神通,却是其体内溢出一道凤凰之形,予以阻挡。“你有何德何能,胆敢亵渎凤格?”一位身形伟岸,卓然孤傲的男子走出,俯视着她,眼底深处,透出浓浓的厌恶。孔雀乃凤凰所生,孔宣看到区区一头狐狸精,竟玷污凤凰之力,心中自然生出痛恨。更何况他在朝阳山授课阴阳,参悟混元,正觉得妖生前所未有的充实,谁料为了这么个妖女,千里迢迢跑了一趟,真是无名火盛。“道友误会了,此乃女娲娘娘所赐,小女子绝无亵渎凤凰之意!”九尾狐狸却不这么想,眼波流转,朝着孔宣柔柔一笑。她媚态天成,根本不需凡俗女子那般矫揉造作,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就有无与伦比的魅惑之力,连仙神也不能免疫。“一派胡言!”可孔宣面无表情,一股滔天压力凌空而至,再度痛下杀手。“我是奉女娲娘娘之命,入宫监视昏君,你不能阻我!”九尾狐狸花容失色,赶忙抬出后台。她自然就是得招妖幡相招的千年狐狸精,在娲皇宫修炼三载后,凤格已融,此次正是要借苏妲己之躯,入宫接近纣王。如果没有凤格,区区狐妖是一定瞒不过混元道祖,但凤格和人皇本就是相辅相成,“女娲”又遮掩天机,是有信心成事的。“女娲”所求的是拨乱反正,阻止那莫名取代人皇的混元干涉人道洪流,造成不可测的后果,实际上与三清道祖受制于鸿钧是一个道理。此刻眼见九尾狐狸连附身都未能完成,就要被狙杀,娲皇宫内一道光芒飞出,一层本源光罩罩在狐狸体表。“怪不得陛下要我亲来一趟,原来还有这等机缘!”孔宣眉头扬起,感受到九尾狐狸身上的道祖之力,不惊反喜,五色神光向着本源光罩刷去。他作为归元至境最强的大能之一,目标唯有混元道境,旁人对道祖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违逆,孔宣心中却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当然,豪情归豪情,真正的“女娲”亲至,他也只有败亡的份,可区区九尾狐狸,仅仅是得了“女娲”庇护,正是再好不过的对手。神光刷出,这一回却不是收纳本源,而是化作锁链,从中拖拽出一片不可名状的扭曲混沌,转向透明的不定形态,再逐渐有了形体。此乃顾承提点孔宣的冲关之法,五行是其先天天赋,阴阳之道则是后天参悟,这些对应秩序,而本源则对应着混沌,如何从无定型的混沌转化为可理解的秩序,再反过去推导,形成循环往复,这才是他迈入混元的正途。孔宣没有法宝神器,不假外物,自然也就没有驯服的本源可供试验,但现在九尾狐狸体表上的本源,和那驯服的本源正好相差不大,确实是梦寐以求的机缘。于是乎,秩序和混沌撞击在一起,顿时诞生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爆炸,地水风火狂涌,孔宣身躯轻颤,受到了冲击,眉宇间却涌出欢喜,沉浸在这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悟中。而九尾狐狸就比较惨了,她的修为相当于初入圣仙境,对于凡人而言,当然不弱,可在大能眼中,就是随时可以摁死的蝼蚁。“呜呜!饶命!饶命!”此刻夹在两者中间,即便是千万分之一的冲击力,也足以重创她,连连呕血,梨花带雨,哭得可带劲了。这边的交锋过于高端,除了彼此之外无人可知,真正让各方关注的,还是冀州城外西岐对王师的一战。平心而论,南宫适已经做的足够好。他首先保存了至少两万的兵力,此次前来冀州城的三万大军,在如今的西岐并非主力,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损失的,如果全部葬送在这里,对于西岐蒸蒸日上的势头,必然是一个打击。但按照原定计划,南宫适想要在引发冀州城的奴隶哗变后,壁虎断尾,舍弃陷得最深的两个圆阵,带领剩下的六千兵马安然退走。可黄氏四兄弟是不会让他如愿了。少年总要成长,此刻黄氏兄弟已经懊恼地发现,他们错失了战机,如果再让南宫适退走,那么陛下亲封的平乱将军,就成了笑话。“杀!”心中怒意全部化成滔滔战火,黄氏四兄弟扬枪怒吼,身先士卒,展开毫无花俏的攻击。战场上骤然掀起了一股死亡旋风,在大商战车的冲击下,任何固若金汤的阵势,都在这道恐怖的冲击下溃散。南宫适变了颜色。圆阵的特性,就是防御时面面俱到,但是兵力分散,也是不争的事实。此刻黄天化等四员干将再不管战阵变化,就是埋头猛冲,一力降十会,当圆阵的一环崩开,立刻如同断裂的项链,散落成无数碎片,溃不成军。“变阵!”眼见着就是兵败如山倒,南宫适怒吼一声,左右两侧的圆环各自脱节,以最快速度从圆圈变成利剑,以冲锋阵形斜刺向王师。单凭这手变阵,即便是黄飞虎和闻仲来,也要大为称赞,但南宫适心中发苦,知道自己已无幸理,唯一的区别是,能拉多少敌人陪葬。实际上他连这点都办不到,因为黄天祥弯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出,发出夺命的尖啸,于长空中一闪而过。嗖!嗖!嗖!南宫适接连挡下八箭,正要放声咆哮,率领麾下奋勇杀敌,表情陡然凝固,看着身前穿胸透甲而过的犀利长箭。连珠第九箭!摸向疼痛处,一片温热!南宫适叹了口气,推金山倒玉柱,轰然倒下。魂魄飞出,往天穹之上升去,落入一卷黄榜之中。南宫适一死,剩下的西岐军再也翻不起风浪,阵势溃败,许多兵士直接跪下,投降活命。王师取得了胜利,黄天化脸上并无多少喜色,看向冀州城内,考虑着如何对待苏护,却见一道流光陡然升起,往西方而去,不由皱了皱眉。“跑得倒快!”马车之外,孔宣拂袖而立,看着地上的鲜血,侧耳倾听了一下,转身步入虚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