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江被人干掉了之后,纪纲就像只地老鼠般的小心,每天都谨慎的收集着自己敌人的信息。最近纪纲的办公场所换到了更里边的一个小院里,如果外人想闯进来,首先就得面对多重狙击。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墙壁上的那幅奔马图也显得有些沮丧。纪纲把手头上的本子丢在桌子上,眉头皱成了川字。“那个方醒怎地得到了姚广孝的青睐?”自从袁江死后,他手头上的一部分事务已经转到了庄敬那里,所以他的心情非常的不错,闻言就笑道:“大人,那不过是看在太孙的面子上罢,不然他怎么不一个人去?”看到纪纲的神情还是有些严肃,庄敬近前一步说道:“大人,那个方醒又没有出仕,您何必对他另眼相看呢?”纪纲想起太子和太孙看自己的眼神,牙齿就有些发颤,他定定神道:“若是太子继位,你我死无葬身之地矣!”庄敬张开嘴巴,不知道这事和方醒有何关系。纪纲捂着额头,觉得自己的亲信中缺少了解缙那种大才。想起解缙,纪纲的目光深邃,他冷笑道:“那方醒和解缙一样,都是维护太子和太孙的干将,不把他们除掉,我等难道就等着束手待毙?”庄敬可不想死,于是就恶狠狠的道:“大人,要不属下派人去干掉他吧!”“蠢猪!”纪纲两眼朝天,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方醒是皇太孙的老师,你要是干掉他,皇太孙会不查吗?你和我在陛下的面前,比之皇太孙如何?”庄敬虽然很牛笔的说金陵城是锦衣卫的天下,可在这个话题上,他却不敢乱说。“若是皇太孙震怒,你我就得拼命了!明白吗?”庄敬傻眼道:“大人,凭着皇太孙还不能让陛下对我们下手吧?”纪纲真是被这货给气坏了,挥手道:“我情愿被陛下处死!”开什么玩笑,如果朱棣处死纪纲,可他的家人也许还能活命,可要是轮到了朱瞻基上位,那后果会惨烈许多。所以……“所以决不能让太子上位!”……方家庄里,天气晴朗,却不是很热,方醒就拿出两个小风筝,让张淑慧和小白到外面去放。婉婉也嚷着要去,于是两大两小四个女人就叽叽喳喳的去了外面。等人走了之后,方醒就去了前院。朱芳最近有些清闲,看到方醒来后,急忙就想找个差事。“少爷,这一天无所事事的,我心里亏得慌啊!”方醒看着虎钳上夹着的燧发装置,就随手试了一下,结果打出一小蓬火星,吓他一跳。“不错啊!”这种火星肯定能点燃引*火*药,方醒拿起一把火枪,看着侧面的那药池,不禁夸赞道:“很不错,在侧面的话,就算是天气不大好,我估计点火率还是有保证的。”朱芳在边上搓着大手含笑道:“少爷,您说的膛线我也试了一下。”方醒悚然动容道:“哦!在哪?”朱芳弯腰从下面拿出来一根枪管,递给了方醒。“少爷,这是用钩子进去勾出来的,花的时间太长了。”方醒把枪管一头对准明亮处,然后看着里面那几条阴阳曲线,心痒痒的不行。朱芳看到方醒一脸的兴奋,就忍不住说了缺点:“少爷,这种枪管装弹很困难。”方醒看着几条阴线,叹道:“玛德!要是铅弹的口径不大出一圈,这密封性根本就没法保证!”不过眼前有滑膛枪,而且还是燧发的滑膛枪,方醒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咱们慢慢来,你继续研究这种带膛线的火枪,有啥需要的我都给!”方醒也是发狠了,想着工具自己不缺,缺的只是时间罢了。带着对大明工匠的震撼,方醒大手一挥,给朱芳每个月增加了二两银子的月例。“夫君,朱芳可是做了什么出色的事?”张淑慧作为掌家娘子,每一笔银钱的出入她是必须要过问的。方醒回想起那打火装置的精巧,赞道:“其实每个月只增加二两银子我都觉得少了,他打造出这个东西,识货的能抢破头!”张淑慧这才作罢,而且还体贴的把朱芳的娘子放回家去。燧发枪在中间,两翼步兵保护,身后的骑兵随时准备出击,这种场面想想都壮观啊!铺天盖地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哨声或是鼓点指挥着队伍齐步前进。“啧啧!”方醒觉得自己有些流口水了。“少爷,贾全求见。”方醒擦去嘴角的口水,赶紧去了前院。见到贾全,方醒正准备问朱瞻基怎地今天没来,可贾全却是面色严肃的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方先生,有人说你抄袭!”“抄袭?我抄袭什么?”方醒有些懵,他觉得自己一不吟诗,二没出书,这特么的都是哪跟哪啊?贾全摇头道:“这事是我刚收到的消息,还没告诉殿下。据说是一位叫做洪炳正的大儒,说你的算术是抄袭了他当年的底稿。”“算术?”方醒一下就不气了,只是冷笑道:“那位大儒在哪?”贾全缩缩脖子道:“听说正在来京的路上,估计是想要当面对质。”这是要当面打脸啊!“贾全,那位洪炳正的资料你有吗?比如说他擅长的东西。”贾全尴尬的道:“还没有,接到消息后,我已经派出手下的兄弟去查了,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方醒丢了双手套给贾全,说道:“那我倒要看看,我大明的大儒究竟是什么脸嘴!”等朱瞻基来时,方醒已经是恢复了平静,正在教婉婉在后院的水池边上钓鱼。“德华兄,这事家父说了,以和为贵。”方醒把鱼竿递给在边上护着婉婉的梁中,然后拍拍手,道:“我不干!”“德华兄,小弟听说那个洪炳正很是有一批朋友和学生,要是双方冲突起来,我怕你这边会吃亏。”方醒笑道:“难道你也认为我的算术是偷来的吗?”朱瞻基急忙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德华兄你不只是算术上的造诣惊人,在其他方面也是让我受益匪浅,这可不是什么偷师就能偷来的学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