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安港被九州军接手的第三天,一批来自广州府的运兵船、补给船来到了会安港,仅仅比预计的日期迟了两天。别看是耽搁了两天,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又隔着充满变数的海洋,想要配合实在是太过困难。这一批船队浩浩荡荡,有百艘左右,不但有大连造船厂生产的运兵船,而且还有商船、渔船等临时被征用为运兵船和补给船的船只,比起南洋舰队的船只数量还要多少几倍。会安港里面的西洋商人亲眼目睹了一队队精锐的东方士兵从运兵船上下来,然后整齐有序地在港口清点人头,再按照邓千龙提前分配好的营地驻扎。这些精锐的步兵可和南洋舰队的海军士兵对阮家的威胁还要巨大,因为攻城掠地、大规模的会战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个身穿陆军军服的青年将领从一艘运兵船上下来,看到了邓千龙亲自来接应他,赶紧加快脚步来到邓千龙面前:“司令官,第六兵团曹变蛟按照军部指示到来,海中遇到风暴迟到了两日,请司令官惩罚。”“海上遇到风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必军部也会体谅,你不要往心里去。”邓千龙说道,“第六兵团兵团长昌义前去带领独立兵团以后,你的舅子曹文诏就暂代第六兵团兵团长,我还以为是他亲自带兵前来,没想到军部派的是你。今年实岁多少了?”“属下二十有二,司令官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完成这次军部交待给我的任务?”曹变蛟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太敏感了,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和我原本设想的有些出入。二十岁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光阴,北洋舰队司令官郑芝龙在你这个时候已经是纵横四海的海盗头子,军主也在辽南起兵打下了一片江山。军主最近大量启用新人,就是为了给华夏培养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将领,才能够保持强大的军力,你可不要辜负军主对你的期望。”邓千龙对曹变蛟这位后起之辈勉励道。如果曹变蛟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式人物,那么邓千龙还担心他会在九州军占据大好优势的情况下大意失荆州,不过邓千龙知道曹变蛟十多岁就从军,追随他的舅子曹文诏讨伐农民军,实际上已经能够自领一军。当然曹变蛟没有机会带过大量的部队,要独当一面还需要更多历练,这次军部干脆将唾手可得的安南国战场安排给曹变蛟历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军主的期望。这次我带来的第六兵团有六千人,还有一些民夫和杂役,更重要的是弹药粮草。”曹变蛟指着身后停泊在港口里面的补给船说道,“这些弹药粮草足够攻下富春城了。我们等下整顿好部队,就立即挥师北上攻打富春城?”“不必着急,你们远道而来,先休整一晚,明日我亲自带领两千海军将士与你们一同攻打富春城。”邓千龙说道。早在会安港被九州军占领以后,就有会安港的阮家子弟逃出来会安港,将九州军背叛的消息传到了各地,引起阮家各地的哗然!这次轰动比前一年阮家三王子阮福渶叛变还要令人震惊。如果说阮福渶叛变还能够有军队zhe:n压他们,现在九州军背叛就彻底让阮家无解。阮家正在遭受着两个比自己要强大的势力夹击,而且不可能找到其他外援了!富春城收到急报,阮家的一群族老叔父纷纷跳出来整顿城防、征发民壮。虽然九州军还没有到来,富春城已经鸡飞狗跳,在担心着九州军不日就打过来。一匹匹送信的战马陆续从富春城疾驰而出,向长德垒防线的阮家军队传去噩耗,而且长德垒防线的两万阮家军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急报!急报……”送信的使者马不停蹄地从富春城疾驰至长德垒,当马匹闯到长德垒下,因为太过疲乏,竟然脱力倒下,使者猝不及防之下被甩了出去!“快救人!”长德垒的守军手忙脚乱地将摔在地上的使者扶起来。他的额头上头破血流,不过仍然激动地不停叫道:“急报,快……快带我去见摄政王和阮有进将军!”长德垒守军见是自己人,而且似乎有极其紧要的事情,不敢过多耽搁,于是架着这个使者进入长德垒。“甚么,他九州军也欺人太甚!我都答应在二十年内赔偿他们五百万两白银了,他们还在这个时候背叛我们!”摄政王阮福溪怒拍木桌,上面的茶壶和茶杯被震得一跳。阮有进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听到这样的坏消息,心情是肯定好不了的了。“阮有进,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九州军要背叛我们,难道五百万两白银还不足以满足他们吗?”阮福溪语气间已经充满了暴躁的气息。这就相当于你在设想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神队友突然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一样难受!“要么是郑家给足了他们比我们更好的条件,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郑家的地盘比我们大、人口比我们多,能够拿出来的条件也比我们好。”阮有进说道。“条件比我们好?莫非他郑梉能够给九州军一千万两白银?一千万两白银,我就不信郑梉会忍痛拿出来。”阮福溪仍然怒不可遏。“如果九州军是被郑家反收买了还好,最怕……”阮有进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最怕什么?”阮福溪问道。“如果九州军背叛我们不是郑家收买,而是九州军自己的意志,那就真的太可怕了。”阮有进说出自己的猜测,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是说九州军是……”阮福溪也被吓了一跳,“早就图谋我们的地盘,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想要确定是不是这样子,我想我们需要向我们几十年的敌人郑家寻找答案。”阮有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