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活生生的人竟然还能在我大明朝廷的地盘上被关外的人抓走了?”崇祯恼怒道。“陛下,不止如此。虽然复辽军在关外开始没有动静,实际上却对我们多加渗透。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使熊文灿总理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现在广州城中,呈来急报,声称复辽军的船队已经驶入珠江口,要求广东市舶司重新开放贸易,允许商人自由与复辽军交易货物。”首辅周延儒说道。“先是占领了厦门湾,又是香港岛、澳门半岛,现在还要广州府,岂有此理?”一些官吏都不满地说道。“紧闭广州府,不得与复辽军开展贸易,我们的茶叶和丝绸不得流入复辽军手中!”崇祯说道。“陛下要慎重啊,复辽军要求开放广州府进行贸易,并以关外十万兵马作为威胁。如果我们不开放关口,关外的十万兵马就会扣关而入,到时候我们两线作战,十分危险!”周延儒说道。“十万兵马?宁远我们也有十万大军,可以拦住他们否?”崇祯问道。“复辽军联合蒙古,可纵横迂回千里,边关任何一个关隘都有可能遭遇他们的攻击。如果复辽军铁心与我们作对,恐怕就是三十万大军也无法完全确保万里长城安然无恙!”兵部尚书说道。崇祯皇帝、文武百官默然。南方的广州城官府中,从福建巡抚调任广东巡抚的熊文灿愁眉苦脸,而在官府外边,一群请命的商人包围了官府。“这群刁民,复辽军的船队驶入珠江口也就算了,他们不但不与我们官府齐心协力,反而为复辽军声援,要求我们市舶司重新开放贸易。”熊文灿头疼道。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本来担任福建巡抚有了大好的前程,谁料到复辽军打郑芝龙打着打着顺便抢了厦门湾,让他被撤了官职。一年前他重新被朝廷启用,总理两广事务,结果复辽军消灭了广东最强大的海贼刘香以后,先后占据香港岛、澳门半岛等原先刘香的地盘,现在又来广州府,这不是专门找茬么。“他们多半是眼红福建厦门附近的商人可以就地贩卖商品,在厦门湾和海外洋人交割商品,利润十倍百倍不止。我们两广地区发展较晚,从岭南将货物运往北方路途遥远,竞争力不高,所依靠的全是与海外的贸易。现在复辽军控制东南沿海,所有与洋人的生意都要经过他们的手,朝廷却下令封锁海岸码头、严禁与复辽军来往,这不是要我们广东商人吃西北风吗?”广东商帮派来游说的衙官对熊文灿说道。“这几年朝廷海禁,也不见得广东商帮势力衰微,不还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对于你们一些私下贸易,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曾彻底封绝。”熊文灿说道。“大人此言差矣。这两年海贼刘香被剿灭,海运形势一片大好,我们广东最近南洋,商帮理应成为这东南沿海第一大商帮。现在却只能在暗中偷偷通过澳门、香港岛与外界进行贸易,其中曲折不说,束手束脚,让福建商人、江浙商人占了大便宜。总而言之,商帮那群人的意思就是想要全面开放海禁,借此良机壮大势力,一举追上福建商帮和江浙商帮。”衙官说道。“这群商人只是逐利,连大明的利益都弃之不顾,为了一己私欲与复辽军相互媾和,我所不屑也。”熊文灿说道。“复辽军所在辽东亦是我们大明的土地,辽东的百姓亦是我们大明的百姓,我们通过复辽军一起赚取西洋人和南洋人的钱来壮实自己,何来弃大明之利益于不顾?”衙官说道,“公岂不闻厦门湾之事?新上任的福建巡抚暗中收受复辽军和福建商帮的好处,多达万两。结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本官也有所听闻。”熊文灿说道。接替熊文灿新上任的福建巡抚,据说收了复辽军和福建商帮大量的hu-i'lu,私自开放厦门地区作为开放贸易的港口,无视了朝廷新一轮的禁海令。任何福建境内的商队,都可以前往厦门地区进行贸易,船队也可以自泉州、福州前往厦门岛。与熊文灿在广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比,这个新上任的福建巡抚可谓是明目张胆。但是最恶心的是,这个新巡抚不但没有因此被治罪,还因为境内平稳、税赋增收而受到朝廷的嘉奖,这叫一直以正直居称的熊文灿心里不是滋味。“由此可见所谓禁海令只是一纸文书而已,一切都要从实务出发。若大人开放广州港口,则广东商贸将大为繁荣,流离失所的百姓也能因此获得工作。大人此举可谓是造福一方。”游说之官吏继续说道。话已至此,不由得熊文灿不动容。很明显公开开放广东的贸易,利弊皆有,利的一面游说的官吏已经言毕,弊的一面虽然没有说,不过很明显是让复辽军有机会渗透到广东,将广东商帮拉拢过去,损害了大明朝廷的利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一切以朝廷的命令为许可。我以上奏天庭,若陛下同意开放广州府之港口作为贸易之用,到时皆大欢喜。如若不许,一切照旧。”熊文灿说道。“大人……”游说的衙官还想要劝说。“你不必多言,吾意已决。”熊文灿说道。熊文灿头疼地和商帮较量之时,熊文灿的幕僚走了进来。“大人,复辽军的舰队靠岸,船队上下来了许多士兵,我们炮台的士兵不敢轻易放炮,结果被他们抢占了炮台……”幕僚在熊文灿的耳边说道。“什么,复辽军竟然如此大胆,武装进犯?!”熊文灿惊起,“还有炮台上的士兵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点反抗都不敢就被抢了炮台,我们没有炮台,拿什么对付复辽军的船队!”“大人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复辽军下来的官爷指名道姓要您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