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暴动的矿工

                是战还是逃?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也是楚云此刻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他现在只有不到百人的部队,而对面是迎来的数百人的部队。面子事小,性命事大,还是逃命去吧!楚云心里没有把握,于是打起了退堂鼓。“明军的军爷,我们终于等到您了!”楚云刚想逃跑,对面的部队突然闹哄哄地哭道喊道。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楚云取下鞍间的望远镜。在视野里,一群五大三粗浑身黑漆漆的大汉正泪流满面地狂奔,他们衣衫褴褛,手里还拎着铁锹、铁铲等五花八门的兵器,甚至不想是一支军队。是友军?楚云搞不明白了。到底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大人。他们似乎不是金兵啊。”余成凑过来说道。“这盖州地域内还有除我们和金人以外的其他势力?”楚云不解。等到这支奇怪的部队到面前后,楚云才终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盖州铁山的铁矿工人。盖州的采矿、冶金业比较发达,大概在六年前,盖州铁山矿工暴动,反抗金人的压迫,李遇春和他的弟弟李光春聚集了两千多矿工在铁山附近坚守,而且吸引了辽南数万人,几次击败金兵。直到努尔哈赤派上万精兵经过长期围困,才将矿工zhe:n压下去。而这群迎接楚云他们的部队就是这群当初被zhe:n压的矿工或他们的家属。他们在得知金兵经过盖州,前往复州作战时,就萌生了捅后金菊花的想法,于是再次暴动而起。“军爷,我们刚刚起义,就听到你们打败金人的消息,所以特地来接您们了!”一个矿工首领激动地跪倒在楚云面前,“小的叫李光冬,是铁山矿工,六年前我的大哥和二哥起义失败,现在我要金人血债血还。”“李大哥千万别客气,快起来快起来……”楚云有些惭愧。这群矿工在客观上给他们复辽军很大的帮助,还反过来对楚云感恩戴德,让楚云太过不好意思。“我们才听说军爷在复州打败了金人,现在就到了盖州,各位军爷这是要攻打盖州吗?”李光冬问道。楚云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不到百人的队伍,心里想,自己特么像是用几十个人去打盖州的人嘛。“告诉军爷一个好消息,我们铁山矿工昨天就包围盖州城了!不过我们没有攻城之法,拿盖州城没辙,还请军爷带我们攻下盖州。”李光冬长满大茧的双手紧握,激动而颤抖地说道。“啊?!”楚云惊讶地差点跌下马。这群矿工也太疯狂了吧!早在昨晚自己还没夜袭金兵之时就已经切断了金兵的退路!还包围了盖州城?“你们的队伍……有多少人?”楚云问道。“几天前有七八百人,现在大概有四千多,而且还在增加?”李光冬摸了摸后脑勺,憨道:“虽然人马不多,不过还请军爷不要嫌弃。”四千多人,我的娘亲喔!楚云不知说啥是好,他整个复辽军也就这么多人!“走,我们去盖州城看看!”有了这么一支生力军,楚云突然有了底气,一扫刚才想要撤退的念头。“小的斗敢问一句,不知道军爷姓甚名谁?”李光冬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眼前的年轻军官是谁呢。“金州复辽军楚云,正是在下。”后金王城盛京,皇太极看到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箭头,心神不宁。前线传来八旗战败的消息,饶是老谋深算的皇太极心态都要崩溃了。“这打的是哪门子仗,代善败了,阿敏败了,岳托败了,那个心怀不轨的刘爱塔降了。父亲大人,我随您打了二十年仗,就没有遇到过这么窝囊的事。”皇太极跪在努尔哈赤的灵牌前,像是自言自语,“父亲大人啊,请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实现您未完成的宏图伟业。”房间里的檀香袅袅。房间外面响起敲门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王上,王世子求见。”“让他进来吧。”皇太极说道。一会儿,豪格小心翼翼地走进皇太极的房间,看到双眼通红的皇太极。他心里咯了一下。犹豫再三,他说道:“父王,宁远方向的明军突然向前急行军四十里,包围了我们的几处堡垒,堡垒的守军告急。还有高丽的两万大军迫近鸭绿江,与我们的斥候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我估计双方势力都是来应援复辽军的。”“宁远的袁崇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是在让我左右为难!只要我一南下,他就会扩大攻势,而我按兵不动的话,他不出三日就会撤兵!”皇太极指着宁远方向,“自从萨尔浒之战后,我大金国从来都是进攻的一方,几时这么憋屈了!”“可是父王,也许我们已经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豪格小心地说道。皇太极起身踱步,让豪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许是真的需要抉择了……辽南还是辽东……又或者是有更好的办法……”皇太极喃喃自语。突然,他的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他复辽军不就是想要抢地盘么,他想要我们就敢给!命代善、阿敏、岳托等人撤军回海州死守,至于复州和盖州,让给明军!”“父王,这可是两州之地,先王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虽败,但收拢残军,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豪格难以置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时候得到更多不一定更好。本王不只要退出盖州、复州,更要派出使者与复辽军和谈,还要送他一万两白银、千匹良布替他庆贺!”皇太极说道。“……”豪格脑袋一片空白。自己的父亲肯定是受到打击疯了。“令工匠务必在三个月内仿制出明人的火枪火炮,做不到的话,将这些通通扔到海里喂鱼。”皇太极脸色可怕地说道。豪格听到皇太极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在这一刻,他确信皇太极是疯了,而且疯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