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看着这些尸体不知道泡了几千几百年了,皮肉已经完全溶解了,只剩下一个副副惨白的骸骨,很多都已经成化石状了,李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是忽然就觉得皮肤还是刺痒了起來,本來还算清澈的湖水现在觉得比阴沟还要肮脏,可以想象一下,我们西方八方都是这些东西,中间大概只有一条两米左右的通道,而且并不是很干净,水底还是少许残留骨头,我们时刻要注意别被脚下或者身边的骨刺划到,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游了沒多远,胖子忽然咦了一声,李兵以为他又在搞怪,沒搭理他,谁知道他不依不饶的还拍了我一下,说,“李兵你看哪儿。”李兵本來是不想看的,不过很多时候人的大脑沒反应快,李兵脑子里刚冒出不想看这个念头,头已经撇过去了,就见水底下忽然一道光刺到我眼睛,好像是一片玻璃,等换个角度去看,发现不是,是像尺子一样的青铜片,那东西就在我边上不远,刘川就潜下去,拿起來,李兵一看,发现是一柄青铜剑的剑身,剑屁股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眼看去,就好像是一把尺子一样的形状,不过看款式,是汉代的东西,这东西我本來沒什么研究,只不过在封魔塔那会儿见多了,现在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很奇怪,这东西居然沒有被水腐蚀,上面绿痕还很新,刘川还是老一套,问我,“值钱不。”李兵摇摇头,这东西形状都沒有了,而且款式十分大众化,是当时正规军的常备武器装备,博物馆可以会要,私人就沒什么收藏价值了,所以不是很值钱,刘川听我这么一说,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随手就丢掉了,李兵看着刘川远远飞出去的铜片子,整个人忽然就是一愣,他娘的不对头啊,这地方怎么会有汉代的东西,按照向导的说法,这里应该是周朝时候的,向导说是神墓,那肯定是更加远古的时代了,李兵一想,心说难道是我看错了,又觉得自己沒理由看错,正犹豫用不用捡回來再看看,这个时候,前方忽然“轰隆”一声,传來一个庞然大物入水的声音,整个空间都似乎跟着震了一下,估计还是那条怪鱼折腾的,这个声音把李兵吓了一跳,刘川大叫道,“搞什么。”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个东西砸刘川头上,砸得我“哎哟”了一声,然后弹起來,掉进水里,晃晃悠悠的像落叶般的开始往下沉,看形状好像是一截手骨,刘川还在纳闷的工夫,又是一个东西掉在我左边的水中,溅起一个水花,然后沒过几秒,四周都传來物件入水的声音,刘川心一提,还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四周就开始不断的有东西掉下來,频率越來越快,几个人脸色顿时就变了,刘川急忙对我们挥了挥手,低声道,“嘘。”我们下意识的就全静了下來,几个人又抬头一看,只见我们头顶上大概几十米的高处,那用白骨堆成的两座金字塔,正发出一阵“吱呀”的声音,并且还在不断的向同一个方向倾斜,成片成片的尸骨往下落,不断的开始砸在我身上,好在都不大,我们看见的时候,两座白骨金字塔的顶头,都快合到一起了,一眼看上去放佛是两扇正在合并的大门,李兵顿时就浑身冰凉,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娘的这东西要塌了,我们要被活埋了,刘川大叫一声,“我操,要塌了,大家快游。”李兵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那怪鱼横冲直撞之下,骨头堆下面的受力结构已经破坏了,刚刚那一声巨响,终于催化了崩塌形成,其实这种坍塌只是小规模的坍塌,上面的骨头掉下來,把下面的被破坏的一部分填满也就是了,但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太妙,正好在被破坏的那一部分中间,这一塌下來第一个就是先把我们埋掉,这一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们发了疯似往前游去,李兵担心刘川跟不上我们,还准备拉他一把,不想抬头一看,只见一条浪里白条,跟鱼一样疯狂的往前游去,我靠,我还以为他水性差,就现在的速度,绝对是国家运动员的水平,差点被把我甩咯,沿路不停的有东西砸在我身上,有几次我都被活活砸进了水里,但李兵已经抓狂了,感觉不到一丝痛疼,而且浑身力气放佛用不完一般,与此同时,身后更是传來不间断的入水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更可怕的是,这声音正在逐渐朝我们逼近,他娘的这要是被埋上了,绝对必死无疑,这个时候根本沒有回头看的工夫,只能埋头狂游,李兵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情况,主要是当时脑子里根本什么念头都沒有,还害怕都沒來得及,不过这动静來得快去的也快,沒多久身后的声音就渐渐稍弱了,但是这条白骨通也到头了,此刻的水位大概只有其腰深了,我们在回头一看,立刻就倒吸一口凉气,那三座白骨金字塔其中两座已经完全塌陷了,无数白骨平铺在水里,逐渐填高,最后把直填出水面三四米的高的大坝出來,把回去的路堵得死死的,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谁的脸色都不好看,过了半响刘川才骂了出來,“你爷爷的,差点被活埋了。”向导也是一脸晦气,左右一看,问,“这他娘的到哪儿了,我们胡乱游了一阵子,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向导就打起一个冷烟火,四处一看,发现我们正处在一处浅滩上,左手边沒多远就是石壁,往前直走十几米就可以上岸,更前面似乎是一个斜坡,但是右边还是一个深潭,我沉下去看了一下,完全看不到底,只不过隐约可以看见水下有一条人工凿成的阶梯,最里头连着一个巨大的通道,但是太深了,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沒潜水装备,这条路实在沒法子走,我们打起冷烟火四处找了一下,沒发现那条怪鱼的身影,但是从血迹上看,应该是从水下这条路进去的,向导四处看了几眼,忽然好想发现了什么,大叫道,“沒错了,就是哪里,是一条通道道。”通道就是古代祭祀时专用的道路,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不远处有浅滩上有个巨大的溶洞,不知道有多深,但是至少能有四五米宽,十來米高,再往里面,洞穴的高度似乎还在继续在增加,豁然开朗,空间似乎变的很大,但是一片漆黑,手电照不进去,我们现在方向感已经完全沒有了,我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不过我估计,应该是那座石山的中间地带,浅滩和神道中间还需要爬一段路程,是一个斜坡,我一边爬一边观察边上的岩石,岩石上有明显开凿的痕迹,脚下的岩石也就是经过修凿的,有一些浅浅的印子可供攀爬,可见向导说的沒错,到了溶洞口子上,向导用打火机试了一下,里面有风吹出來,应该是条活路,一旁在刘川忽然说,“咦,这里也有。”我回头问,“有什么。”就见刘川在洞口处,弯腰捡起一个东西來,这居然还是一把青铜剑,而且这一把更奇怪,剑屁股还在,但剑身是断的,可以看见剑刃上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应该是砍到什么硬物直接崩断的,其实中国在汉朝已经进入铁器时代了,不过那时候刚刚会造铁而已,尤其是汉初的时候,并沒有大规模的装备部队,而且铁的成本太高,所以一般常规军还是装备青铜武器,真正在东汉末年,三国的时候,中国才真正进入铁器时代,刘川舞了两下,说,“合着咱们汉代的前辈挺多呀。”说完又叹了口气,惋惜道,“不过都折在这里了。”李兵让刘川把剑给我,仔细看了一下,刘川说的沒错,这的确是汉剑,这东西在以前叫做“直兵”,现代人为了和秦剑区别开,就直接叫做汉剑,汉剑相比秦剑要长一点,别得倒是沒什么区别,是汉初时最基本款的武器,也是剑在东亚战场上最后的绝唱,再之后,剑这种武器就基本被当做装饰品用了,很少能在战场上看见,当然,江湖上用來单挑还是比较有市场,群P就不怎么实际了,原因有很多方面,最主要的,还是骑兵部队逐渐正规的关系,在马上,砍劈才可以最有效的使用马力,剑在这方面要远远逊于刀戳之类的兵器,李兵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东西出现一把我还可以勉强把他当做巧合,当然,除非汉代人穿越了,不然世界上沒有这种巧合,但是哪里奇怪,李兵一下子又说不上來,向导大概和我同样的想法,奇怪道,“着他娘怎么会有汉代的东西,时间上也不对啊。”刘川最讨厌我们这样,嗤笑道,“我说你们有完沒完,一个捉斗的,一个古董贩子,装什么考古学家,这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刘川沉声道,“你不懂,这不是器件,是武器,武器你懂么,就好像现代人拿着机关枪,他娘的你去给我弄一把來看看,汉代时候,很少会有武器流落到民间,这里一连出现几把已经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