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郑去往襄阳,其间足有一千二百余里,刘征在等候司马回音已经旬月之久。“公与先生,按说仲达应该已经回程了吧?”刘征心中其实已经有些焦急,但还是强作镇定的问沮授道。自河东起,沮授便开始负责刘征手下的情报事宜,且日渐娴熟,刘征常常觉得这样的安排太合适不过了。虽然刘征表面上还是相当平静,但是其内心的波澜,沮授当然看的明白。“我已散出斥候,若有仲达消息,必加急来报!汉王稍安。”沮授宽慰刘征道。“许是仲达在荆襄有事耽搁了吧!那就再等等。”刘征亦自我安慰道。“报!”就在二人说话间,有快马直驱南郑汉王府来报。“当是仲达消息!”刘征言语道,遂立即令快马入内禀报。“禀汉王!房陵有一人自称受司马军师所托,欲请入汉中!”快马是从房陵加急而来。刘征一听,心中大喜!“必是仲达访得的荆襄高才!来人姓甚名谁?”刘征接着问道。沮授看着刚才还有些担心的汉王,这会儿已经心情激动起来,看来汉王着实是求贤若渴啊,沮授亦不免高兴。“回禀汉王!来人自称徐庶徐元直。”快马道。“什么?徐庶徐元直?”刘征闻言惊讶不已,这可是个人才呀!而且此人很是忠贞,若为己用,再是合适不过了!“可还有其他人?”刘征又问道。其实快马一开始便已经说清楚了“有一人求见”,但是刘征或许是对司马懿及荆襄其他高才,尤其是诸葛亮、庞统等人的消息太过期盼,因此还反复问道。“那徐庶携有老母,并无他人!”快马回报道。“那司马军师呢?”刘征不禁关切的追问道。“这……属下不知!”快马如实答道。“汉王莫急,不如先将这徐庶接来,徐庶必知仲达情事!”沮授这时候对刘征说道。刘征虽然没有得到司马懿的消息,但欣喜的是来了个徐庶,这也算是有所得了!听了沮授的话,刘征当即决定道:“你且回去,必令丁立好生相待徐庶母子!备以马车,护以军士!本王将亲自在西城迎接徐庶!”房陵都尉丁立是个粗人,刘征担心丁立对徐庶会有招待不周,于是嘱咐道。快马接到汉王命令,当即告退,又疾驰回了房陵。“汉王何必亲自前往?命人将徐庶母子接来南郑便是了。”沮授不解的问道。“公与先生不知,这徐庶在荆襄交友甚广,且皆为大才,我若事之以礼,是晓天下以礼贤之名。且徐庶若见我远赴西城相迎,必是感戴于我,如此可得倾心之力!”刘征对沮授解释道。“汉王待人若此,是真明主矣!”沮授不禁由衷感慨道。于是刘征便亲自骑上飞羽神驹,带着赵云、罗奎、沮授等,飞奔西城。贾诩自在南郑筹军事,其余人等亦各安其职。房陵距西城近,南郑距西城远,然而刘征却是先到了!贾逵还没来接到汉王消息,便见汉王突然而至,于是赶紧出城相迎。徐庶母子溯汉沔之水而上,一直到达房陵,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于是便前往县中求见大人。丁立得知徐庶是司马军师所遣,心中不敢决断,于是便立即派了人通报汉王,这会儿接到回复,确信徐庶之事为真,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按照汉王命令,丁立备了房陵拿的出手的最好的马车,又派了数十护卫,将徐庶母子好生送往西城。刘征在西城等了两日,终于有了徐庶到来的消息,心中激动,当即便亲自来到城门外迎接。刘征在西城之东十里亭等了足足个把时辰,终于看见了一队人拥着一辆马车前来。房陵护卫看见汉王,便将马车引至汉王身前。徐庶就感觉马车停下了,正准备出来相问,揭开帘幔,正看见汉王带着数人等在亭中!徐庶也是个眼神犀利之人,虽然未曾与汉王刘征会过面,但刘征身上多年来养成的王者之气,显露无遗。且身边又有左右护卫将军,在这汉中,能有这样排场的人,非汉王而谁?徐庶听到汉王要在西城迎接自己,心中已经是诚惶诚恐,却没想到汉王竟然还亲自出城十里相迎,这令徐庶心中直叹自己未能早事汉王!刘征初见徐庶,果然是一副睿智果决的样子,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徐庶的模样无差!刘征也知徐庶乃任侠出身,其风度自与一般谋士不同。徐庶将老母扶下了马车,扶到了刘征面前,当即拜道:“颍川徐庶,拜见汉王殿下!”“老身亦拜见汉王殿下!”徐庶的母亲也是个耳聪目明之人,听见徐庶的话,随即也要跪拜。刘征看见赶紧上前托住徐母道:“万万不可!老夫人不可行此大礼呀!”徐母已经六十有余,算是中年得子,徐庶的母亲也死的早,基本上是徐母一人将徐庶拉扯大的,因此徐庶尤其孝顺,而徐母则因操劳过度,看起来似有八十年纪。这样的老人,刘征当然不能受其跪拜之礼。“元直也快快请起!”托住了徐母,刘征又将徐庶扶起,此时的徐庶只差没有热泪盈眶,但心中早已经是倾心踏地!“汉王待人如此之厚,徐庶恨未能早事汉王,蹉跎半生,不想今日方遇明主呀!”徐庶由衷的说道。与徐庶母子见完礼,刘征紧接着又问徐庶道:“仲达现下如何?为何没有与元直一起归来?”听到刘征相问此事,徐庶脸上的神情当即便变的异样。徐庶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将襄阳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述与了刘征听。“岂有此理!那刘表是如何得知仲达行踪?此必有人从中作梗!”刘征气的大骂道。“襄阳情势今已难知,仲达恐将被刘表送去许都,木已成舟,此事亦无可奈何!”徐庶也不禁叹息道。“刘表老贼!戮我妻子,劫我心腹,本王誓与荆州不共戴天!”刘征攥着拳头,一拳砸在了亭柱之上,亭柱上竟深深陷进去好几个印子!可见此时刘征心中之恨!自始自终,刘征都从未对刘表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荆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黑手,这令刘征实在是恨意填膺!当然,刘征并不知内情,其实这些事情大多是蔡瑁所为,与刘表干系不大。不过下属的仇算到上司身上,那也没有错!“虎兕出于柙,其孰之过欤?”老虎、犀牛从笼子里面出来了,那又是谁的过错呢?当然还是那个看守笼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