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珍跪在布告栏前，谁也拉不开，声声如啼血：“刘梦露，刘梦露是个烂货，呜呜，我说了，我说了，放了露露吧……”学生们简直都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一部分警察排查学校。另一部分警察在网络上追踪敌人的痕迹。技术人员将视频仔仔细细地分析。“不对。”苏芮皱眉，“把视频过滤一遍，清除背景音。”不久，所有警察脸色骤变。这个视频里被拘禁的，并不是只有刘梦露一个人，还有两个细碎的呻吟声。声音很轻，是男人发出来的，所以一开始警察们没有注意，现在却听得清清楚楚。小温一拍桌子：“该死，快，查一查最近几天还没有人报失踪。”很短的时间，近期失踪的人口档案就摆在了他们的桌面上。衡市这样的小城市，和大城市比到是有一点好处，人际关系比较亲密。在大城市里，也许一个人失踪数月都没有人发现，因为很多人就是孑然一身，和任何人都没有真正亲密的关系。也许某个人死在自己家，直到尸体发出臭味，才会有左邻右舍想起来找人查看。在衡市这样的小城市，到少有离群索居，孤身一个的情况出现。十三份尚未找到的失踪人口档案摆放桌案上。小温翻了翻，忽然目光一凝，随手把两份档案抽出来，直接投影到大屏幕上。不必他多说，所有人都发现了问题。这两个人都是在金钗街的商店工作，是售货员，一个姓林，一个姓邹，全都很年轻，二十岁。小温二话不说，把乔亚案件的口供调出来。这件案子警方十分重视，整个金钗街，因为离案发地点最近，从里到外，所有的小商铺的老板，售货员都被问过口供。失踪的那两个人的口供也被调阅出来，都是一问三不知，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小温吐出口气：“再去问。”几个警察直接去失踪人的家里询问，一开始问，到也没问出什么，只是问到第二个小邹家时，他姑姑犹豫了下，小声道：“其实小邹十二号那天晚上没回家，就是女高中生死亡的案子发生的那天。”“因为他们店里新进了一批货，怕丢，他就住在店里了，还叫了隔壁店的小林，两个人作伴，打游戏来着。”“那孩子没跟外人说过，乔亚案子曝光以后，到是告诉过我。”“那天晚上半夜，大约一点左右，有人拼命砸门，还大声喊外面出事了，让帮忙报警，要不然借个手机用一下也行。”“因为喊声忒难听，小邹和小林都嫌麻烦，没有搭理，还说了句滚，没空，打游戏呢之类的话。”小邹的姑姑懊恼地不行：“哎，要是，要是……”要是帮忙报个警就好了。“我也说那小子了，事发之后，他还到处跟人说那女高中生真是个丑八怪，幸好那天晚上没出门，要不然还不给吓死。”几个警察又在金钗街周围询问了一番，询问完之后，小温气得抽了两根烟。那两个售货员在乔亚案发后都表现得很轻松，一点也没有自己当时应该出手相助的觉悟。小林还和朋友们笑说：“这年头，谁还管别人的闲事，借手机？借什么手机，手机是老婆，能随便乱借？”一帮人嘻嘻哈哈，完全都没有因为他们的不作为，害死了一条人命的概念。按照这两个小子的想法，这怎么能怪到他们头上？他们就是报警，警察当时就能来得了？难道还让他们两个，大半夜的，冒着雨，去和歹徒拼命？开什么玩笑！警察们也是无语。到不是说非要谴责这两个当时的不作为，那会儿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大半夜的他们不开门，情有可原。可是，你事情做了，明显害了人家小姑娘，你难道不该有一点愧疚之心？好吧，你不愧疚，你宽以待己，没问题，能不能别瞎叨叨，就当没这回事，你埋在心里别说出去！这是什么好事不成？小温叹气：“至少现在确定了，绑匪的目的就是为了……乔亚。”苏芮等几个警察也很赞同。“没错，这是报复。”小温几个心里一沉，如果是如此，那别人不好说，刘梦露生还的希望，真是有些渺茫。方若华也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目前的情况，不禁怅然。她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画面，乔亚那天为黄丽琪拿药，正好遇见下雨，就在附近躲雨，却无意中发现两个女同学陷入险境，她很害怕，她想向人求助，可是附近没有人，也没有人愿意帮助她。情况越发危急，迫不得已，她自己冲过去想要救自己的同学。“哎。”方若华忍不住叹气。如果当时还有别人，提前报个警，哪怕是在外面吆喝几声，喊几嗓子。也许，有那么一点可能把匪徒给吓跑？如果刘梦露能有一丁点的良心。她当时都上了车，稍微等乔亚一下，让她上车，实在不行调头去帮乔亚挡一挡，在那种情况下，她直接开车去撞那七个坏人几下，哪怕当真撞死了，又有何妨？只要有一步能走对，乔亚就不用死。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方若华神色一动，低下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不多时，对方回信。“唔，反而是我救了他们一命？”她随手打开网页，上面三个男孩子跪在地上。三个人都是一脸青白，身上都是抓伤的痕迹，头发被烧焦，哭得不能自已。“我们有罪，我们不该贪图美色，企图侵犯乔亚，我们混蛋，我们该死……”三个人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句话。这视频因为涉及到乔亚，今天早上八点多钟上传，到现在为止，不过三个多小时，热议话题已经超过万条。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三个反而逃过一劫？方若华沉吟片刻，又发了条信息，让手底下的人严密监视这三个人。现在他们三个惊魂未定，犹如惊弓之鸟，那是被吓的，以后会不会悔改，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