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姐姐送给我防身的,须臾不离片刻,这一把才合本侯爷的身份。”方若华捂了捂额头:“此乃仿鱼肠剑而成,确实还算锋利……。”至于真的鱼肠剑,已经拍卖出去换了钱。“你小子别在袖子里塞,割伤了自己再哭鼻子。”说着,抬头看向襄阳王身边一很不起眼的侍卫,“这位侍卫的鞋子仿佛有些不合脚,襄阳王府的俸禄有那么低?”那侍卫一惊,一缩身瞬间横掠而去,展昭袖箭直奔他落脚之处,阻了他片刻人已追了上去。那侍卫轻功武功都算不错,但远不能与展昭相比,巨阙剑并未出鞘,展昭一只手未动,另一只手只是略微一扫一挑,便将他手中横刀打落,顺手上去按住他的肩膀,侍卫疼的一激灵,只觉得浑身劲力顿失,膝下一软便跪地不起。包大人一笑:“王爷,不如检查一下这位的身体,死者刚死未久,下官想,凶手说不定来不及处理,必会留下痕迹。”展昭随即道:“右肩上的确有伤。”襄阳王蹙眉,上前一步:“徐进,你自己说,为何逃走,到底怎么回事,本王的婢女可是你所杀?”侍卫恭恭敬敬地扣头:“是徐进对不住王爷,卑职,卑职与那婢女有私情,本已经缘定三生,今夜却无意中得知她竟与人通、奸,气怒之下,愤而杀人,以至于让王爷蒙羞,徐进实在罪该万死。”他整个人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几声,五体投地拜了下去,可这一拜,就直接瘫倒,再未起来。包拯猛地向前一步,蹙眉。公孙策连忙上前仔细查看,缓缓摇了摇头。襄阳王眉头紧皱,半晌才道:“没想到我府中竟出现这等事,还殃及小侯爷,哎,治下不严,是本王之过。”他的表现确实很有真情实感,连方若华见了也有几分迟疑,半点不觉得他是在做戏。张远吓了一跳:“怎能怪到王爷身上!”众人蜂拥而上,连连安慰。一场骚乱,王府的客人们,仿佛人人惶恐不安。夜色已晚,襄阳王安抚了客人们,大家都回客房休息。方若华很随意地跟着包拯去了他的住处,庞昱死死跟在她身后,片刻不肯稍离。一坐下,狐苏便亲自泡了茶,一人奉上一杯,连包拯在内都起身客客气气地接了,到是庞昱大大咧咧地随手拿过来灌进去,很是嫉妒地道:“我也想要一只狐苏,颜值高,武功好,十项全能,懂事听话,多妙?”包拯:“……”公孙策咳嗽了声:“小侯爷居然学会了断袖分桃之事,太师会伤心至极。”庞昱:“……”就算小爷我要断袖,那对方也得是个人,小爷可不是那帮泛性恋的家伙!打了个激灵,庞昱歪歪扭扭地倒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向方若华。方若华失笑,这表情如果能上直播,她收到的打赏一定不少。“姐,襄阳王欺负人,当小爷我好欺负不成?”“怕只是个意外。”方若华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语重心长,“你一纨绔小子,只要老老实实,不要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人家堂堂王爷哪里会和你多计较?”庞昱蹙眉,不再玩笑,正色道:“刚才我嫌屋里闷,便去后面走走透气,就见前面人影憧憧,不自觉就跟了上去,姐姐知道,小弟向来好热闹,当时酒宴刚刚散去,客人们酒足饭饱,正是该休息的时候,谁会闲极无聊大半夜的逛花园?只是我没走几步,眼前的人就都不见了,我还专门为了巡夜的护卫,那些人竟然都说是根本没人经过,大约是我酒醉,看花了眼。”方若华沉吟:“换了旁人,许是真会以为自己花了眼。”“我说我自己花了眼,姐姐回信?”庞昱嗤笑。方若华摇摇头,低声对包大人道:“安乐侯自幼就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不光如此,他的记忆力与旁人完全不同,但凡看到的东西,听到的东西,都会牢牢记住,永远也不会忘记。”开封府几人都不禁惊愕。展昭轻轻吐出口气,只觉得透骨寒冷,一个人若永远学不会忘记,那他这一辈子不知该有多么辛苦。方若华一时没有说话,她是知道的,别人一生不过百年,庞昱却不同,这一副皮囊之下藏的是一个近乎永生不死的灵魂。“不说这些……襄阳王的侍卫徐进,杀了王府的婢女,此事应该不假,但杀人缘由肯定不是他所说的情杀。”方若华按了按眉心,转头看包拯,“那徐进看到被杀的婢女,并未流露出任何感情,若是感情浓厚到要杀人的地步,即便是再凶悍之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他的言语生疏的很,恐怕连那婢女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是情杀?可惜人已经死了,想要追查还不知会耗费多少时间。”主要是,她有一种直觉,追查无益,也查不出什么,而且事情已然很明显。包拯颔首道:“也不会是仇杀,徐进武功不错,而且应该深得王爷信任,在王府地位很高,那婢女相貌一般,从穿着打扮看,应是王府普通的三等丫鬟而已,两个人身份地位相差太远,不会有结仇的机会,再者,纵然结仇,徐进又何必在王爷寿宴当日杀人?”“至于劫杀之类,就更不必多说。”公孙策吐出口气,苦笑,“大人主动向陛下讨了来襄阳送贺礼的差事,皇上还打趣打人,说是您借机偷懒,现在看看,这懒偷的可真够失败。”方若华起身,狐苏给她披上斗篷:“夜色已深,包大人多日来也辛苦了,早些休息为好,无论这小婢女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以至于不得不被仓促灭口,咱们胡乱瞎猜总不可能猜得出来。”说完,她便轻轻盈盈而去。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也笑道:“本府到有些睡不着,不如先生陪我去借一副棋盘,咱们下几盘棋,也好打发这漫漫长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