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夏连坐两趟公交,裴义都紧跟在她后面。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都让她浑身别扭,于是转身就对裴义说:“裴大哥你可以回去了,我的脚早就好了,而且也认识回去的路,你就不用一直跟着我了。”然而裴义却死板着一张脸,恭敬地低头说道:“池小姐,BOSS吩咐我得跟着你,那你去哪里我就得去哪里。”闻言,池安夏是彻底没脾气了。她就算和裴义接触的时间不多,也知道墨厉城的嘱咐他都是拼命执行的,所以现在就别指望能把裴义给甩下了。但正好今天池国雄还说要她今天会池家一趟,那她就让裴义跟着去也可以。说不定又碰上池国雄忽然变脸要打人,有裴义在她也能平安出来。于是池安夏便直接带着裴义一起回了南城区的池家。话说池家今天格外安静。池安夏一进池家的大门连一个佣人都没有看见,却见院子里那颗碗口粗的银杏树枝叶枯黄,没有一点生机像是快要枯死是的。想当年这棵树还是田丽丽进门后让风水先生看了后种在院子里的,没想到这些年竟越长越衰。不过这也预示着池家现在的财运也越来越差,恐怕真是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而且池家现在这么安静,看来田丽丽母女两个人今天应该是不在家。可就在池安夏望着两棵树发愣的空挡,就见周嫂从池家的客厅里走出来恭敬地称呼了声:“安夏小姐,老爷在餐厅等着你呢。”池安夏回身看着这位在池家呆得时间最长的老保姆,便亲切地回应:“好的,周嫂。”然后她便直接进了池家的餐厅,裴义紧随在身后。池国雄早就已经在餐厅的餐桌前等候,而餐桌上却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好像是提前知道池安夏早就饿了似的。不过池安夏一进来见到这一桌的菜,还有精心准备的饭菜却没有立刻坐下就吃。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站在餐厅门口冷着脸说道:“我回来了,你有事就快说,我还有事一会儿就走。”池国雄见她现在连句爸爸都不肯叫,脸色微微不好看了起来。不过他今天倒是没发火,只是脸色依旧很臭地说道:“坐下,难道现在连陪你老子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池安夏听了,明亮而冷漠的大眼睛瞪了下本来想说“没空”,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于是她便转身跟裴义说:“裴大哥也坐下一起吃吧。”裴义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池安夏又说:“别客气,反正那个臭老头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一桌子好吃好喝的,我们就当帮他吃了。”池国雄一听差点就把他脾气给激了起来,但出奇地没有发作,只是眼角抽了抽。池安夏也是奇怪今天爸爸怎么不跟自己发脾气,走到餐桌的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起吃了起来。反正这一桌子上大多数都是她喜欢吃的,荤素搭配,有鸡有鱼又有虾,还是周嫂的老手艺。裴义也跟着坐下来吃,她还帮裴义夹菜吃。就见池国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忍着脾气吩咐道:“周嫂,你先下去吧。”周嫂这才眼神忧愁地看了眼池安夏,这才躬身退了下。随后池国雄却没有动筷子,看着池安夏吃的正香,忽然开口说了句:“以前我对你和你妈妈有亏欠,你长这么大也没有回家吃过几次饭,喜欢家里的饭菜,那以后就经常回来吃吧。”池安夏听他忽然这样说都一愣,今天爸爸真的是很反常了。以前不叫他“爸爸”都能被狠揍一顿,而且就算偶尔来这边吃饭,也是不让上桌面的。难道是今天田丽丽和池欢俞不在家,所以在她面前显露出他那“不可多得”的父爱?反正池安夏是不信,边啃着一只红烧鸡翅,边说:“抱歉,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想回这来看着那母女两个吃饭,你要是想让我经常回来吃饭,那就等你有一天把那恶毒母女从池家赶出去的时候再说吧。”池国雄早就料到,这个丫头一开口就还像以前那样句句都带刺的。往日里早就忍不住拿家伙打人了,可是现在却只是阴沉着老脸,忍着暂时不说话了。可池安夏却还在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告诉你,你现在反悔了也晚了,我妈妈现在已经不在国内了,她现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还是个未知数......”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被鸡翅的骨头噎住了,还是她忽然鼻子泛酸的原因,就给哽咽住了。池国雄见她终于停止说话,就抬手将一份股权授予书给扔到了她面前的桌面上,然后阴沉着脸说道:“看看吧,这是我为了弥补你和你妈妈,将池家工厂的股权,还有一套西山的房产分给你一半作为嫁妆的授意书,我已经签好字,你直接在上面签字就可以生效。”池安夏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屑地说道:“如果我不签字,你是不是就不能拿着它去跟墨厉城换3000万的投资了?”闻言,池国雄的脸色刷地一白,白了又红。听着长女这有理不饶人的语气,立刻回应道:“你最好快点签了,要不然等你后妈知道,你和连这一半的家产都别想拿到!”池安夏这才明白,感情这还是池国雄背着田丽丽和池欢俞做的。她一时间竟然很想知道,要是被田丽丽发现这份股权授意书的存在,会不会跟池国雄大吵一架?再说就池家那个破厂子,不一定哪天就倒闭了呢。不过既然是墨厉城好心跟自己争取来的,她不签也不合适。于是池安夏犹豫一下,就把鸡翅我那个旁边一放,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然后就直接将授意书拿起来随意看了两眼就又放下。“这个授意书我现在先不签,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下再签。”说完,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你不签,难道是觉得老子会害你吗?”池国雄不高兴地说道。“你不会害我?那我这17年来和妈妈所经受的痛苦和遭遇是谁给的?”池安夏立刻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