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在黑暗中时,耳朵就变得十分的敏感,简悦也不例外,她听到耳畔的脚步声停歇,便知道凌司夜停在了面前。至于他没说话,有可能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简悦觉得没什么?她又不是背着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抱的人可是她哥哥,还是亲的,又不是路边认的。凌司夜握住她的手,不置一词。简悦借助他的手劲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栽进他怀里。要说刚才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她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实际上她并不想死,她还没等到眼睛恢复,看到他一面。如果真的就那样挂了,她一定很不甘心。凌司夜紧紧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发旋上。在这一刻,他同样选择了沉默。过了许久,简悦刚想打破这沉静的气氛时,只听他的声音,轻轻的钻入她的耳蜗里,“对不起。”这三个字,不轻不重,简短有力。简悦呆住,她明白凌司夜说这三个字的用意,只不过今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料想不到,不能怪他。简悦挣脱他的怀抱,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仰头去吻他。但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吻到凌司夜的嘴巴,而是吻到了他的下巴。简悦也不气馁,踮起脚尖继续吻他,眼睛看不见,她胆子也跟着变大了。凌司夜没有化被动为主动,眼睛。低垂,盯着近在咫尺,正在奋力亲吻他的小女人。那双眼睛很黑很亮,唯独没有焦距,这全都是总统一手造成的,还有今晚的事。凌司夜没来由的心头一疼,心头也难掩的愤怒,扣住她腰身的手臂,骤然一紧,他干脆把她提了起来。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环着自己的腰身。简悦能感觉得到他情绪的变化,她低声笑道:“小叔,我都这么主动了,你不打算表示点什么吗?”凌司夜将她的身子往上推,轻咬着她的脖子,声音沙哑低沉,“你想要我表示点什么?”简悦只觉得脸面滚烫,搂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都随你。”言罢,简悦呼哧呼哧的又添了句,“任由你处置。”话音刚落,简悦只觉得自己被放倒,紧跟着后背抵在柔软的被窝里,熟悉的味道就在鼻息间漾开。简悦清楚,此时此刻,凌司夜像平常一样,将她臂咚在床上,他置身于她上方,墨黑深邃的眼眸,灼热的无比的盯着她看。彼时,简悦突然有种临阵脱逃的感觉,她伸手往前推去,恰好落在男人健硕的胸膛,心跳声能震麻她的手,“小叔,你不打算先洗澡吗?”“反正都要洗,先把该办的事办了,我等不及了。”简悦被这句话撩得全身软绵绵的,特别是后面那句“我等不及了”,她有种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她刚张嘴,就被凌司夜封口,把她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今晚夜色算不得美,墨黑的高空中,只挂着一轮弯月。但再美的夜色,恐怕也抵不住这满室春风。当然,也美不过。次日,简悦幽幽转醒,下意识的摸向旁边,但旁边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简悦顿时睡意全无,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倾听,却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小叔还在。但,现在到底几点了?简悦摸着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再努力闭眼又睁眼了几下,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得见?小叔也没说,只叮嘱她每天吃药。难不成真的看不见了?他在瞒着自己?到现在也有十来天左右了,仍旧一点好转也没有。简悦越想,心里越是没底,低着头沉思。凌司夜出来时,看见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秀眉微蹙,不懂在想些什么?他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简悦却没有察觉,依旧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凌司夜将简悦放在腿上的手握住,盯着她的小脸看,轻声问,“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耳边冷不丁响起凌司夜的声音,简悦愣住,但也没打算隐瞒,她也回握住他的手,深吸口气,终是开了口,“小叔,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凌司夜剑眉皱起,他把简悦搂住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只是暂时性失明,过段时间就会好。”“过段时间?到底是多少天?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怕。”简悦承认,如果这辈子真的看不见,她是真的很害怕。记忆再深刻,那也有被遗忘的那一天。时间久了,她可能真的记不住小叔的脸了。除此之外,她不但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麻烦他,哪怕他不怕麻烦,甚至是不嫌麻烦,她也不想。不想一辈子都依赖着他,什么都要他帮忙?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一个月,我从不骗你。”凌司夜亲着她的额头,“或许半个月之类也有可能恢复,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简悦重重点头,“好,只要你说,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不管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你都不能说出来,你继续装下去。”“好,我会的。”话音未落,简悦笑着道:“但我一定会告诉你。”有了凌司夜保证,简悦总算是放宽心了。“小叔,你今天不打算去公司吗?”以简悦对凌司夜的了解,她刚到百里家,他定然会留下来,带她重新熟悉环境。“嗯,不去了,今天陪你。”就算他不去,对于公司,唐泽的处理能力还是可以的,凌司夜信得过他。简悦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小叔,你不是怀疑我父亲吗?我们可以拿他的头发做亲子鉴定,只要结果一出来,不就可以验证你的猜测了吗?”凌司夜点头,目光深远,“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你就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