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了面纱的圣女，掩盖掉了那让世人惊艳的容貌，一袭白衣虽然让她看起来更加出尘脱谷，但与之先前相比倒显得普通了，尽管她的眼晴露在外，但这双眼晴并不像容貌那般漂亮，单独看着太过黑白分明清冷清寒，仿佛这双眼晴的灵魂亦是没有丝毫温度的。“你们的眼晴真像。”空灵的声音突然说。“什么？”萧真转头看他，尽管什么也没看到。随即萧真感觉到眼晴以下似乎被东西什么碰到了，她摸摸鼻子，摸摸脸颊，并没有摸到什么，可那层东西依然还是在的。“太像了，太像了。”空灵的声音喃喃着。“你在说什么呢？”萧真不解。“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空灵的声音突然激动的问道。萧真感受到有二道力道摁住了她的双肩，随即，在她缓缓因惊讶而睁大的眼前渐渐浮现了一道人形轮廓，由雾气形成的轮廓，不明显，但她能看到。“别摇别摇，年纪大了，受不住。”萧真无法推开他，只得以说的方式让他停下来：“我说了，我叫萧真，你这般激动做什么呢？”轮廓愣了愣，这才放开了他喃喃着：“激动？我为什么要这般激动？”萧真看着眼前的轮廓一会儿成形一会又消散，似乎在随着他的心情起伏而变化着，她看着不禁笑了。“你笑什么？”“原来你外形是这般模样的，竟是比我家子然还要高出许些。”萧真伸手比了比高度。“你能看到我？”“只能看到你的身体形状，高高长长的。不过，你方才为什么这般的激动？”“不知道。”此时，圣女的笑声传来。“圣女在笑什么？”教圣女的嬷嬷问。“你们的生存就是骗来骗去的，骗的多了，假的也就成真的了。是吗？”“这……”嬷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萧真倒是没注意圣女说了什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圣女的眼晴上，还别说，确实和她挺像的，不仅同样黑白分明，就连眼角的弧度也是相同的，恩师就曾经说过，他会注意到她就因为她有一双太过黑白分明的双眼，从她的眼晴里，他看到了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决断和杀伐，因此，恩师认为她适合做一名暗影。难道她与这位圣女有什么关系吗？萧真暗自思量着。就在萧真这般想着时，画面突然一转，他们竟然处在了殿外，正站在祭祀坛上。坛的最底下站满了老百姓，再上面是文武百官，带着的就是小皇帝，而丞相则守在小皇帝的左右。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祭祀坛的圣女身上。“时间好像加快了，”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萧真看了眼身边的轮廓，点点头，先前的时间过得很是缓慢，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天过的，而这会突然间就来到了下一日。这又是一个疑惑。不过没让萧真去细想，只因底下的老百姓朝着圣女跪了下来，都在祈求圣女让老天下雨。少年丞相的脸色不是很好，肥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冰冷的从众臣面前扫过。小皇帝挨近了丞相，悄悄的问他：“圣女姐姐已经祈求过上苍了，可为什么还不下雨呢？圣女姐姐不是很厉害吗？”这些话，萧真听到了，她望向圣女，后者站在祭祀台上，一会看天，一会看地，好似台下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原来那什么浑仪监的人早就被几位重臣买通了，今天不仅不会下雨，而且还会是个大晴天。”空灵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方才去那些重臣那边转了一圈，听到他们说的。”萧真拧眉：“看来这次小皇上和丞相大人要吃苦头了。”空灵的声音冷哼一声：“与我们无关。不过你好像特别关心那位丞相。”“是啊，他的模样像极了我丈夫年轻的时候，不过我丈夫比他俊多了。”萧真笑眯眯的说。空灵的声音嗤笑一声：“为老不尊。”“我说我丈夫长的好看，怎么就为老不尊了？”萧真奇道。“你说这话时，整张脸都笑的很猥琐。”萧真：“……”此时，老百姓突然欢呼了起来。“快看，天变黑了，要下雨了。”“圣女显灵了，圣女显灵了。”“有闪电，你们看那，我看到闪电了……”老百姓高兴的声音此起彼伏。萧真抬头望天，果然，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起来，随即是电闪雷鸣，阴云之中的闪电，破空翱翔着的惊雷，来的速度惊人。“看这天气，可不是一般的雨啊。”萧真说道。好半天没见回应，萧真去看那空灵的声音，没想竟见到他正望着祭坛。萧真的目光也落到了圣女身上，圣女的一袭白衣在风中微动，她微仰着头看着天际，一切与方才并无不一样，但萧真感觉得到，圣女周围的空气变了。不一会，她看到了圣女那过于黑白分明的眼晴一点点的变黑，眼晴周围隐隐被黑色青筋蔓延，当她的眼晴被黑气布满之时，天空瞬间下起了滂沱大雨。“萧真，回来。”空灵的声音突然朝她大喊。萧真心神一震，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的朝着圣女走去，此刻她所站的位置能感觉到空气给她皮肤造成的窒痛，转身看向空灵的声音：“我的身体是怎么了？连自己都……”声音嘎然而止，望着飞快出现在眼前若隐若现俊美无俦的少年。世间容颜，莫过于此。少年的美，恰如圣女的颜。少年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离开那窒痛的空气之中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再次成为了并不明显的轮廓，不，这次衣裳的颜色似乎也能显现了。“你发什么呆呢？方才那圣女在召唤天地之气，你过去做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好像一直有人在叫我过去。”方才她的脑海里出现似乎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一直让她过去：“对了，我看到你的样子了。”这场大雨持续了一天一夜才停息。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大雨身上，谁也没有看到圣女的异样。大雨一过，老百姓对圣女的崇敬和爱戴以极快的速度上升，神殿上面几乎每天都有上百的老百姓来祈求。也不知道这些祈求是不是都应验了，总之圣女的存在甚至盖过了皇家。而此事之后，小皇帝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神殿找圣女玩。少年丞相忙于政事，对这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而萧真这几天，被少年缠的忙于画他的画像让他看他自个长什么样的，只可惜她字写得好，但画画真的不行，画出来一分像人，九分像鬼。让人高兴的是，他的轮廓是越来越明显，就像现在，她知道他的衣裳是偏暗的深青色的。“真比你丈夫还好看？”空灵的声音喜滋滋的问。萧真无奈的看着他：“你都问了几次了？你确实长得很好看，小姑娘只要看你一眼一定会喜欢上的。”空灵的声音哼哼二声：“我不要她们喜欢。”“多么好看的少年朗啊，可你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了呢？”变成这般鬼样的少年朗也学着萧真的样蹲下身与她面对面：“我不记得了。那天圣女在祭祀上召唤天地灵气时，我脑海里好像闪过什么，没抓住。”“圣女到底是什么人？”萧真问，从第一次接触祝由术，再到同心锁，她就知道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圣女这样的力量还是让人觉着恐怖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快就有答案了。”空灵的声音道：“这里应该有答案，我们等着就行。”空灵的声音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突然一转。萧真看到丞相匆匆进了神殿，丞相来神殿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来这脸色就不好，如现在。当丞相推开内殿的门，萧真见到圣女正在给小皇帝说故事，看到小皇帝样子时，萧真更是惊讶，这转眼间，小皇帝长大了不少，这模样约估着也有十来岁了吧。什么叫时光眨眼即逝，现在萧真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