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了院子,院子的大门被上了锁,萧真就被锁在了这个院子里。萧真对这里不感兴趣,她来这里是找同心锁的,首先要做的就是进宫找先帝,同心锁在先帝的身上。一提气,萧真已要跃出了小院。立于高楼的屋顶,萧真看着自己方才所在的地方,这是一处名叫‘畅乐坊’的教坊,坊内载歌载舞好不热闹,说是教坊,其实就是个青楼,供男人取乐的地方。萧真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皇宫方向半响,施展轻功出了‘畅乐坊’。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小巷,连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想到时彦所说,一旦同心锁想要纠正所有人的命线,那么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将不复存在,萧真这心里就无比的沉重。正当她跃起到另一个屋顶时,就见下面的小巷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跌跌撞撞的在跑着,而在隔壁的道上,几名打手正在寻找着人,这几名打手正是方才那个院子里的。萧真也就看了几眼,但在看清少女的模样时面色微讶,这少女不是别的,竟是莫蔚莹。莫蔚莹东躲西藏,好有几次那些打手差一点就要找到她了,亏得她人娇小,躲在一个缸内没有被发现。萧真原本对这位莫姑娘极有好感,但想到她对子然的觊觎,好感瞬间就消失了,如今他们之间自然不能再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子然还真把她丢进了教坊里。”想到那天梦里所见,萧真喃喃道。莫蔚莹此时从缸内走出来,又朝着前头跑去,不一会,她就转了个弯,左右看着没人,将身子躲进了一间弄堂里。顺路跟着的萧真见她如此,倒是起了好奇心,不明白她躲在这里做什么。不一会,一旁的宅子大门打开,一名青杉长袍的男子从大门内走了出来。萧真看清男子的面庞时,微闪了闪神,月光下,男子面色俊美,但冷如常年不化的寒冰,目光阴沉毫无温度,竟是韩子然。手拿着匕首的莫蔚莹从弄堂里跑向他,尖锐的声音响起:“韩子然,我要取了你的狗命。”可惜,莫蔚莹才跑出来,就被在暗暗保护着丞相大人的影卫拿下了。韩子然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只是冷笑着的看着她,说了句:“莫蔚莹,这是你第三次杀我了,也亏得你这锲而不舍的精神,我才知道朝中到底哪些人是与你父亲是勾结在一起的。”“你说什么?”莫蔚莹脸色一白。“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就逃离了教坊,又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呢?如今我已经将所有与你有所接头的官员抓住。”“你,你……”莫蔚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来人,将她送回教坊。”“是。”萧真的目光一直落在韩子然年轻俊美,又冰冷阴沉的脸上,真是怎么看都好看啊,不过她还是更喜欢会温柔看着她,还会看着她笑的子然,至于现在这个小鬼,这模样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暗中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吧。”萧真正要离开,就见韩子然突然朝着她的方向喊道。萧真挑了挑眉,看了看周围,思附着应该不是在喊她的,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一避,一枝箭已经在了她方才所蹲的位置。“好快的轻功,”影卫和韩子然都来到了箭的位置,哪还有萧真的人影。“大人,这般高的轻功,属下也只有在老将军身上看到过。”影卫在旁说道:“但老将军向来不理朝中之事。”韩子然神情冰冷,目光深隧:“去查一下。”“是。”一干人走之后,萧真从暗中走了出来,喃喃:“老将军?恩师在这里还活着?”有些不敢相信,想也没想,就朝着印象中的老将军府飞去。瑞王之乱是萧真心头的痛,不管过多少年,当时的痛历历在目,明知道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可只要看一眼,看一眼恩师和司徒都好好的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萧真停下了飞跃的身子,看着不远处那门口亮着红灯笼的将军府,自恩师和司徒战死后,她每次来这里,门口都是暗的,推门进去,一地的灰尘和落叶。眼前的将军府不同,不仅挂着亮堂的灯笼,门口也守着士兵,里面的灯光也隐隐的透露出来。飞身上了将军府屋顶,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岗哨,就连兵器摆放的位置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将军府的布局很简单,一个小院,其余都是武场地,以往,她和兄弟们就是在这些武场地中练武的。“你个逆子。”暴躁的声音从主厅传出来,不一会,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被人从屋里掷了出来,二个鲤鱼的打滚才站稳。“老头子,我只不过是被朋友拉去教坊喝了酒,可是什么也没做啊。”面对追出来的父亲,年轻男子抱头就跑:“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不知道练武,还去风花雪月之地鬼混,你还好意思说出来?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以谢罪祖宗了。”老者看起来虽然有点年纪,但身形挺拔,揍年轻男子的一招一式都可以看出内力高深。隐于屋顶的萧真一听到两人的声音,眼眶便红了,再看到这熟悉的打斗,强忍住才没有掉泪,尽管心里头激动万分,但理智告诉她,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对劲。再次看了恩师与司徒一眼,萧真转身离去。“老头子,看什么呢?”司徒逞见老司徒突然望着屋顶拧眉,走过来问道。“那边好像有人。”老将军话音刚落,一手就抓住了司徒:“看你往哪里跑?”“用这招抓我,你也太卑鄙无耻了。”司徒逞吼道,下一刻,传来了他的惨叫声。萧真没有去皇宫,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需要理清,待这些疑问理清之后,她再一探皇宫。找了一处客栈住下,亏得衣服里放了一些银子随她一同来到了这里,要不然她恐怕连住的地方也没有。萧真将包裹放到床上之时,店小二刚好端了饭菜进来:“客人,您要的饭菜来了。”“谢谢,小二,你知道瑞王之乱吗?”萧真坐了下来,用着饭菜,装假不经意的问起来。“当然知道了,”店小二原本开心的表情瞬间被一股子悲伤所取代:“那年的瑞王之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的叔父们都上了战场,战争结束了也没有回来。幸好咱们的皇上早有所准备,要不然会死更多的人,哎。”“皇上早有准备?那时的皇上也不过十二三岁啊。”萧真吃饭的手一停。“当今皇上那可是百年难见的圣明皇帝啊,”店小二说起皇帝时,一脸的崇拜和敬佩之情:“皇上四岁就被先帝立为了太子,十岁开始监国,减赋税,兴水利,与周边各国都签了贸易往来的盟书,如今咱们大汉国力蒸蒸日上,老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怎么了客人,你脸色不太好啊?”萧真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时彦明明说同心锁是要将所有人的命线都拉回轨道,怎么这里让她感到如此陌生呢,想了想又问:“小二,朝中可有一位叫萧华的大将军?”“萧华?”店小二想了想:“咱们朝中大将军有很多个,最让老百姓爱戴的是司徒将军府,至于您说的萧华,小人没听过,不过,好像吴越候是叫萧什么来着。”“吴越候?”“是啊,吴越候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兄长,咱们皇上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娶了一个乡下女子为后,不过皇上很是宠爱皇后娘娘,为了皇后娘娘把三年一次的选秀都废了,至今后宫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萧真愣了下,试探的问了句:“皇后娘娘是否叫萧真?”“嘘——”店小二着急的做了个嘘字:“客人,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我们能随便唤的,您慢吃,有事您叫我。”店小二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给萧真关上了门。萧真好半天都没有回神,当她回过神时,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时彦说过,先帝的灵魂回到了过去,他是这个世界的变数,如今看来,这变数也变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