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早饭的菜我和望临已经洗好了,”吴印指了指井边洗好的菜:“柴我也劈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早饭呀?”“我这就去。”韩子然朝着灶房走去。“我来帮你。”吴印赶紧也进了灶房。“一说吃的,就他最积极。”喜丫对着吴印白了白眼。萧真失笑:“喜丫,你和吴印这般越闹,我便觉得你们越配。”喜丫愣了愣,跺跺脚:“夫人,你又开我的玩笑。”“我可没开玩笑,要不,你考虑考虑?”萧真可真没开玩笑,她是希望喜丫在现实中真能与吴印在一起。小神医晒好了草药,走了过来说道:“我虽不觉得你和吴印很配,但你确实适合。”“适合?”喜丫不解的问:“不知道小神医所说的适合是什么意思?”小神医不凉不淡的说道:“吴印是外室子。”说完,小神医就走了。“外室子?”喜丫心中疑惑,便问萧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一般大族之间的恩怨,你听得还少吗?所谓外室子,就是当家男人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喜丫一愣,就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还大大咧咧的吴印,竟,竟会是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听傻了?”喜丫这模样让萧真看着好笑:“大户人家,谁家没个外室子呀,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认与不认而已。”“夫人,那我先前对他是不是太凶了?”喜丫脸上略有歉意的道。萧真:“……”怎么滴,吴印的身世这是引起喜丫的同情心了?吴印可压根不觉得他这外室子是多么的让人同情啊,不过,一道心思计上心头,萧真假似叹了口气说:“吴印身世可怜呐,他7岁那年就失去了母亲,吴家本家又不要他,之后的生活全靠乞讨才活下来的,从小就受尽了人间冷暖,哎,后来为了饱腹,这才不得不参了军,你日后真要要对他好一些。”见夫人这般伤感的模样,喜丫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吴印的不好,这心头也颇为内疚,谁会想到吴印身世竟然这般可怜呢?联想到自己五岁被卖入皇宫与亲人分开,在宫里也是受尽冷落,与吴印倒有几分相似,逐点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我以后肯定会对他好一些的。”此时,吴印正好从灶房里出来拿井边洗好的菜,不经意与喜丫视线对上,被她那满是同情与怜悯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喜丫回去后,小神医走到了萧真的身边,笑说:“姐,你把吴印编的也太可怜了吧。”萧真亦笑道:“不说得可怜点,怎么能让喜丫去同情他呢,我这可是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吴印这是有点着落了,那你呢?”“我如此优秀,这世上配得上我的女人……”没等小神医说完,萧真便道:“我去灶房看看你姐夫有没有做好饭了。”说着就朝灶房走去。小神医:“……”还是大清早的,三人边吃着饭连流了一身的汗。这才刚入夏呢,已经这般热了。自从韩子然做了教书先生后,灶房的事就分工明确了,由韩子然负责饭菜,吴印负责洗碗,小神医则负责清扫,至于萧真,指挥。当然,这个分工也是萧真定的。这会,韩子然看着吴印乖乖的去洗碗,小神医开始扫地,先前他早早就去镇上了,并没见到二人劳作,没想到做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且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就连平常看起来最为桀骜的小神医,也将地扫得很是干净,这般姐弟情深,真是难得。“陆秀才,有人找。”外面响起了村人的声音。萧真与韩子然走出了灶房,便见到村人带着一五十岁左右面慈和蔼的男子站在他们的院中,男子身着绸衣,身后跟了三四名小厮,小厮手中还带了礼物来着。萧真的目光落在男子身边低着头的年轻人身上,年轻人虽低着头,一身子一抽一抽的,手还时不时的擦着脸,看起来像是在哭。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钩,不用说,这五十左右的男子应该就是赵员外了。果然,韩子然走到了男子面前,做揖:“见过赵员外。”“陆时啊,”赵员外赶紧扶过韩子然,“老夫此来,想来你也知道是为何事,实在是没有脸见你啊。”“员外严重了。”赵员外对着身边的赵钩厉声道:“还不跪下认错。”那赵钩似被吓了一跳,赶紧跪在了韩子然面前,抬起一张哭得不成样的脸:“陆秀才,我错了。”说着竟然嘤嘤哭了起来。萧真,吴印,小神医倒抽了口气,只因那赵钩的左脸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巴掌,打得不轻啊,肿得老高了。赵员外亲自来,韩子然当然不会真去对赵钩怎样,便要扶起他来,不想被赵员外拦住:“我这么些年来,一直忙于生意,对孩子疏于管教,若非你的突然请辞,我命人调查清楚这件事,只怕还要被这逆子瞒住,就让他跪着吧,也当是好好反省反省。”说着,拉着韩子然到一旁说话了。“老大不小的男人了,竟然还哭成这样?”站在屋檐下的小神医一脸嫌恶的看着那赵钩:“我自二岁开始就没再哭过了。”萧真:“……”五年前,不知道是谁抱着他哭成泪人,怕她不要他来着?“那赵员外还真下得了手,打得这般重。”吴印走了出来:“自个儿子还朝脸下手。”“他是那天在街上调戏秦家小娘子的人。”萧真说道。吴印立马说:“要不这事也跟那赵员外去说说?”“好啊。”小神医立马符合。“行了,赵员外都自己过来赔罪了,别给人家难堪。”萧真看着那跪在太阳底下鼻子一抽一抽的赵家公子,模样虽可怜但也是自找的。韩子然将赵员外请进了屋里喝茶,萧真上去倒茶时,赵员外赶紧起身相谢,并且还为赵夫人与赵小姐之事道了歉。萧真没想到连这事赵员外也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一个长者难堪,赶紧回礼,将这事小事化了,之后就退了出来,不打扰二人说话了。一出来,竟见那赵家公子赵钩还在哭,而刚进院子的喜丫像是被吓着了,愣愣的站在一旁。“夫人?”喜丫跑了过来,指着那‘泪人儿’:“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萧真将赵员外的事说了说。“原来如此。”又看了那赵钩一眼,冷冷道:“活该。真没想到像赵员外这样的大善人,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大善人不见得会生出小善人啊。”萧真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难看。”喜丫厌恶的道。“你不觉得他好像哭得很伤心吗?”萧真见那赵钩跪坐在地上,虽哭得狼狈,但也哭得认真,仿佛真有什么伤心的事般。“一介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伤心的事?”喜丫不以为然。此时,韩子然与赵员外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来到赵钩面前,赵员外看着自个儿子叹了口气说:“勾儿啊,从此之后,你便是夫子的学生了,一定要好好跟夫子学为人处事,明白吗?”赵勾抬起哭红了眼晴的肿脸,有些不愿的道:“爹?我,你找谁都行,非得找他吗?”“爹从小对你疏于管家,愧对于你,可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变好,所以就只能将你交给陆夫子,夫子人直心正,只望你能学到一点半分。”赵员外摸上儿子的头,语重心长的道:“陆夫子是为父这么多年来,遇到最好的夫子,钩儿啊,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夫人,夫子要收这纨绔做学生?”喜丫讶道。萧真也是听到了,不过她更奇怪的是这赵员外,话和神情都透着一股子奇怪,他们和赵钩之间发生的事,不至于让赵员外如此的伤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