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迅速的将韩子然拉到了自己身边,戒备的看着萧真,他感觉得出来萧真眼中的杀气依然在,因此,她随时有可能出手,开口道:“斧头,你确实已经出了祝由术。你好好想一想。”萧真眯起眼,冷冷看着眼前的二人,随即她脸色变得苍白,双手捂住了头,一脸的痛苦。“阿真?”韩子然想走过去,但被司徒拉住。“别过去,斧头现在很危险。”“我知道,但她是我的妻子,在这个时候,我若因为怕她而避着她,我还能算是她的夫君吗?”韩子然对着司徒道,说完,他便走到了萧真的身边。“阿真,你看着我,你还记得这个吗?”韩子然从怀里拿出了同心锁,他在祝由术里是用这个换醒妻子的,他相信在现实中这个也有用。果然,只见萧真看了他一眼,拿过同心锁,又狐疑的望向韩子然:“你?”韩子然将自己如何进去祝由术里将她带出来的事情说了一下:“阿真,你还记得吗?”萧真摇摇头,她只记得自己死了,想到婶婶的死,想到自己被韩家人的抛弃,萧真猛的睁大眼:“我要去趟吴越。”“好。我陪你去。”韩子然道,要让阿真分清现实与虚幻,只有让她去看了自个婶子没有事她才知道她确实已经回来了。“我也去。”司徒道,她感觉得出来,斧头的心绪并不稳定,让斧头和子然二个人一起去,他不放心。“阿真,”韩子然拉过萧真的手道:“还有件事,你听了之后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你确实从祝由术里出来了。因为怀孕了,肚子里又有了我们的孩子。”萧真一愣:“你说什么?”韩子然一手摸上萧真依旧扁平的肚子,温柔的道:“小斧头有弟弟或是妹妹了。”萧真睁大眼:“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小神医出手什么时候错过?”蔡望临多屋外走了进来,毫不见外的坐到床上给萧真把脉:“放心吧,脉向稳定,你和孩子都没什么事。所以,你确实是出来了。”她怀孕了,这说明她确实出来了,萧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三人,望进子然那双温柔的黑眸,是的,虚境中的子然眼底是没有这丝温柔的,一时,她的眼眶有些发酸。“我睡了多久?”萧真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知道她要问的是现实里过去了多少时间,韩子然柔声道:“施术只有一二个时辰,加上你睡觉的时间,也就一天一夜而已。”一天一夜?她在祝由术里可是过了八年啊,八年……想到婶婶的死,叔叔那几天就变老的伛偻身子,萧真捂住胸口,这份痛楚依然在心中。“阿真?”萧真猛的推开了韩子然,察觉到自己怨气的情绪,一时,她怔怔的看着他。“没事了,没事了。”韩子然走上前,再次抱住她,他懂她心里的感受,他知道她此时在愤怒什么,在挣扎着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拥紧她:“尽管那一切都是虚的,但我知道你在里面过了八年,那些痛苦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蔡望临示意司徒出去,二人出去之后,他问司徒:“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八年?”司徒将方才韩子然跟他说的,给他说了一遍。“什么?萧真在里面度过了八年?”司徒叹了口气:“是啊,不是一眨眼的那种八年,而是真真切切的八年,所有的细节,哪怕是一景一物,就算是吹来的风都是真实的。这祝由术真的是太可怕了。”蔡望临沉吟了下后才道:“要真如此,能回来真是大幸了。”见司徒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怎么了?”“我担心时氏家族会有危险。”“什么?”“方才,我在斧头身上察觉到了杀意。”“我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蔡望临想了想方才见到萧真的模样,很平和,也很正常啊。“你不懂。阿真平常的杀气那只是一种外露的霸气而已,那是为了战争而不得不被动的杀戮,但现在的这种杀气不同,她是真的动了杀念,哪怕是那些无辜的人。”“你的意思是说,萧真想屠了时氏一族?”司徒点点头:“这是我担心的事。”蔡望临想了想,说:“如果时氏一族的祝由术连像萧真这样的都能被迷惑无法破解话,那这一族的存在,确实极为可怕。”这一点,司徒是承认的,仅仅一二个时辰,可困在里面的人却能过了七八年,那般的逼真和形象,若是被困个一天,岂不是一生都在虚境之中度过?“若这个女人真动了杀念,你想去阻止吗?”“会吧。”司徒自己也不敢肯定,这祝由术确实太危险了。深夜,月亮被乌云遮档了一半。萧真从屋里一跃上了屋顶,黑夜中的她,眼底冷得毫无温度,面色肃杀,她挺拔站在屋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时氏一族宅内,嘴角勾起了冷笑,身子一闪,很快就出现在了时氏一族的宅内。时氏一族的人都已在沉睡之中,偶有一二个人正在守着夜,当见到萧真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院中时,都被吓了一大跳,当看清来人是谁时,脸上顿时松了口气,跑过来笑问:“夫人,这么晚,您怎么来了?”萧真冷冷的看着问候她的人,眼眸眯起,一手迅速的掐上了他的咽喉。“夫人,你,你做什么?”另一人见状,大骇,特别是在见到萧真眼中的杀气时,吓得手中的更鼓都丢在了地上。“斧头,住手。”司徒的声音出现时,他人已经来到了萧真的身边,一掌打向了萧真抓着时氏族人的手。萧真被迫放开了他,冷看着司徒道:“你做什么?”“阿真,他们是无辜的。”韩子然从门里走了进来,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蔡望临。蔡望临挑了挑眉,没想到白天还真是被司徒给说着了,这个女人有灭了时氏一族的心。“祝由术留着是祸害,这一族人不该留。”萧真冷声说道。周围宅子内的灯迅速的亮起,时氏一族披着衣裳一个个都走了出来,在见到院子中的几人时,一个个都一脸莫明,不明白丞相大人和夫人来他们这里做什么。“夫人要杀我,我们。”方才被萧真掐过喉咙的男子慌张走到了族人中间。“什么意思?”“夫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你弄错了吧。”议论声此时彼伏。“族长来了,族长来了。”时氏族人突然让出了一条路。司徒在此时暗道了句不好,见萧真朝着出来的时彦出了手,身形一闪,迅速的挡在了她面前:“斧头,时彦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此刻的他什么也不知道。”“忘了所有的事?”萧真想到在祝由术里,时彦好像也忘了很多的事:“那又如何?”“阿真,祝由术里是有另一个巫师在作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时彦也是受害者。”韩子然说道,将自己在祝由术中如何把那巫师刺伤说了一下。“那一开始呢?”萧真看着时彦冷笑:“子然并非与我同一个村,在我当兵之前与子然根本就认识。”韩子然走了过来,拉住了萧真的手,温柔的道:“时彦在祝由术里被巫师重创,不仅在里面失了记忆,如今的他,也是毫无记忆。”萧真拧了拧眉,看着一脸害怕躲在霞月与秋烟身后的少年,少年脸色确实不像以前那般健康,身上也没有了那股子任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清灵出尘的眼晴,此刻是既好奇又害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