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要刁难她了,萧真抬头看着正假装认真看着折子的皇帝,抽了抽嘴角:“皇上,您的折子拿反了。”正看着折子的皇帝身子一僵,放下折子,黑着脸看着萧真:“起来吧。”萧真起身:“不知皇上叫民妇来是有何事?”“朕只是想告诉你,丞相不仅仅是你的丈夫,他更是咱们大汉的一国之相。”皇帝抿紧着唇带着许些情绪看着萧真。“民妇知道。”“知道?朕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要不然怎么整出那么多的是非来?”萧真想了想,不解的问:“不知道皇上所指的是非是指?”“你还有脸问?”皇帝冷哼了声:“且不说那些小事,单就瑞王谋反那次,你一妇道人家竟然也跟着来,还被人掳走,丞相为了找回你,连朝事都放在了一旁。”萧真看着皇帝那怒气冲冲的模样,没说什么,事实上,那次的事又与她何干?她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皇帝与子然对于他自己的计谋太过自信,也不会出了那样的漏洞。“还有,身体不好就在家好好养着,非得到帝王山山脚下的地方去养身子?丞相每天在京城与村子里来回,这得耗去他多少为朝效力的时间?”皇帝这般疾言厉色,萧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少年皇帝吹动屠杀令害她身子重伤,子然也不至于这般讨厌影卫营,让她住在了远离京城的小村子里休养。当然,这些她都不能说出来。皇帝脸上怒气腾烧,那目光却透着一丝新奇,先前他见过这个女人好几次,但也就那么一瞥,只觉得跟斧头挺像的,特别是那双眼晴,如今他正瞪着她看,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怒气似乎在一点点的消失。可能是被这双黑白分明眼晴里的清澈冷静所吸引,他记得斧头也是有这么一双眼晴的,也记得斧头也是站得这般挺拔的,还记得斧头的神情也是这么的平静的,就算山崩地裂也不会让他面色改一分。“大胆民妇,竟如此直视朕?”萧真:“……”她只是看了他这么一眼好吗?是皇帝在看着她吧?不过皇帝都这么说了,她只好低下头看着地面。“怎么?对朕方才说你的话有意见不成?”“民妇不敢。”皇帝冷哼一声:“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安份守已,别总是妄想去左右丞相,若再有下次发生这种事,朕绝不轻饶。”“是。”“退下吧。”皇帝不耐的挥挥手,心里却讶异于斧头对自己的影响竟然有这么的大,斧头离开也已经有二年了,说实在的,连斧头是什么样子他都有点模糊,可一见到斧头的妹妹,才发现虽然他记不清斧头的样貌,可从萧真身上,他又能清晰的想起斧头的一切来。“皇上,”迈出了一步后,萧真想了想,又回来福了个礼道:“锦妃娘娘很想着您能去看看她。”“怎么?你还想管朕的后宫?”萧真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怎么现在跟皇帝说一句话就这么的难呢?他想说的也说了,其余的她也管不着,便道:“民妇告退了。”就在萧真要走出御书房时,不知何时走出去的马公公急急的走了进来,惊慌的说道:“皇上,锦妃娘娘突然动了胎气,小的已经让御医过去了。”萧真讶异:“马公公,我方才出来时锦妃娘娘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动了胎气呢?”马公公话是对着萧真答的,身子朝皇帝躬着:“是因为锦妃娘娘身边的如姑姑被对内务府的人打死了。”皇帝拧眉,心下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为什么内务府的人要打如姑姑?”萧真奇道。马公公偷偷看了皇帝一眼,才对着萧真说道:“三天前,如姑姑冲撞了皇上,当时夫人也是在场的。虽然皇上没有问罪,可这事被太后知道了,就……”萧真心一沉,对着皇帝福了福道:“皇上,民妇想去看看锦妃娘娘。”皇帝点点头。从御书房出来,萧真并没有走宫道,而是趁着没人之时直接从暗处疾步走向锦妃宫里,她一进暗处,吴印与赵介便现身。“怎么一回事。”萧真紧声问。“太后娘娘知道了皇上被如姑姑的伞打中出鼻血的事,一气之下就命人仗责了如姑姑,不想才打了十下,如姑姑没挨住。”吴印道。赵介接着说:“那十下别说如姑姑这样的女子,就算男人,恐怕也会被打个半死,太后应该是针对锦妃娘娘,只不过不方便朝娘娘下手,就拿了她手下的人开刀。”萧真的步子停顿了一下,奇道:“太后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为难锦妃娘娘?娘娘腹中的孩子可是皇上的第一子,娘娘的出身也不低,太后应该是要这个孩子的。”吴印与赵介互望了眼,吴印说道:“今个那未来的皇后也进宫了。”萧真在心里断定今天这事跟那个宁念生有关系。当她来到锦妃宫里,看到殿内木太后此时也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宫女时不时端着水进进出出,几个御医也在交头接耳时,萧真知道她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木太后完全可以在这时对锦妃做些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她并没有。萧真想了想,没有进去,木太后与她之间的关系不好,锦绣与太后之间关系也紧张,她还是先离宫吧。出了宫时,吴印与赵介已经牵着马车宫门外等候,一见萧真出来,赶紧掀起帘子让她上马车。吴印赶车,赵介则也坐进了马车内。“方才暗影来说,锦妃娘娘已经没事了,不过再过个把月她就要生产,这一个月还是卧床为好。”赵介道。萧真点点头,只要木太后在这个时候不对付锦绣,别的她倒不担心。“夫人,”赶车的吴印伸进头来问道:“你先前与锦妃娘娘并不热络,这会好像格外关心她呀。”萧真笑笑说:“大人关心着她,我自然也是要关心的。”不过现在的任锦绣还真的格外讨人喜欢。“对了,”赵介说道:“司徒小将军回来了,大人这会应该在城外迎接小将军呢。”萧真眼晴一亮,一直提吊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到韩府里,崔嬷嬷苏嬷嬷喜丫都已在大门口等着她。“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喜丫激动的道。“想我了?”萧真笑问。“想,想死了。”崔嬷嬷轻打了下喜丫的额头,笑说:“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人家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喜丫哼了声。“小斧头呢?”萧真没见到自个儿子,问。崔嬷嬷与苏嬷嬷无奈的互望了一眼,苏嬷嬷道:“夫人和老夫人正抱着呢,自从您进了宫,夫人与老夫人便将小公子抱到主院去了,听说一天到晚抱着,奴婢昨个想去带回,说什么也不肯。”萧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说孩子时间抱长了以后就不愿一个人睡了吗?”“话是这么说,可夫人和老夫人就是想抱啊。”“哟,三弟回从宫里回来了呀?”张氏的声音从大门里传来。张氏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但肚子看着只有四个月的样子,自被诊出怀了孩子后,她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比起平时来还要娇艳了几分,在韩家也更是做威做福,因她带着身子,韩家上下都迁就着她。而韩家二哥则在与子然吵过架那晚就借口要做生意离开了京城,至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张氏面色突然一沉,只因这个萧真看着她的眸光让她极为不喜:“进过宫的人还真是不一样,竟这般目中无人,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了?”细细一想,萧真已经许久没有叫她二嫂了,想到那次萧真看到了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的事,张氏这心里就疹着慌。萧真没有理她,直接就要回自个院子。“站住。”张氏喝道。萧真转身看她:“有事吗?”“你为什么不叫我二嫂?”“为什么?自然是没必要叫,至于原因,你心里应该清楚。”张氏的身子一僵:“我清楚什么?”萧真淡淡一笑,朝自个院子走去。“你?”见萧真如此无视自己,张氏握紧了双拳,气得浑身颤个不停。一旁的丫头见状,吓得赶紧道:“二夫人,您别这样,小心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