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继续躺回了枯树洞里,看着仅着里衣的姒秦在烤着野兔肉,因为年少,身子显得单薄,不像成年人那般结实。火光印着他精致漂亮的面庞,光华似玉,眸光清澈,举止沉稳。这是个美少年,甚至比起子然来也要俊上几分,也是一个不会被人小看的少年,日后的辉煌岂是现在的人能想像的。萧真想到了九皇子,姒秦和九皇子外表很是相像,只模样没这般的俊俏,性子也有很大的不同,前者的想法都是藏在心里,那丝幼稚极了的顽劣很容易误导人,而九皇子更多的是一种雷厉在外的手段。还有,姒秦这烤肉的手法太生疏了。入睡前,萧真想着,希望醒来后这兔肉不会被烤焦。“烤好了,可以吃……”姒秦转身想叫萧真吃肉了,一转身,看到的却是萧真熟睡的面庞,喃喃了句:“这么快就睡着了?”话音才落,就听得萧真虚弱的声音传来:“虽然手法生疏,烤得还不错。”“醒了?”“我睡得浅。”姒秦将兔腿递了过去,萧真一只肩受了伤,只能用一只手接过咬站。见她咬得这般吃力,姒秦挑高眉:“需要我帮忙,就说。”“不用。我自己能吃。”只是看着这兔腿,萧真脑海里想起子然曾经喂过她吃免腿的情景来,她与子然,这辈子是否还能相见?“你在想什么?”姒秦兔腿吃得正欢,抬眼见萧真看着兔腿发呆,这个女人杀人不眨一眼,害怕恐惧都没有,竟然还会有这般忧愁的模样。“想我的夫君,他也曾这般烤过免腿给我吃。”姒秦哼哼二声:“哪个男人不长眼,竟然还会娶你这样的女人?”萧真食不知味的将兔肉吃完便睡下,许是原气大伤,吃饱了很快便睡着。将兔肉全部吃完,又捡了些柴回来,以便晚上添火不至于冷,姒秦正要在火堆旁好好睡一觉,就听得熟睡中的萧真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姒秦话虽这般说,耳朵却是凑了过去:“子然?子然是谁?是她的男人?”萧真是被鸟叫声给叫醒来,一醒来,就见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照在地上,今天是个好天气。“醒了?换药了。”姒秦正在旁捣鼓着一些草药,见萧真醒来,将草药拿了过去,眼晴看着她肩上的伤口不自在了起来,清咳了声:“把衣裳脱了。”脱衣裳的是她,可他这模样活像他被逼着在脱衣裳似的,萧真失笑。“你笑什么?”“公子可爱。”姒秦脸一红:“说什么废话,这药还要不要敷了?”昨个冷,萧真就将衣裳穿了个完整,如今敷药就要将半边的肩膀露出来,又要绑上,可以说是将半个胸都要露在外面。男女之别对萧真来说本就淡薄,更何况眼前虽是少年,实则还是个孩子,一开始虽有些尴尬,但与重伤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萧真更是坦然了,但她的衣裳才脱下,就见姒秦已经闭上了眼晴,一点点移着步走到了她面前,蹲下给她换药。绑带解下,萧真看着自己的伤口,伤口的血已止住,疼痛减轻了不少。“我昨天就想问你,这些旧伤口是怎么一回事?”闭着眼晴没办法敷药,姒秦没办法睁开眼晴,原本神情很是燥红,在见到萧真上半身无数的伤口时,拧眉问道。“没什么。”虽然只是一撇,但这些伤分明是剑伤,鞭伤,有的伤口看起来应该已经好些年了:“你以前到底做什么的?”“这些皮肉不割掉会腐烂。”萧真制止了姒秦将绑带绑上,指着肩膀上外翻的皮肉:“要不然好不起来。”“等走出了这里,找大夫帮你弄这些。”“我自己来。”“你不怕疼吗?”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狠心,姒秦又道:“你确实不怕疼。”萧真已经拿出了匕首。姒秦想别过脸不看,可目光却你是生了根似的动不了,这个女人的勇敢,绝情,坚毅他都看在眼底,这副弱瘦的身子,脱下衣裳几乎可以说赤果在他面前的那份坦然,他发现他还蛮欣赏的。虽只是手起刀落的瞬间,萧真已疼得满头大汗,姒秦见状,赶紧给她敷上了药,缠上了绑带:“很快就会不疼了,这药里有几味有麻醉的效果。”“我休息会,咱们就发出。”“你确定能走?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个一天再走的。”“我没事。”“你是个女人,不必这般好强。”“我不是好强,我是自强。”“一个女人要自强做什么?你不是有男人吗?”萧真沉默。二人出发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姒秦望着走在面前的女人明明有伤在身,还走得这般快,且她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并不陌生的样子,心里觉着奇怪。一会,萧真打量着周围喃喃道:“我记得是这样方向的。”那时她虽然迷迷糊糊着,但也记得九皇子确实是朝着这方向走,当时她还打量过树叶的长势,虽然是二百年后,但阳光不可能变。二人继续往前走。“小心——”萧真突然朝着姒秦挥出了一剑,在姒秦瞬间变化的脸色下将一条准备袭击他的蛇砍成了二断,见少年骇然的一会看着她,一会看着蛇,萧真打趣道:“哟,吓成这样?”“你?”姒秦黑着脸:“你就不会提醒一下?”“你眼晴看哪呢?这么明显的一条蛇你都没注意到?”姒秦黑着脸不语。萧真摇摇头。夜,再次袭来,还下起了雨。帝王山的天气变化无常,才下雨,就是滂沱大雨。当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枯树躲雨时,已浑身湿透。“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姒秦见萧真衣裳被血浸湿,就知道伤口一定进水了,拧起了眉:“我们得生火,你进树洞里,我去捡干柴来。”不等萧真说什么,姒秦已经冒雨跑开了。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萧真笑了笑:“危难之时,还是挺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