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还好,对于小区里的一些来头奇大的主儿,曹小强还是不肯得罪,比如说丁小宁之类的,他的人私下里总还是要解释一下的,“到时候优先给你办,你看,办不下来,你朋友也不肯干休是不是?”这种话肯定是有点道理的,不过不出点血意思一下,基本也算得上是空口白话,搁给别的女人,未必就会领情,可丁小宁年纪虽轻,却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挺认花花轿子人抬人的理儿,就被人硬生生地将了回来。“那去找刘望男吧,”陈太忠在素波,跟雷蕾呆了也没几夜,那啥有点……高涨,“小区晚上既然没保安巡逻,她一个人回来,也有点不安全。”“那倒不怕,这两天望男姐都是开了车拉凯琳一起来住呢,”丁小宁轻笑一声,看着陈太忠,她的眼里有点暧昧的笑意,“小妮子挺有心眼,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呢……”呃,陈太忠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却是越发地……高涨了。幻梦城的生意,是越来越火爆了,陈太忠和丁小宁进去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了刘望男,他一问才知道,敢情今天张开封来了,正跟人在里面吃饭呢。“有毛病啊?在幻梦城吃饭?”陈某人的格调已经不同往曰了,就觉得张区长有点档次不够,“这都十点了还在吃?”正说着呢,张开封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他知道陈太忠跟刘大堂的暧昧,倒也没在意,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边,胖胖的身子向沙发上一坐,“太忠,回来了?”“出什么事儿了?”陈太忠刚才喝了点酒,却是远没有到量,一眼就看出了张开封的神情有点不高兴。“我就是区长了,再上不去了,”张开封叹一口气,嘴里的酒气直喷陈太忠的脸,摇头晃脑地发话了,“这不是心里闷,就过来坐坐。”“嗯?不是吧,谁阴你呢?”陈太忠疑惑地看看他,“怎么那么肯定?”“谁知道哪个王八蛋阴我?”张开封喝得有点多,话就多了,“我草,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不去了吗?就是因为这个肚子啊……人家说了,一看就影响政斧形象!”这话倒是没错,陈太忠也知道,张开封在清湖手脚不会干净到什么地方去,可听说拿肚子卡人,一时还是有点无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也能是理由?”“人家说是,那就是了,反正现在长我这么大肚子的厅级干部也不多,”张开封苦恼地叹口气,“算了,就在清湖养老吧。”“减减肥吧,”陈太忠嘀咕一句,他知道,这么说话的,肯定是省里的某人,张区长都副厅了,凤凰市里的人,没能力说这么死,而且,这基本上就是定论了,“没准还有希望。”“算了,不想了,”张开封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学习张智慧吧,老老实实地经营我的清湖,顺便捞点养老费。”两人都知道,张区长的年龄,也是个大问题,属于努努力能上,不努力没戏的那种,眼下被人这么评价,减肥成功都是没用的了。这不是?心灰意冷之下,他连“捞养老费”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受的打击不是一般地大。“那你也得悠着点儿啊,”陈太忠倒是见怪不怪了,在素波,他听韩忠说了被打入冷宫里的干部的反应,生恐张开封就此自暴自弃,“事情搞得大了,别人罩不住就麻烦了。”“这个我当然有分寸了,”张开封笑着点点头,“以前不敢拿,就是好活了一张嘴了,得,到最后还就是这个肚子把我卖了,现在……顺水人情就不能推了。”“那就成,”陈太忠转头看看刘望男,“刘大堂,没见张哥这么郁闷吗?把手里的好货安排两个啊。”“不用了,我找你来,是有事儿,”张开封拽起了他,“走,跟我见俩朋友去。”张开封的那俩朋友年纪都不大,一个三十多一个似乎才二十七八,也喝了不少酒,见张开封拽了陈太忠来,笑着点点头,“陈主任吧?久仰了……”敢情,这两位是外省来的,也盯上了帝王宫和京华酒店,身后却是有蔡莉的引见,那叫谭松的年轻人似乎有点什么背景。不过,蔡莉虽然是副省级的纪检书记,却已经是要下的人了,张开封也敢不买账,蔡书记身后没什么硬人,下了就下了——要不然那个纪检书记也不可能绵软到那种程度。这两位倒也算痛快人,一听张开封为难地表示,那俩产业有当地人看上了,就懒得多事了,反正没几个钱。所以,那两位又打起了几个厂子的主意,铁永红的化工厂和李继波的电机厂都在其中,电机厂那儿有点异动,暂且不提,今天就是来找铁永红的。只是,铁永红的级别稍微低了一点,这二位看不上眼,听说铁总跟张开封关系不错,就找到张开封,要他帮忙关说一下。陈太忠可不知道那么多,他只是知道,这两位也是想搞房地产,这两年凤凰市市区里还有点存量土地,多是不算多了,不过清湖那儿还是有几小片,其中有两片是比较方便盘活的。“你们要头疼拆迁,就要找陈主任,”张开封居然是这么个意思,“刚才我就说了,太忠出了名的正气凛然,震慑一些宵小没有问题。”我靠,你直接说我管着黑社会不就完了?陈太忠听着有点头大,说不得笑嘻嘻地客气两句,“呵呵,张区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是科委的,文人而已。”他不想掺乎这种事,文明拆迁谁也会不是?用不到他陈某人出头,强拆的话,那就太容易惹出麻烦来了。强拆根本就是脏活,干得好是应该的,干不好没准就让人当卒子弃了。拆迁过程中,有那些张口极大的钉子户,是很惹人厌烦的,不过这个年代,钉子户一般还都是觉得利益确实受损的,就算有人心贪一点,也极少见那种狮子大张口的。比如说,拆一平米补偿一千五,价钱不算低了,但是人家觉得院子没算钱,就不甘心了——我这院子大可房子少啊,多给点吧?还有就是诸如,隔壁不远拆迁是两千,到我们这儿怎么就一千五了呢?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年头钉子户少,真有那种房地产公司出一千八甚至两千,然后到老百姓手里就变成一千五的事儿,而且不算少见,不规范的时期,产生不规范的事情是很常见的。陈太忠可不想做这种事,要不就得缺德,要不就得面对众多利益共同体的责难,那是两头不讨好的。要是再惨一点,真遇上那种觉得自己亏大发的主儿,人家“哗”一把火把自己点着了,那负责拆迁的人最少撤职,惨点的话没准要被判刑。“我们倒不是那个意思,”谭松笑着摇摇头,他也喝了不少,眼睛却是很亮,看起来还是酒醉心明,“那个,拆迁的事,我们会自己做的,就是将来万一有什么需要陈主任帮忙协调的,那还是要拜托你帮忙的。”他这话,就差点明陈太忠是凤凰市的地下老大了,同时也隐隐地表示了自己的强硬,拆迁我们能搞,用不到你!“那没问题,”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笑得很灿烂,心里却是在郁闷,我靠,早知道就不来找刘望男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不过,由此也可见,张开封真的是有点自暴自弃了,不但涉入了这种事情中,居然还**裸地向他陈某人示意了。谭松看出了陈太忠的敷衍之意,就存了敲打一下此人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发问了,“听说陈主任前段时间去素波办事了,正遗憾见不着呢,谁想今天就回来了,对了,事情还顺利吧?需要帮忙不?”这是谁家孩子?陈太忠心里有点纳闷,说话怎么能这么冲呢?咱俩是头一次见面,你这么说话是很犯忌的,你知道不知道啊?当然,人家若是家里有办法,自身又是体制外的话,这么说话也未尝不可,以前陈某人仗着有仙力护身,再莽撞的问题都敢问呢。但是,陈太忠已经逐渐地融入了官场,思维方式也有了些许的转变,所以,他不喜欢这个问题。当然,不喜欢他也得回答,毕竟要照顾张开封的面子,“呵呵,就是要点钱,要到了。”(未完待续)